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天緣姬
安流逆笑得相當詭異:“愛情真的會讓人失去理智,哪怕是如那位的身份也是如此,不過如果不是因為愛情的話,恐怕我們也不會來到這裏。時皇,我隻能說你好自為之了,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也不能告訴你,但是我總覺得如果不告訴你的話,你真的太可憐了。”
江染皺眉,也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他簡直就是瘋了,居然跟一個墮神說這麽長時間的話,這樣的垃圾應該全都送進地獄才對,留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是禍害!長荒之所以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完完全全就是這幫垃圾造成的!
侵煬幾乎是瞬間就在手中成型,雖然並沒有實體,但是時間支流的力量足以支撐起這一切,最起碼把眼前這個墮神劈成兩半之前是絕對不會出現什麽問題的!
安流逆笑得嫵媚,也沒有在意劈過來的長劍:“空間之主現在還好嗎?我們還跟他有一筆帳要算呢,他當初可是殺了我們那麽多人,這些血債他可是要還回來的。”
侵煬停在了她頭上,驕傲的少年用一種冷淡的眼神盯著安流逆,有些話真的不必說出來,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他們所有人都沒辦法否定的事實,長荒的確欠了這些墮神一筆血債,他當初屠殺萬神的時候壓根就不覺得自己到底有什麽地方做錯了,畢竟自己的妻子的確因為這些墮神而顯得有些憂心忡忡,作為丈夫,他屠殺萬神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過錯。
但是錯就錯在他當初殺的實在是太多了,那些墮神很多都還沒有成氣候,甚至還沒來得及留下什麽,讓天道注意的罪證,那個時候的他們就跟普通的神祗一樣,雖然氣息有些怪異,但是在天道那裏依然是一個普通的神祗。
這就是罪過,誰都扛不下長荒的罪過,當然也沒有人願意扛下來。
“就算是這樣,哪怕你沒有被天道盯上,隻不過是一個你而已,你以為我真的扛不下來嗎?”驕傲的少年冷的像塊冰一樣,壓根就不在乎安流逆說的話。
說實話,這種威脅真的太低級了,長荒就算是欠了一筆血債又怎麽樣?又不是欠了她的,所以麵前這個女人壓根就在騙他。
侵煬劃破了她的脖頸,卻在下一刻驟然停住,心悸的感覺那麽的明顯,讓人有些許的不寒而栗,可是卻不知道原因何在?
安流逆笑容滿麵,雖然自己的血順著劍刃流淌下去,落了地,看起來格外的豔麗:“感覺到了嗎?這就是我來這裏的目的,如果時間之皇你聽話的話,我們可是多的是辦法能夠治得住你。當然要是你不相信的話,我們也沒辦法,畢竟到時候損失最大的是你。”
命定,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哪怕是身為時間之皇的江染都沒辦法逃脫出這個詭異的圈子,當然也沒有人願意在這件事情上違背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命定的那個人真的是最適合自己的,有這麽一點前提,誰願意去違背天道的安排?更何況命定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天道能夠插手的。
這幫墮神抓住的點真的很好,直接讓江染不敢動手。他咬牙,收回來侵煬,轉而抓住了她的脖子。
他現在隻有初靈高階的實力,跟惘月初階壓根兒沒得比,但是已經夠了,時間的力量天生就比所有元素來的強大,雖然依然不足以跨越那麽多的位階,可是隻是鎖定一個人真的很簡單。
隻需要,暫停時間就夠了。
“審判,罪孽烙印。”
江染雖然不能殺了她,但是卻可以留下一點東西,比如這個烙印。
來自天道的力量瞬間貫穿了安流逆的身體,她那張嬌妍的麵容攀爬上鮮紅的花紋,覆蓋了她整張左臉,組合成猙獰刺眼的遠古文字“罪”。
雖然看不見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對時皇動怒這件事情相當了解的安流逆也知道自己絕對落不得好,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時皇,其實我們很敬佩你的,畢竟從位麵誕生到現如今為止,能夠穿越時空的就隻有你一個而已。我們也不求你願意成為墮神,但是我們是可以成為夥伴的。”
江染迅速退後,冷著臉看著她,但是背在身後的左手已經被血色紋路覆蓋,連帶著那一片的時間支流花紋也被血絲染紅。
審判,怎麽可能隻審判一個人?
