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婚禮,葬禮(三)
所有人都不知道祁柔要做什麽,而徐崢然目光篤定的看著祁柔,他的另一隻手突然伸進口袋想掏那枚鑽戒。
他後悔了。
後悔一個人回來,後悔將祁柔獨自留在普羅旺斯,早知道這樣,就算當初兩人一起死在醫院裏麵,也好過今天這樣的抉擇。
祁柔的手槍慢慢的抬起,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嚴浩軒,當她看見嚴浩軒微微點頭的時候,資金心裏有了主意。
如果自己貿然出手的結局會是什麽樣?誰都不知道。
賭吧。
祁柔將槍口迅速逆轉到李夫人的前方,然後扣動了扳機。
正中眉心。
大家都看見李夫人臉上猙獰的表情,然後是老李驚天的尖叫。
祁柔的手有些哆嗦,她看見徐崢然身上的紅點不在動彈的時候,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下子撲到了徐崢然的身上。
“嘭”
祁柔手中的槍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徐崢然聞見了火藥的味道。
然後她抱著祁柔的腰上麵上來一股黏膩,那腥甜的血液氣息瞬間彌漫了他的四周。
嚴浩軒迅速的來到徐崢然麵前然後命令將餘偉芬帶去別的房間,整個過程快的讓嚴浩軒傻眼。
一邊是深愛的人,一邊是至愛的母親。
祁柔做出了最難的抉擇,她不是選了徐崢然,而是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小乖,你別睡,我們馬上去醫院!”徐崢然抱著祁柔,他能感覺到祁柔的腰間已經被血液所浸染,而自己的手腕也傷的難以動彈。
祁柔看著徐崢容納那焦急的神情臉上劃過淡然一笑,“徐崢然,這樣,我們就真正的結束吧!”
“不要!小乖,我不要!”徐崢然抱起祁柔衝著嚴浩軒大喊,“救護車,我要救護車!”
嚴浩軒已經通知手下去找救護車,他看著麵前發狂的男人迅速的布置大家清理現場,去對麵樓層找狙擊手。
李凱琳醒來看見徐崢然正抱著祁柔發狂,離她不遠的地上有把手槍。
幾乎是不用考慮的,李凱琳軲轆一下到手槍的麵前拿起,她用槍口對著徐崢然然後笑的無比淒楚,“徐崢然,現在是真正的結局了吧。”
這時候紅外線瞄準器再次照在徐崢然的身上,李凱琳幾乎是本能的撲向徐崢然,臉上帶著痛苦的笑。
“嘭!”子彈打穿了李凱琳的心髒,徐崢然跟祁柔看著她慢慢倒地,直到凱琳的嘴裏湧出大量的鮮血。
徐崢然有些不解的問:“凱琳,你.……你為什麽這麽做?”
“徐崢然,就算我在恨你,但是我也依然愛著你,從在大學校園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的神!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但是我不會祝福你們,你們不會幸福的,永遠不會!”李凱琳說完這段話之後身體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呼吸,祁柔無奈的笑了笑,最後手了垂了下去。
“啊啊啊!!”徐崢然發瘋般的大喊,救護人員抬著擔架趕到的時候,徐崢然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點。
嚴浩軒派人去查對麵頂樓的情況,他的人趕到的時候,對麵大樓什麽異常都沒有。
徐崢然跟著救護車走了,嚴浩軒留下善後,他在老李身上補了一槍之後,一把火燒了整個大廳。
明天新聞就會說這是黑吃黑的黑幫火拚,李家全家被仇家追殺,不幸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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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崢然跟祁柔一起被推進了手術室,為他們操刀手術的是徐崢然的老師。
徐崢然要求跟祁柔一起手術,他必須要跟祁柔在一起。
老師自然明白徐崢然這個倔脾氣,隻好順了他的意。
沒有什麽比麵對病痛更可怕,沒有什麽看見心愛的人手折磨更難熬。醫生將子彈從他的手腕中取出的時候,徐崢然疼的已經嘴唇發白,但是他一聲都沒吭。
很疼。
祁柔的手術遠比想象中複雜,當老師說孩子已經流產的時候,徐崢然有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徐崢然的手用力的杵在牆上,剛剛包紮好的手腕因為碰觸傷口大麵積裂開。
老師說他的手可能再也無法拿槍了。
可是跟祁柔失去孩子相比,這一切算得了什麽?
