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無妄杵
鳳幽月被魔煞的大吼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她問。
魔煞在空間裏轉來轉去，一雙豎瞳不斷縮緊放大，“老大，冰河裏有大寶貝！讓我出去看看吧。”
是什麽寶貝能讓一向孩子心性的魔煞如此激動？
“你能感覺到是什麽東西嗎？”鳳幽月忍不住問。
“不能。但是寶貝很厲害。”魔煞頓了頓，又強調一遍，“非常厲害。”
鳳幽月忍不住挑了下眉。
她想了想，道：“我可以把你放出來，但是我們先說好，你不許冒險。一旦有狀況我會立刻把你收進來。”
魔煞忙不迭的點頭。
鳳幽月心念一動，一股黑氣憑空而出，凝聚成魔煞的模樣。
秦默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敵人，連忙召喚出武器。
“別激動，自己人。”鳳幽月攔住他，“這是魔煞，我的人。”
秦默震驚的看著麵前的魔煞，這一身魔氣怕是至少要魔尊階吧？鳳幽月到底是怎麽做到讓對方甘願認她為主的？！
鳳幽月和魔煞走到冰河邊。
“我就在岸上，你自己小心。不許逞強，一旦有危險立刻回來！”鳳幽月板著臉叮囑。
魔煞點點頭，化作一縷黑霧鑽入冰河之中。
……
鳳幽月站在岸邊，一動不動的觀察冰河中的動靜。
原本冰封的冰河在魔煞進去後，漸漸開始融化，最後變成冰冷的黑水。
這時，鳳幽月才發現這河水似乎並非是真正的水，而是由某種魔氣凝聚成水的樣子。
能夠凝氣成型，這魔氣該有多強大？
“鳳姑娘，那位魔煞兄弟下去是要做什麽？”秦默走過來問。
“不清楚。他說裏麵有大寶貝，非要去看看。”鳳幽月道。
秦默掃了眼如墨汁般的河水，眼皮抖了一下，“鳳姑娘，容我多句嘴，那位魔煞兄弟的修為怕是不低吧？”他見少女看過來，又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並非探你的底。隻是好奇你是怎麽讓他認主的。”
鳳幽月唇角淺淺勾起，輕描淡寫道：“緣分罷了。”
秦默見她不願多說，便不再追問。隻不過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
這時，平靜的水麵忽然波動起來，形成一個旋渦。
旋渦四周的水流越來越快，水花飛濺，隱隱有氣流湧動。
鳳幽月和秦默向後退了幾步，忽然，腳下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轟隆隆——
旋渦飛速旋轉帶起震耳的轟鳴聲，好似瀑布傾天而落。
忽然，一條黑色水龍衝天而起，在水龍的口中，銜著一顆黑色光球。光球四周黑霧氤氳，所過之處，魔氣衝天。
“快看那光球！”秦默神色一厲，“這裏的魔氣都是它造成的！”
就在這時，水麵‘嘩啦’一聲破開，魔煞從水底鑽出，直奔光球而去。
黑色水龍瘋狂擺動，巨大的龍尾向他纏去。
魔煞綠瞳倒豎，渾身魔氣大開，化為一道黑霧，從龍尾中鑽出。
他快速飛向龍頭，黑霧化成大手，抓向光球。
黑龍怒了，利爪撕向魔煞。
魔煞不顧它的襲擊，雙手緊緊抱住光球。眼看著黑龍的利爪就要撕向他的後背，一道火光橫空飛來！
熾熱的混沌火灼燒了魔氣，黑龍吃痛低吼一聲，光球脫口而出。
魔煞趁機立刻抱著光球向後倒退。
吃痛的黑龍大怒，攻擊對象變成了鳳幽月。
滔天黑水翻騰而起，從四麵八方向鳳幽月撲來。
鳳幽月手握噬天戰戟，身體在空中飛快旋轉，所過之處，火浪滔天！
與此同時，小冥老沙一同飛身而上，兩道雷電之力從天兒落，重重砸在黑龍的身上。
黑龍痛苦的慘叫一聲。
這時，魔煞再一次飛身而上，張開血盆大口將黑龍周身的魔氣盡數吞噬。
在一人兩獸一魔的攻擊下，黑龍雙拳難敵死守，最後重重跌落冰河，變回一池黑水。
“鳳姑娘，你沒事吧？”秦默急忙走上來，擔憂的問。
鳳幽月搖了搖頭，扭身二話不說衝著魔煞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魔煞的頭頂冒出一個問號。
“剛才我怎麽說的？龍爪子都快伸到你心口窩了，你就顧著你的大寶貝！”鳳幽月說著，又狠狠拍了他一下。
魔煞縮了縮大腦袋，頭頂的問號變成一個哭臉。
“我錯了老大……”他收起渾身魔氣，好似一隻大鵪鶉，“那龍爪傷不到我，我……”
“你什麽你？！感情我剛才多此一舉了？！”鳳幽月更生氣了。