隻是安流逆的罪孽比他大的多而已。
安流逆摸上自己的臉頰,感慨:“本來以為這一次來會直接跟時皇你起衝突,但是沒想到不是在來的時候起衝突卻是要在離開的時候起衝突——不過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時間之皇,咱們下次見麵一切就都好玩了。”
她笑得詭譎,盯著江染的目光帶著不懷好意和嘲弄。
江染眯起眸子,在她消失的那一刻突然失聲:“天緣姬!你是安流逆!”
“真聰明啊我的皇,可惜遲了,一切都沒辦法改變了,你也不是遠古的皇了……”
雲長清感覺到江染動用了時間的力量,迅速趕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的主人失神的盯著湖麵,有些猶豫不決的碰了碰他。
江染這才回過神看著他:“我看見天緣了……”
雲長清懵,然後才想起埋葬在時光長河裏的一個故人:“天緣姬?”
江染喃喃:“她沒死,她成了墮神——可笑,昔日的相思階強者現如今淪落成了惘月初階!”
雲長清默然,他不知道該怎麽接自己主人的話,明明當初大家都是那麽的傷心,可是當初應該死透的人現在卻出現了,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墮神?墮神也沒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不可能讓已經魂飛魄散的神複活!唯一的解釋就是天緣姬壓根兒沒死,而且還騙過了他們的眼睛,金蟬脫殼死裏逃生。
雲長清低著聲音:“這算是怎麽一回事啊?我們對她也算是不薄吧,有必要用這樣的招數逃脫嗎?而且作為一個遠古神祗活下去不好嗎,非要成為墮神,還變了一個樣子……”
他對安流逆的容貌改變完全是猜的,如果安流逆還是以前的樣子,那江染會第一時間發現的,元素之主也會第一時候發現,換了臉,這才是唯一的解釋。
可是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才能夠上天緣姬變成現在這樣子?
雲長清知道自己勸不了江染,隻能壓低聲音道:“主人我們先回去吧,你也要放鬆心情啊,就算不是為了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了燃殿下想一想,現在的燃殿下很脆弱的,壓根兒就經不起你的情緒波動……”
江染一愣,站了起來,朝著來路而去,他現在的確不能保持現在的狀態,哪怕知道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是昔日的天緣姬,可是對他最重要的人依然是衛燃,誰都不能代替她。
“長清,果然隻有你最了解他,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讓他恢複原狀,隻是我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夠讓他為之屈服的理由。”淡淡的光在雲長清背後凝聚成一團,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雲長清嘴角有些不自在地扯了起來:“我這已經算是威脅了,如果不是因為主人真的很擔心燃殿下的話,壓根就不會管我的話,說到底都是因為借了燃殿下的名頭,我很愧疚。”他是凶獸,霜雪巨獸,從主人蘇醒的那一天開始就不停的南征北戰,從來都沒有為現實屈服過,,哪怕是萬年之前的時間長河傾覆,都不願意為之屈服,他這輩子又怕過什麽呢?
沒怕過什麽,但是這輩子永遠都隻會為了一個人屈服,這就是他誕生於世的使命,也是他所有榮耀的來源。
“時間之皇是這世間最無情的,隻因為時間並不需要感情,他哪怕在元素之主之中都是相當異類的存在,根本就融合不進去,但是他依然沒有放在心上,大概也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放在心上的吧。但是這孩子到底是孤身一人,到底還是會孤單的,已經撐了千萬年的時間了,好不容易碰上這麽一個命定的人,是真的不容易。”溫柔的光落在了雲長清身上,同他一起注視漸漸遠去的身影。
雲長清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其實這樣就好了,一切都不需要改變,哪怕沒辦法回到萬年前屬於他們的時代,可是這已經夠了,有兩三個熟識的人,這便足以暫時放下一切了。
如江染那般,有一個命定的人,哪怕放棄一切都足夠了。
誰讓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命定的人……
“繼續陪著他吧,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再也不可能插手這個位麵的事情。再說了,我當初費盡了力量創造出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把這個世界交給他們,他們本就是這個位麵的主人。我很放心你們,但是有些事情哪怕是我都沒辦法違背的,一定要小心。”光芒漸漸的黯淡,最後化為光的碎片消失在了天邊。
雲長清握緊了手掌:“嗯,我知道的,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