祁柔在手術台上躺了多久,徐崢然就看了她多久。
他的手裏還攥著那枚精致的戒指,他還沒有跟這個心愛的女人求婚。
但是一切都晚了。
徐崢然甚至不知道等祁柔醒來的時候,自己要如何麵對她。
“崢然,手術很成功,腰間的彈片已經取出來了,但是孩子確實是沒保住,這次對於她身體傷害很大,建議你們近兩年不要孩子,她明天早上才會醒來,回去休息吧。”
“老師,我是不是錯了?我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崢然,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對誰錯,立場不同,結局就不同。醒來之後好好對她,畢竟你們的人生還很長。”
老師說完之後便離開了手術室,祁柔被推進了重症監護病房之後,徐崢然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不耐煩的掛掉,但是手機卻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徐崢然心裏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伊斯塔打第二個電話說明一定是出事了:“說。”
“二爺,芳姨現在很激動,在跟祁雅大吵,她讓你馬上回到薔薇莊園,說會告訴你一些夫人當年去世的實情!”
徐崢然看著還在昏睡中的祁柔,十分不舍的說,“我馬上到。”
徐崢然在出門的時候給嚴浩軒打電話,讓他加派人手保護祁柔,因為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有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一直沒有出現。
徐威去哪了?
這發生的一切都太不符合邏輯。
徐崢然匆匆趕回薔薇莊園,他第一次看見莊園燈火輝煌的樣子。
肖芳芳為人高調,隻要她在地方,一定是燈火輝煌。
徐崢然在門口就聽見了大廳裏麵的爭吵跟謾罵,語言無非就是誰在勾引徐偉廷之類的話語,他看著祁雅,對於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祁雅小姐,這是我家,今天不方便待客,還請您先回去。”
“你跟祁柔做了那樣的事情現在覺得我是外人了?徐崢然,你小子讓人拿著當槍使了還在這裏洋洋得意?哼!她肖芳芳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祁雅,你先回去!”徐偉廷讓她出去,“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不需要你來參與。”
“你們家務事?徐偉廷當初你答應過我什麽?要不是為了幫助你我才不會綁架祁柔還讓教唆她說自己不孕,我辛辛苦苦的為你付出這麽多,難道你看不見嗎?”祁雅臉上精致的妝容已經哭花,她指了指肖芳芳怒吼,“難道你看不出來肖芳芳就是傻了肖婉婉的凶手嗎?”
“閉嘴!”徐崢然讓伊斯塔控製住祁雅,他自己走到肖芳芳的麵前看著她,“芳姨,我不信祁雅的話,但是也不信你的,我母親當年吃了大量的抗抑鬱藥物死亡,而你一直陪伴她,當年的傭人在離家的時候看見你將藥片強迫我媽媽吃下,導致她服藥過量器官衰竭。”
肖芳芳的臉色大變:“胡說!我沒有!”
“藥瓶上麵的指紋經過比跟你的吻合,你有什麽話好說!”徐崢然環顧了大廳的四周,嘴角邊呆著一抹淒楚的笑容,“芳姨,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當初明明將瓶子都埋起來了!”肖芳芳這話一出徐偉廷算是聽見了端倪,他一把抓著肖芳芳的衣領問到,“你為什麽要殺害婉婉?”
肖芳芳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二十年了,藥瓶子上麵怎麽可能還有指紋?她突然間哈哈大笑,“徐偉廷,肖婉婉就是因為你而死,當年你眼中若不是隻看見她,我也不會動了殺機。老徐走了之後姐姐也很想死,我就成全她,讓他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你……”徐偉廷的手攥住她的脖子,恨不得用力給拗斷。“那我父親的死呢?車子是你動的手腳?”
“哈哈!是我又怎麽樣?肖婉婉命大,當天沒有跟老徐出去,我就是要讓你們都不好過!永遠活在不幸中!”
“你真是瘋子!”徐偉廷一把將肖芳芳甩到沙發上,徐崢然看著肖芳芳從懷裏掏出了手槍。
“崢然,你開槍吧,不要念在我養大你的份上,也不好顧忌我們之間的親情!”這話讓徐崢然猶如被利劍穿心一般的難受,他的手舉著很久終究沒有開槍。
“崢然,在我死前我希望你去院子裏挖一樣東西,是肖婉婉當年的遺物。在門口右邊的位置,你拿著鐵鍬過去,你會看見你想要的東西。”
徐崢然看了看徐偉廷,徐偉廷點了點頭,“去吧。”
徐崢然這才放心的除了們,拿了鐵鍬到了門口開始挖肖芳芳說的東西。
“轟”
麵前本是燈火輝煌的房子瞬間火光衝天,徐崢然被巨大的衝力撞出很遠。
他看見麵前被熊熊大火包圍的玫瑰莊園,像是一隻發了瘋的野獸一樣嚎叫。
這場婚禮,名符其實的變成了一場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