第四百四十三章 他卻要趕她離開
要不是清楚的記得當晚根本沒有親眼目睹老爺子摔下去的一幕,她恐怕也會認為自己不小心被監控拍攝到了。
拿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證據要趕她離開,這就是,雲芳剛才和祁霖在書房裏商議的事情?
“藍小姐,你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還有一些飾品之類的東西,明天會一並給你送過去。”
伴隨著“咚”的一聲悶響,司機把一個又打又重的黑色行李箱從樓上給提下來了。他顧不上擦汗,微喘了幾口氣,“車子已經在外麵等著了,夫人讓你馬上就走。”
司機說著有些尷尬,畢竟藍悅在祁家還是有些地位,就這樣被趕出去實在太突然了,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先把東西放這裏。”
她拿著照片走到二樓的書房,這回,房門牢牢的被關著,裏麵透出燈光,證明祁霖還在裏麵。
大概是剛才被她聽見了,兩夫妻趕到了尷尬,所以就把門給關嚴了。
素白的手輕敲在房門上,發出了清脆的“咚咚”聲。
很快,裏麵就傳來了腳步聲。
開門的人是雲芳,瞧見藍悅,她的臉都黑了,“你還過來做什麽?司機不是已經把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是我剛才說的話不夠清楚嗎?”
“祁夫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所以我才更加要問清楚。”她遞出手中的照片,密切的留意著雲芳的表情變化,“照片上的這個人我沒有見過,請問祁夫人是從哪裏找回來的?”
“你,你胡說什麽?”雲芳飛快的眨了下眼,閃過一絲心虛,“照片上這個人就是你。這段監控是昨晚的,監控上的人和你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臉也長得一樣,你還敢說這不是你?!”
“這的確不是我。”藍悅一步不退,“如果祁夫人的原意是想讓我離開這裏,大可以直接跟我說,不需要用這些理由來汙蔑我!”
“我汙蔑你?”
雲芳瞪大眼,原本還有些心虛的表情全被怒意取代,連聲道了三聲“好”,極怒反笑的質問,“那你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麽老爺子要特意過去酒店找你,是不是因為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特意過去找你。你就趁著四下無人把老爺子給推下去,又假裝是剛趕過來,想騙小李當你的證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
藍悅總算擰起了眉頭,從雲芳的話音聽出了異樣。她有什麽秘密需要掩飾?為什麽雲芳呼突然這樣說她?但現在顯然不是追問的時候,她深思的望向小寶寶的嬰兒房。
要是直接將孩子的身世說出來,也就能解釋為什麽老爺子要特意過去找她。當初是她帶著孩子去和顧玄做鑒定的,了解整個流程。
但若是把事情直接說出口,豈不是等於找一個不足半歲的孩子為自己脫罪?
這樣的事情,她可真做不出。
“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找不到借口了?”雲芳雙手環胸的站在房門口,上下打量著藍悅,豔紅的唇扯起一抹鄙夷的笑,“剛才我可是給了機會,讓你安安靜靜的離開,你非要跟我吵,現在又拿不出證據來。”
“藍悅,我跟你說,像你這種女人根本沒有資格留在這裏!當初藍剛為了救老爺子,他——”
“阿芳!”
書房內一聲低沉的警告,祁霖黑著臉走來,瞥向雲芳。
雲芳也似乎察覺到自己險些失言多說,張了張口站在一旁,滿目敵意的望過來。
“藍悅,我們祁家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走吧。”祁父揚了揚下巴指向大門口的方向,“老爺子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雖然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了,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在這之前,你還是搬出去住,要是老爺子醒了之後能證明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我可以當麵跟你道歉。”
“但現在——”他伸手指向外麵,“請你離開!”
簡單一句話,說得讓她無法反抗,欲言又止的對上祁父嚴厲的眼神。
在祁家這麽多年了,祁父對她的態度一直不鹹不淡,既不會落井下石,也不會錦上添花,在雲芳太過分的時候還會出言阻止。
因為兒時父親總是沒有時間陪她身邊,她大多數都是跟著祁宴君他們一會兒玩,每次看著祁父特意提前回來陪祁宴君他們,她心裏總會有些豔羨。
興許是看出了她的落寞,祁父給祁瑩瑩買小玩意時,也會順道給她帶上一份。在記憶裏,祁父是一個既嚴肅又和藹的長輩。
父親去世後她就立刻嫁給了祁宴君,遭到了雲芳的強烈反對,祁父隻是皺了眉頭並沒有多說。這麽多年了,她已漸漸把這位長輩當成是父親,可現在,他卻要趕她離開。
藍悅微掀開唇瓣,喉嚨間嘟著的酸脹讓她無法開聲。
“趕緊走吧!”
祁父也不願多看,轉身就回到了書房裏。
雲芳怕她不肯走,親自下樓吩咐司機把行李箱抬上去,滿目諷刺的回過頭,“趕緊上車吧,是不是還要我送你?”說著,她往後花園那邊掃了眼,微微挺直了腰,“你可別想再拖時間了,我不會同意讓皓皓跟著你離開的!”
聽見和兒子有關的事,藍悅才勉強打起精神,慘白的臉上有了些血色,“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打算借著皓皓硬是留下來。祁夫人的那套公寓還是留著吧,我直接回去就好了。”
把手裏那串鑰匙塞進了雲芳手裏,她扶著車門要上車。前腳剛邁進去,忽又回頭審視向雲芳,“雖然我不知道祁夫人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弄出所謂的監控,但是我的確沒有做過那些事。”
“你——”
麵前的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漆黑的車窗上倒影著雲芳氣惱的臉,依稀還能看見藍悅抿著唇目不斜視,對外界的動靜視而不見。
司機趕緊踩下油門離開。
等駛出了祁家的範圍,才借著後視鏡謹慎打量著身後的女人,生怕對方餘怒未消,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藍悅沒有搭理這些小動作,拿出手機,下意識的找到了祁宴君的號碼,想要跟他交代自己的去向。
然而剛翻到了頁麵,手指卻僵在了半空並沒有按下去。
她似乎似乎沒有理由對祁宴君事事交代。更何況,他一早就出去了,估計是過去醫院跟醫生商量老爺子的事情了。
老爺子的年紀不輕了,之前又動了一場心髒手術,身體比之前差了很多。
她摁著太陽穴,仔細回憶當晚的情況。除了剛趕過來的司機小李外,後門一個人也沒有,唯一的解釋是老爺子一時沒有注意摔倒了……
“藍小姐,已經到了。”
車子行駛了已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停在了一棟眼熟的公寓大樓前。司機小心的打量著藍悅的表情,得到對方的頷首,第一時間從後尾箱把行李箱給抬出來,幫藍悅提到了公寓裏。
這間公寓是她之前租下來的,因為要照顧小寶寶,所以臨時搬去了祁家,公寓空了好幾個月,地板上鋪上了肉眼可見的灰層。
剛打開門,灰層迎麵撲來。
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見屋裏實在無法居住,臨時又在附近的酒店裏訂了房間,找來鍾點工把公寓收拾好。
忙完這些已經是八點多了,她還洗了個澡,到了十點多才躺上床。
打開手機,除了幾條工作上的信息外,再無其他。
祁宴君的頭像旁空空如也。
看著,心裏也像是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