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皇貴妃命喪九泉 2
我微微有些羞澀地推開他的手,別過頭去,道:“那是因為皇上已經很久沒有來過翊坤宮了,蘭兒即便想要對皇上您柔聲細語,也沒得機會的。”
他又將我的手拉扯回去道:“朕也許久沒有見蘭兒嬌嗔可愛的模樣了。”
這一回他用力有些大,我竟然沒有站穩腳跟,直接都落在他的懷抱裏,隻覺得全身都一暖,也感覺周身一緊,想要起身是,已經被他緊緊地抱住,胤禛笑道:“蘭兒,你我多年夫妻,怎麽還如少女般羞澀呢?”
我聽聞他如此說,更是覺得羞愧而燒紅了臉,問道:“皇上莫不是要臣妾也如青答應、高答應他們那般諂媚求寵麽?莫說臣妾生來傲氣,做不得這些事兒,再說臣妾年紀大了,牌子都該停了,皇上若是如此,便是輕薄臣妾,臣妾立刻撞死。”
說著我便從她的懷中掙紮著,他的力氣更是大,抱得我更是緊,他盯著我的眼睛道:“蘭兒知道朕糊塗了,怎麽也不勸著點?朕痛失愛妻、愛子,心中鬱悶至極,這才沉迷於女色,她們不過是些樟木之葉,消遣消遣罷了,怎可與蘭兒你相提並論呢?”
我知道皇後死後,他覺得無人能夠告誡他,多少有些放肆,此時怕才真正地開始覺悟了,便道:“臣妾知道皇上內心的苦,既然無能為皇上分憂,便隻能等著皇上您自己醒悟了,臣妾如今年老色衰,體老身乏,既不能侍奉皇上,又不能為皇上打理好後宮,唯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替皇上撫養公主,教導永璜、永鏈這兩個小皇孫了,也算是臣妾的微薄之力。”
他未言語隻是瞧著我微微一笑,仿若近來的愁雲慘霧慢慢的散開,此時正是炎熱夏季,被他抱了一夥兒便覺得渾身發熱了,好似已經有了汗水,他依舊不放我。
他將我的身體一提讓我完整地坐在她的大腿上,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慢慢地襲來,輕聲在我耳邊道:“朕許久未與你這般親近了。”
我不由心中一麻,推了推喚道:“皇上……”,卻更有著“欲迎還拒”的效果,他更是興致勃勃。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碧痕的聲音道:“啟稟娘娘,如貴人求見。”
胤禛這才放開我,我臉紅耳赤地整了整衣裳,道:“傳她進來吧!”
這個如貴人別看她年紀不小了,卻心境想個孩子,她膽子小,又不敢去邀寵,在宮中又沒得什麽地位,便隻能在宮內踏踏實實地過著她的小日子,她笑嘻嘻地走了進來,見了皇上在,不由有些畏懼,急忙行了禮數。
“皇上吉祥!熹貴妃娘娘吉祥。”
胤禛剛剛的興致被她打斷有點不大高興,冷冷道:“你突然來此處,有何事?”
“臣、臣妾、臣妾……”如貴人被胤禛這一反問似乎給嚇到了,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急得都快要哭了。
我幫他解圍道:“皇上,如貴人膽子小,您嚇著她了。”胤禛這才沒說什麽,我問道:“如貴人,你求見本宮有什麽事情嗎?”
如貴人這才說話道:“臣妾剛剛路過碧蓮池看見池子裏的荷花開得格外的好,故此特意請熹貴妃娘娘去觀賞。”
我聽了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致,胤禛卻比較歡喜道:“六月正是賞荷的季節,蘭兒,不如與朕一同去賞荷如何?”
既然他邀請,我也不敢拒絕,便道:“不如邀後宮眾人一同如何?”
胤禛便也應允了,我每次看到荷花,便想起我與胤祥的葫蘆湖,更為心事重重,那碧蓮池的荷花再好看,在我的嚴重也是宛如死物的,淑貴妃向來才華了得,見了荷花,詩興大發,胤禛也與她相和,很是融洽。
他們並肩到碧蓮池的涼亭之上,身後逶迤一群鶯鶯燕燕,我遠遠瞧著,反倒覺得好一副遊園賞光圖,隻因我心情不佳,格外覺得死氣沉沉。
“熹貴妃?”胤禛叫了我一聲,豆蔻推了推我的手,我才反應過來,胤禛道:“熹貴妃好似不高興?”
我連忙走近他道:“臣妾怎麽會不高興呢?隻是臣妾不通文墨,隻能幹巴巴地瞧著皇上與妹妹郎情妾意,吟詩作對。”
淑貴妃打量我道:“原來姐姐是在吃妹妹的醋啊?那都是妹妹的不對了。”
胤禛聽後不由高聲笑了起來道:“哈哈哈,熹貴妃的性子就是這般的,不過朕愛的就她這個愛吃醋的小心眼。”隨性妃嬪們也都笑話起來。
我嬌嗔道:“皇上,臣妾如今貴為貴妃,您能在人前如此打趣臣妾?臣妾都沒有臉見人了。”
胤禛道:“熹貴妃,美豔絕倫怎麽會沒臉見人呢?”說著高聲問大家道:“你們說朕說得對是不對?”
