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喧囂醉夢(二)
但是江染不是這個時代的至高,他也感受過祂的監視,沒有人會喜歡那種感覺。江染也是。
而且他自認為自己才是那個掌握秩序的存在,是的,時間法則本來就是那個掌控秩序的法則,他認為一切都應該在自己的手下如常流轉,最多生一些小小的波瀾,大的轉折永遠都不會出現。
因為他不喜歡風波,也不喜歡那些波瀾壯闊的劇情,他隻想安安生生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然後在生命的盡頭抱著自己的愛人死在宏大的歲月裏,這本來是一位至高的宿命。
不起波瀾,不生流離。
“抓住了。”顧雲宴蒼白著一張臉看著自己的哥哥,那雙與天空同色的蒼青色眼眸流光溢彩。
江染傾身抱住了自己的弟弟,他無比的感謝顧雲宴做出的一切犧牲,他們差點為此搭上一位至高的性命……
殊荼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弑天者已經走上了跟天選者截然不同的道路,所以他壓根就沒資格知道這些事情,更何況江染跟他也不熟,又怎麽可能告訴他更多的事情呢?
更何況冥冥之中的那個意義並不是誰都有本事發現的,江染能夠發現甚至都是靠著巧合,因為那個東西的生命層次比他們更高,卻絕對不允許擁有自己的本能,隻能憑借類似於上帝視角一樣的存在把做的每一件事情的首尾都打掃幹淨。
但是怎麽可能一點點線索都不留下呢?那個東西就算能夠站在所有神靈之上,也絕對做不到能把一切全都算計進去。因為那東西隻有本能,隻能憑借客觀得到的東西來進行主觀判斷,這種情況下的偏差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況以為他們這麽多年就真的沒有一點點進步嗎?江染在上個時代末期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東西的存在,在這個時代他跟其他至高成為兄弟姐妹的時候,又怎麽可能不針對這一點做出自己的防備?
或許他一個神的力量真的很弱,沒辦法考慮到方方麵麵,也沒辦法躲過那個東西的視線,但是當一個時代的至高都願意為了這件事情而付出自己的全部努力的時候,那個東西就隻能認輸。
因為至高的生命層次已經逼近於祂了,監視至高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而且有一個規則,哪怕是冥冥之中的那個意識也無法跨越,沒有誰能輕易的去接觸上一個時代的一切。
所以在上個時代的遺跡裏,他們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而恰好的是,江染就是那個知道所有上個時代遺跡的存在——那些遺跡本來就是當著他的麵一點一點地被歲月塵封,一點一點的成為了世人口中的遺跡——那裏曾經是他和上個時代至高的家。
隻有生命才會受到歲月的最大程度清洗,所以江染在那些遺跡裏得到了最大的幫助。上個時代的至高的確走錯路了,但是他們本身也留下了一些足以稱道的東西,又或者可以說是因為發展更偏向於旁門左道,所以他們各種手段不少,但是唯獨扛不住歲月的侵蝕。…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他在很多遺跡裏找到了元素法則核心,那讓現在的元素法則主宰者可以使用上一個時代的力量,那種跟他們截然不同的力量體係,卻能夠成為他們隱瞞自身真實情況的利器。
那個冥冥之中的東西也不會對此做出反應,因為這本來就是正常的,這個時代的至高喜歡闖蕩各個遺跡,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可以遮掩自己氣息的東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顧雲宴得到的就是風之法則元素核心,這枚元素核心曾經的主人實力很弱,甚至才剛剛跟一個真神比肩,完全侮辱了這個法則。但是,顧雲宴發現這個家夥並不是真的沒天賦,而是他真的因為時代走錯了路。
那個家夥為了風之法則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也得到了很多成果,雖然根本就沒有觸摸到風之法則的真諦,卻給了顧雲宴太多太多的啟發,讓他得以在今日抓住冥冥之中那個東西的尾巴!
那雙蒼青色的眼眸漸漸地失去了光芒,顧雲宴整個人陷入了沉睡之中,接下來他全部的意識將開始跟那個冥冥之中的意識抗衡,真身遺留在外,很危險,但是他身邊全都是兄弟姐妹,顧雲宴不怕。
江蒙恩從哥哥手裏把他接過來,溫柔的藍色光芒一點點的包裹他全身,把他身上失控的風之法則全部的壓製在身體內部,形成一個暫時的封印,至少在他的意識回歸之前,那些失控的風之法則是沒那個本事突破的。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在這裏圍成一團是忽視我嗎?拜托,我可是他們召喚來徹底毀滅這個位麵的,你們真把我當做一個裝飾品了嗎?”殊荼笑了,然後又一臉認真地問道,“別以為我跟你們哥哥認識就真的會對你們手下留情了,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那家夥當初可是把我踩在腳底下。我可是記了很久的,更何況他現在還這麽弱小,這不是上天賜給我把他踩在腳底下的機會嗎?”