魔煞立刻把腦袋搖成撥浪鼓，“老大做的好，老大說什麽都是對的。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改。”
鳳幽月雖然又氣又怒，但看他一副純良賣萌的模樣，又發不出火來。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視線落到他手裏的光球上，柳眉一挑，“拚死拚活搶來的，到底是什麽大寶貝？”
一提起這個，魔煞眼睛一亮，頓時精神了。
他獻寶似的把光球捧到鳳幽月麵前，右手伸進光球中一握。
光球四周氤氳的魔氣，快速滲入其中。一陣暗藍色光芒閃過，魔煞手中多處一樣東西。
這東西通體烏黑，長約二尺，兩端尖銳，中間手握的地方刻有複雜的花紋符咒。
鳳幽月盯著這東西，覺得有點眼熟，“奇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時，秦默發出一聲驚呼：“這可是上古魔器無妄杵？！”
鳳幽月腦海中靈光一閃，猛地睜大眼睛！
是了，這東西就是上古魔器無妄杵！她曾經在古書中見到過！
這個位麵一共有五件上古魔器，無妄杵排名第四，是數十萬年前一位魔修煉器大能所製。
據說，無妄杵威力無窮，可顛倒乾坤，甚至還可以操控整個魔界！
當然，這隻是傳說，但無妄杵的威力和名氣卻是真的。
鳳幽月沒想到，這傳說中的東西如今竟然到了魔煞手裏！
“魔煞，你早知道這水下的就是無妄杵？”
“不知道啊。”魔煞撓了撓腦袋，“我隻感覺到有很厲害的大寶貝，和我的氣息很像。”
鳳幽月又問小火：“你說的大寶貝就是這個？”
小火點點頭，吱吱叫了兩聲。
鳳幽月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可真是個大寶貝啊！
不過，隨即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無妄杵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這裏真的是慕離的住所，那這無妄杵會不會是他的？
鳳幽月皺了皺眉，讓小混打開了輕若和外界的溝通渠道。
“輕若，你認識這東西嗎？”
輕若透過空間水鏡正好看到無妄杵，臉上浮現出激動之色：“那是慕舜的東西！我認得！”
“慕舜？！”鳳幽月驚訝道，“你確定是慕舜不是慕離的？”
“我不會認錯，這就是慕舜的，我曾經見過許多次。”輕若的語氣十分肯定，“主人，你是在哪裏發現的？這東西在，那慕舜呢？”
鳳幽月把剛才的事情給輕若說了一遍：“我隻發現了無妄杵，並沒有看見慕舜。而且，若我猜的不錯，這裏應該是慕離的老窩。輕若，慕舜的武器為何會在慕離的住處，你可知道？”
輕若的眼中浮現出幾分驚愕，緊接著漸漸變成了絕望。
“主人，慕舜一定是被慕離害了……”
鳳幽月搖搖頭，“不一定。你先別妄下斷論，在這裏找到無妄杵並不代表什麽。這樣，我繼續往前找一找，看看還能不能發現其他線索。”
輕若眼中含淚，輕輕點點頭。
……
鳳幽月讓魔煞把無妄杵放進空間裏，帶著雲陌和幾隻小獸繼續向前走。
穿過長而幽黑的暗道，前麵出現了一間石室。
找到機關打開石室的大門，裏麵的情景讓鳳幽月倒抽一口涼氣。
這根本不是什麽密室，而是一座恢弘的宮殿！
“這宮殿……是在魔刀峰深處鑿出來的！”秦默摸了摸牆麵，光滑的石壁上帶著細小的打磨痕跡，他忍不住感歎，“如此巨大的工程，這宮殿的主人定是個身份不凡之人！”
能在魔刀峰內部打造出一座巨大的宮殿卻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已經不僅僅是有錢就能做到的了。就拿秦家來說，在東幽域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但是也沒有這個能力能在魔刀峰鑿開一座宮殿。
秦默越來越好奇這宮殿主人的身份。
可鳳幽月想的比他要多得多。
慕離和慕舜的身份不一般，這她早就是知道的。這宮殿十有八九是慕離的，那他人呢？
從輕若的口中能夠得知，慕離這個人性情狂妄自大，戾氣很重。那麽，這麽心高氣傲又強大的一個魔修大能，又怎會窩在一個小小的東魔島？他是有什麽不能離開的苦衷，還是醞釀著什麽大陰謀？
自從幾百萬年前神魔大戰之後，這個位麵各個大陸就有了修為限製。比如九幽大陸，最高的修為是破虛境，一旦修煉者衝破破虛境，就必須要飛入天域。當天域的修煉者再達到巔峰，就要飛往更高一層的大陸。
當初，雲陌和驚雷泠風能夠不受修為限製在九幽大陸來去自如，這已經讓鳳幽月十分震驚了。而今日，竟然又出了一個慕離慕舜。