眾人便都附和起來,誇我美貌如初、容光煥發、容顏憾塵等等,大家都在笑,我便也陪著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大家歡笑一堂的的時刻,有個宮女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高聲道:“皇上,娘娘,大事不好……”。
她撲通一聲跪在了皇上的麵前,我當是誰,原來是永壽宮的瑾汐啊,自從她與蘇培盛對食以來,便很少出現在人前,而且瑾汐向來穩重,倒是不知道什麽事情,能夠讓她這般失魂落魄的?
淑貴妃喝道:“瑾汐,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怎麽還如此不懂規矩?”
瑾汐淚如雨下道:“啟稟皇上,啟稟娘娘,咱們家的公主、公主……”。
瑾汐捂住了嘴巴,不忍說出口,淑貴妃急躁道:“公主?綰綰?綰綰怎麽啦?”
胤禛也喝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瑾汐哭哭啼啼地道:“五公主與六公主在鳳鳴軒睡著了……。”
“睡著了?”淑貴妃淡淡地問了一句,突然她好似反應過來了,提著裙子就朝鳳鳴軒的方向跑了過去,她這一跑事態便是嚴重了,因為穿著花盆鞋,跑到半路還摔了一跤。
胤禛急忙喊著“嬛嬛”追了過去,謹妃也喊著“嬛兒”追了過去,我一直沒反應過來,隻感覺腦袋一沉,有著要昏倒的趨勢,豆蔻抬手一扶,我問道:“瑾汐剛剛說什麽?五公主與六公主?”
豆蔻直白道:“怕是兩位公主出事兒?”
我哪裏還能聽到什麽,也急忙抬腿就跑了過去,等著我道的時候,已經聽見淑貴妃傷心欲絕的喊聲:“綰綰,我的綰綰,你醒醒啊,你看看額娘,你睜開眼睛看看額娘啊?啊……”。
走近一瞧,一群奴仆已經貴了一地,佟佳月賓也無力地靠在床邊,淑貴妃摟著茱萸公主已經哭成了淚人,隻見那床上,玥珊也安安靜靜地躺著,靈芸跪在一旁,見了我進來,道:“公主在茶裏下了□□,然後與六公主一起喝了毒茶。”
我更是頭重腳輕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聽見胤禛喝道:“公主是哪裏來的□□?”
他雷霆震怒,跪地的楊太醫兢兢戰戰地稟告道:“公主說鳳鳴軒出現了鼠患,讓太醫院送來一些滅鼠的藥品,那滅鼠藥中□□含量特別的少,可是公主找了不同的太醫要藥,隻怕是、隻怕是……”。
我一聽更是頭重腳輕,我該早早意識她有這樣的心思的,胤禛膝下本就這兩個女兒可承歡了,突然一下子,兩個女兒都是失去了,哪裏能夠承受得住?
狠狠道:“來人,給朕將太醫給過公主藥的太醫全部就地正法,將伺候五公主、六公主的一幹奴仆,全部亂棍打死……”。
我瞧著他好似臉上的青筋都爆裂出來了,侍衛立刻進來抓人,頓時混亂一片,此時佟佳月賓,緩緩站起來身來,道:“皇上不必震怒,兩位公主是臣妾害死的。”
她精神恍惚,好似被人抽走了最後一道精氣神,兩眼直發愣,手中拽著一方淡銀白色手帕,上麵是用血寫著的字,她癡癡地道:“昨夜,她問我,有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她說我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能欺騙她,我告訴她說,我是全心全意地對她好,唯獨有一件事情利用了她,那就是當年木薯粉的事情,是我命人放在她的飲食裏,是我為了拉攏莞貴人而使出的計策,是我讓年幼的她承受了苦楚……”。
聽到此處,胤禛幾乎是恨急了,指著她道:“佟佳?月賓,朕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
佟佳月賓依舊是癡癡的笑了聲,走到了桌案前,落淚道:“我讓她原諒我,她說好的,她跪下對我說,母妃多年的養育之恩,兒臣絕不相忘,我、我怎知,她的氣性如此之高?我怎知,她的內心如此之苦啊?我說了千遍萬遍稚子無辜,沒想到最終卻害了最為無辜的她。”
她癡癡地瞧著那方手帕,念叨:“最恨生為皇家女、最恨生為皇家女、最恨生為皇家女……”。
說著也不知怎的,那方手帕,從她的手中落了下來,她癡癡地笑了聲,手端起那茶壺就喝了起來,等著眾人反應的時刻,她手中的茶壺已經墜落在了地上,緊隨著她便倒在了地上,抽搐起來,大家都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