三位至高裏唯一一位無所事事的惘月詭異一笑:“是嗎,你怕是不知道吧?螻蟻永遠都不可能反抗巨龍,無論聚集多大的力量,螻蟻終究是螻蟻。也不是我貶低你,你生錯了時代。”
任何人碰上江染,都隻有一敗塗地。
所有跟他生在一個時代的,都成為了陪襯。
他本來就是那個不世出的天才,哪怕是在天選者之中都可以被稱之為是天才,從千萬年前一直陪在江染身邊的諸神是很清楚這一點的。
這也是他們信心樹立的最大原因,若是他們的哥哥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們又憑什麽把他當做信仰?
所謂信仰,就是那個能夠讓自己全身心的信賴的存在,無論是虛幻還是真實,至少都能夠成為寄托自己全部的存在。
他們的哥哥就活生生的在他們眼前,他們自然能夠更加清楚他們所信仰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殊荼臉上的笑繃不住了,那張美豔的臉猛的扭曲:“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個真神,你們哪來的信心?你們真的以為他能在現在保護你們嗎?別開玩笑了,他當初就是一個獨行俠,現在又怎麽可能改變自己的初衷?”
殊荼把江染記的很清楚,當初基本上都是成隊來的天選者裏,就隻有他是一個人來的,沒辦法參加組隊戰他也無所謂,天選者選拔賽和個人賽,他碾壓了所有對手。
是的,碾壓。
幾乎是勢如破竹的衝到了冠軍的位置上,拿到了他們垂涎幾乎一個時代,甚至於對其中某些天選者來說不啻於是救命之物的寶物。
他的眉眼始終是淡的,然後殊荼想起了自己曾經拜的師傅說過的話,那是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子,卻像個老小孩一樣。
他說。
“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人成為時代的勝利者,並不是時代選擇了他,而是他選擇了時代。”
江染極其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並不是這個時代選擇了他,而是他選擇了這個時代。那個時代,無論是哪個界,都是為了江染而生,他的光芒足以遮掩其他人,就像是耀陽之於繁星。
星辰之光再亮,也不如熾烈耀陽,這是連皓月冷光都隻能甘拜下風的光啊。
“你也該知道的,哥哥若是不想,那這世間便沒有他不想做的。”
惘月笑眯眯的說完這句話。
下一刻,銀白的鎖鏈纏繞在了殊荼四肢脖頸。
殊荼的臉色青了又黑,轉瞬一片蒼白。
江染把顧雲宴交給江蒙恩之後才直起腰,那雙漂亮的銀白眼眸定定的看著殊荼,然後淡淡道:“我知道你們不會安靜的等待死亡,但是我也不想你們打擾我,所以我提前做了準備,這也是我才能做的準備。”
時間之皇的力量能夠跨越無數歲月抵達如今,雖然沒辦法讓無數歲月之前的自己出現在這個時代,但是力量來了就夠了。
對待那些不安分的家夥,當然是先下手為強了,不肯死,非要走另一條路,江染不攔著,畢竟各自有各自的選擇,誰也礙不著誰。可是殊荼不該來這裏,他應該在看見江染的第一時間就回去!
侵煬出現在他掌心,劍刃重組變成短刃,交到左手反握,他就走近了殊荼,對上了那雙多情的桃紅色眼眸,手指輕動,然後就在他眉心留下了一道血痕。
殊荼整個人都僵住了。
然後江染的右手放在了他眉心上,一股足以把他壓到的精神力順著傷口鑽了進去。
是,他們的確是屬於同一個時代,但問題是殊荼成為了弑天者,本身是被時代厭惡的,根本沒辦法得到任何的天機幫助。這本來沒什麽的,但問題是江染得到了,他和侵煬一起在無數個位麵選擇最適合的時代瘋狂曆練,精神力是他的幾十倍,雖然神力上無法達成碾壓,但是精神力卻是可以的。
江染現在這麽做,要的就是,弑天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