“秦兄，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秦默有點受寵若驚，“鳳姑娘請說。”
鳳幽月想了想，道：“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破虛境以上的修煉者可以在九幽大陸不受限製？”
“不受限製？”秦默皺了下眉，“基本不可能。秦家曾有幾位老祖飛入天域，每次他們回來修為都會被天道法則自動壓回破虛境巔峰，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除非……”
“除非什麽？”
秦默想了想，沉聲道：“除非此人不在六界之內。”
“不在六界之內……”鳳幽月眯起眼，若有所思。她忽然想到了當日在九天魔宮，魔煞曾說過雲陌身上的氣息似魔非魔……
難不成，雲陌並非六界之人？
那慕離和慕舜呢？難道也在六界之外？
六界之外的人，什麽時候成了大白菜了？怎麽到處都是？
“除了這種情況，還有其他可能嗎？”鳳幽月又問。
秦默沉思一番，搖搖頭：“在下才疏學淺，若鳳姑娘對這些感興趣，我倒是有個人選。滄海學院院長博古通今，上曉天文下曉地理，對天地規則十分了解。若是你感興趣，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
鳳幽月想起半個月後即將到來的滄海學院大考，勾唇點了點頭：“若是有機會，一定勞煩秦兄。”
……
兩人一邊說一邊在宮殿中尋找，倒是找到了許多珍寶法器，可人影卻一個也沒見到。
鳳幽月和秦默商量了一下，將這些寶貝分了個幹淨。
原本鳳幽月是想五五分的，可秦默堅持不占救命恩人的便宜，無奈之下，隻好變成了八二分。
將整個宮殿尋了一圈，確定一間也沒有落下後，兩人決定打道回府。
可是，出口呢？
之前掉下來的地方鳳幽月嚐試過，根本打不開。可慕離既然在這裏生活，總不能隻進不出吧？
一定是有什麽地方他們遺漏了。
鳳幽月和秦默二人又分開各自找了一遍，仍然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一直在角落裏東搞搞西搞搞的魔煞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四周忽然發出‘哢擦’一聲。
鳳幽月和秦默心中警鈴大作，屏住呼吸留神四周的動靜。
哢擦哢嚓——又是兩聲。
緊接著，大殿的地麵無聲無息的一分為二，露出一個大洞。
鳳幽月和秦默對視一眼，走到洞邊小心翼翼往下看。
黑黢黢一片，什麽也沒有。
“老大，下麵有魔氣。”魔煞忽然說。
鳳幽月皺了下眉，拿出噬天戰戟握在手裏，“走，一起下去看看。”
……
順著幽長的台階，兩人兩獸一魔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大約過了兩刻鍾，樓梯終於走到盡頭，麵前出現一扇石門。
石門上雕刻著複雜的圖案。
“是禁製。”鳳幽月把噬天戰戟立在地上，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兒，雙手捏決開始動作。
沒過一會兒，第一道禁製解開，一條線亮了起來。
秦默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對小冥低聲道：“鳳姑娘還會禁製之術？”
“那當然！”小冥得意的揚起頭，“老大的禁製之術厲害著呢！”
這話倒是不假。自從鳳幽月進入玄帝階後，禁製之術突飛猛進。當初在神跡中得到的那本《天機玄秘》已經吃透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隻是修為和心性不到而已。就連玄閣閣主逍遙子也忍不住誇她青出於藍，直說再過一年他就沒東西可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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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子早早就出門了，剛回家沒多久。困得不行，腦漿子強擠出一更。
大家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