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他眼中我的靈魂
我蹲在浴室內看著自己的臉,頭頂花灑內滲出的水澆注在我一絲不掛的身體上,冰涼刺心的寒水像是融化後的雪,涼到了骨子裏。
可它依然無法使我清醒。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樣決定,我留下祝臣舟意味著要背叛陳靖深,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我從來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女子,我非常冷靜而理智,有時候這份冷靜甚至讓我厭惡自己,我也渴望像其他女人那樣會用感性主宰自己對一個男人的衝動,會歇斯底裏的去愛一場,會崩潰到極致大哭,我永遠選擇隱忍和偽裝。所以我所做出的每個決定,都瞞不過我自己的理智。
我可以對所有人借口說我不願虧欠他,他放過我丈夫,他要的籌碼恰好是我,我就隻有給出自己作為交換。這樣理由縱然可以騙過天下人,但我騙不過自己。
我對祝臣舟動了最不該動的執念,我掉進了婚姻之外另一場愛情糾纏內。
我承認我虧欠了道德,虧欠了良知,更虧欠了陳靖深,沒有人給過我祝臣舟給予我的快樂,那是一種讓我著迷的東西,無法言喻,我終於明白歲月是生動的,不是一潭死水,不是去取悅誰,去依附誰,我可以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在祝臣舟眼中我看到了自己的靈魂,我不再是死氣沉沉空有美貌的沈箏。
我用浴袍裹住自己身體,打開浴室門走出去,祝臣舟早已脫掉外套,他穿著西褲和一件白色襯衣,整個人背對我,正看著窗外霧蒙蒙的一片,手上夾著煙。
他聽到聲音後將頭轉過來,他看到我暴露的腿部和光滑肩膀後,將指尖半截香煙扔到窗外的花圃內,他向我走過來,用手指挑起我濕漉漉的長發,在不經意間觸碰到我皮膚時,他立刻蹙起眉頭。
“你用冷水洗的澡。”
我低下頭想要躲開他的目光,他用指尖勾住我下巴將我臉挑起,逼我不得不麵對他。
“沈箏,你不情願我不強求,但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我不會出爾反爾,至少暫時,陳靖深不招惹我,我不會再動手,你不必擔心什麽。”
他說完這些後非常用力扯住我身體,將我甩在床上,但他並沒有做其他舉動,而是進入浴室內,取出一條幹毛巾,為我擦拭頭發和身體,他將暖氣開到最熱,然後用棉被將我整個人都包裹住,他則從最外麵擁抱我。
祝臣舟身上有非常好聞的洗衣粉氣息,摻雜著薄荷檸檬還有茉莉的味道,以及一股不算濃烈但不容忽視的煙味,我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將所有重量完全依附給他,我和祝臣舟相處時,可以將我所有的鋒芒和任性表現出來,我不需要委屈自己討好他,也不必為了他的喜好而改變我自己,他會遷就我,會迎合我,全盤接受我的嬌縱與高傲,陳靖深身邊的沈箏,是陳夫人,是一個命苦的女子,是不停將自己變得更好、隨時擔心會遭遇第二次拋棄下場。祝臣舟身邊的沈箏,僅僅是一個自我的女人,她不向任何現實妥協低頭。
不知過去多久,我身體終於有了些溫度,而祝臣舟擺放在床頭的手機則第六次響起,他始終沒有理會,甚至看一眼都不曾,而是專心致誌擦拭我溫暖我,直到將我完全清理好,他才鬆開我身體去接通電話。
他沒有走出房間,非常自然倚靠床頭,另外一隻手還握住我一縷長發,輕輕把玩著。
我聽到他在接通時喊了一句丞紋,我緊緊咬住嘴唇忍住想要打噴嚏的衝動,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閔丞紋聲音有些失落說,“你司機告訴我,你今晚可能不過來了,是這樣嗎。”
祝臣舟嗯了一聲,“還不確定,可能不過去了。”
“為什麽啊。晚上你電影看得好好的,你中途離開說忙公事,在影院我們都說好了你今晚來陪我。我為了你說的,都沒有回家。臣舟,蘭苑這麽大,我害怕。”
祝臣舟垂眸看了我一眼,我同樣看著他,也許是由於我剛洗過澡的緣故,他眼底的我水霧蒙蒙格外動人,比我每一次的模樣都更加溫柔,他笑著湊在我脖頸處深深吸了口氣,麵容非常貪婪,可語氣卻沒有任何變化,仍舊波瀾不驚。
“不是有保姆嗎,之前我從沒去過,你一樣自己住的很好。聽話,今晚我抽不開身,如果你非常害怕,我可以讓龐讚過去,那邊空房很多。”
閔丞紋非常不滿說,“他來有什麽用,我隻是想讓你陪陪我。”
祝臣舟剛張口要回她什麽,就在這時我察覺到不好,慌忙揪住他手臂,他還沒有來得及看向我,我已經將隱忍了很久的噴嚏打了出來,空氣內四散我的唾液,我立刻捂住嘴巴,可早已來不及,閔丞紋在那邊非常狐疑說,“你旁邊有女人?”
我嚇得將腦袋縮回被子裏,遮蓋住自己眼睛,根本不敢去看祝臣舟黑沉的麵孔,閔丞紋又在吵鬧什麽我也聽不到,隻是祝臣舟非常冷靜一言不發,等到過去很久,那邊嗚嗚咽咽的聲音終於止住,祝臣舟這才平靜說,“很晚了,早點睡。”
空氣內徹底安靜下來,隻有他放回手機時雙腿磨在一起發出的衣服窸窣聲,我剛要探出頭看看情況,忽然一股力氣扯開了我蒙在頭部的被子,我暴露的上半身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我下意識捂住胸口,祝臣舟俯身在我上麵,他兩條手臂撐在我身側,眼內是非常深邃的笑意。
“怎麽,壞了我的事就想裝死蒙騙過去嗎。沈箏,你膽子可真大。”
我伸出兩根手指說,“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凍著了,打個噴嚏不算罪過吧。”
他整張臉都暈染了滿滿的笑容,他又向我靠近一些,火熱氣息噴灑在我皮膚上,“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
我說,“比真金還真,我不是故意。”
他嗯了聲,唇落在我半濕不幹的頭發上,“你說什麽我都信。女人做錯事,天生就有資格去蒙混過關。”
我蹙眉哎了一聲,一把將他推開,我坐起來用被子擋住自己身體,他躺在床上慵懶無比得看著我。
“祝臣舟,我有什麽好故意的,你是香餑餑嗎。全天下女人都不擇手段要留你。”
他眼內盛滿壞笑,抬起手臂聞了聞自己衣服,“的確很想。”
他說完這句話後,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便朝前一撲,將我壓在身下,他眼內大約裝進去了天上的繁星,或者水內的月光,溫柔得盈盈剔透美不勝收。
他咬著我耳朵說,“和你一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