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雷澤紀(四)
墮神沒繼續說話了,因為所有墮神都知道了那位墮神死亡的消息……
是,他們的確沒辦法感知到所有真神的位置,但是在這個大概位置內對同類的氣息卻是很敏感的,強大的神識和一切讓他們能夠確定,他們的同類死了,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死了,這就是恥辱!
幾乎所有墮神的臉色都變得難看,然後動用了不會傷害到自己的最強手段,既然這些反叛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族人,那他們身為更高的種族為什麽要管他們的事情?
司晚緣鬆開蘇瞳冥的手,冷冷的看著傳來死亡氣息的位置,眯眼:“他們過分了。”
蘇瞳冥上前繼續握住他的手,漫不經心:“那就送他們上路吧,反正已經成為了反叛者,就算是死,都是便宜他們了。”
“光的交界,影的刻痕,幽冥之地,萬劫不複。”
司晚緣閉上眼睛,跟他一同以神語念出了真言,若是有真神在這裏,一定會錯愕的發現司晚緣和蘇瞳冥的真言是一樣的,甚至他們發揮出來的作用並沒有因為個體的不同而有任何改變。
漆黑的大門在他們身後洞開,描金的門扉緩緩打開,一道穿著黑色廣袖大氅的身影自那裏麵走出來,麵容殊色無雙,與時皇江染是截然不同的絕美。
他的眼睛是閉上的,但是身上的壓力卻是十足十的強大。
若是當初有見過那位“白色流光”的真神在這裏,那他們就會錯愕的發現,蘇瞳冥他們召喚出來的這位,就像是“白色流光”的成年版本,少了最後那一抹稚氣,完完全全以成年人的姿態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蘇瞳冥的臉色蒼白了一瞬間,司晚緣的臉色倒還算可以。
“逆神者,死。”
出現的這位僅僅隻開口說了四個字,然後不遠處被疏散出來的子民就直接爆體,紛紛揚揚的血色染紅了他們腳下的草地,而這片本來有些擁擠的疏散地除了這些血,什麽都沒有了,就像是那些被疏散出來的子民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然後白色流光說出了第二句話,完全沒有之前那樣性格開朗的模樣,整個人就像是長大了一樣:“我留在幽冥的力量也不是無窮盡的,我本身的存在已經被抹殺了,所以這一次算是我照顧後輩。”
蘇瞳冥點頭,然後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來自哪個紀元?”
白色流光不可能來自雷澤紀和時天紀,所以蘇瞳冥很好奇他到底是哪個紀元遺留下來的最後意識,或許還能借此機會窺探到一點屬於過去的光陰碎片。
興許是這個問題並沒有觸及到什麽規則,所以白色流光很幹脆的就說了:“霜定紀,我來自霜定紀。”
然後他就如同來時一般回到了門扉之後。
蘇瞳冥和司晚緣對視一眼,一齊做出了決定——他們要立刻找到雙方的尊上,因為他們或許能夠找到讓雷澤紀延長下來的辦法,別的不說,他們這麽多年了也就通過時皇的口得知了一點關於時天紀的東西,但是時皇自己都沒辦法讓他的時天紀繼續延長,那他們就隻能尋找更前麵的紀元,尋找到一點可能。
因為不是每一個紀元都像是時天紀一樣根本沒有抵抗的就放棄了延長,然後自然而然的過渡,沒有多少天選者有時皇的那個精神的,所以他們必須要找到其他紀元遺留下來的信息。
並不是冥冥之中的一場清掃就可以徹底地掃除那些遺留的痕跡,有些東西哪怕是冥冥之中的規則都沒辦法徹底地的清掃,那就是法則。
或許就有一部分至高成為了法則的一部分,但是他們是不可能再擁有自己的意識的,因為他們已經是法則的一部分,法則隻能主動誕下主宰者,然後把一切控製權都交給主宰者。
但是他們現在終於遇見了一個有意識的存在,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而且那個存在還是霜定紀的存在,有天選者存在以來的第二個紀元啊!
雖然並不是跟時天紀相連的龍隕紀,但也有很大的參考價值,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多越好,甚至連最初的鳩鷺紀都能有發現就最好了。
但是他們也知道天底下沒那麽好的事情,白色流光必然是在霜定紀無比強大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是那一個紀元的天選者,所以才能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但不是每一個天選者都有可能活到掌控一切的時候,他們隻不過是比尋常至高多了那麽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運而已,並不是真的殺不死。
並不是隻有天選者才能活下來,隻是天選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而已,但是其他至高的修為也是可以提升到難以想象的地步,隻要能活下去。
“你們兩個來這裏做什麽?”
顧晦攔住了他們兩個。
蘇瞳冥立刻拉著司晚緣道:“哥哥他們還有多少時間才能出來?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哥哥說!很重要,跟你們墮神也是息息相關的!”
顧晦眼神瞬間認真,卻還是沒放他們進去,蘇瞳冥他們不會說謊的,尤其是蘇瞳冥還拉著司晚緣的情況下,但是這樣也說明了這件事情的確是很重要的,但是問題是尊上他們現在真的不可能出來,所以顧晦覺得這件事情很麻煩!
“有什麽事等下再說,我先去把那些反叛的螻蟻全部都幹掉了再說,我沒辦法出來太久的。”江染從他們的視線盡頭緩緩走出來,火紅的衣擺在半空中劃出淩厲的弧度,整個神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上去就像是被激怒了的獸。
的確,換作是誰在這個時候被打擾了都不會太開心的,江染或許可以確定這次行動的確可以成功,但是當他不得不為了另一件事情離開自己愛人身邊的時候,他的心情怎麽樣都不會愉快的,那種沒辦法掌握在自己手心裏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尤其是對於江染這種掌控欲很強的神來說。
他對權勢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半點興趣,但是他真的真的很想讓他的愛人一直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好像這樣才能放鬆下來做其他事情。
這當然沒什麽,因為這隻不過是一個男人的掌控欲而已,擔心自己的愛人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正常人都會擔心自己的愛人到底怎麽樣了。
但是顧晦和蘇瞳冥還有司晚緣都是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什麽都不敢所,乖乖地看著江染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然後他們開始替那些反叛者默哀,其他神靈的出手或許會讓那些反叛者很幹脆地就死去,但是時間之皇的力量卻不會。
時間法則從來就不是殺人的法則,這是一種溫和到殘忍的法則,最擅長的就是潤物細無聲般的痛苦,別說是那些反叛者了,就算是這些神靈自己都不願意承受這些痛苦,不是他們不夠強大,而是他們根本就不願意去思考時間之皇到底能做出什麽事情來,誰都不願意去想,因為單單就是想,就已經是一種折磨了。
“吾令,時兮,貫日之光,遂吾所願,山川盡皆為吾之物。”
那些還沒有動手的隱藏在王城子民之中的反叛者全部都是全身僵硬站在原地維持著剛剛的的動作,然後從足部消失,如同風吹過沙子塑造的並不堅固的雕像一般輕易。
“剝奪。”
實際上江染隻需要兩個字的真言就可以直接解決掉所有王城子民,無論他們是反叛者還是無辜的,他們都要死,但是江染不覺得把所有人族都趕盡殺絕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就像是一個不聽話的寵物一樣,用疼痛來調教就好了,沒必要真的殺死。
因為留著還有用啊,最起碼還能帶來一些樂子,更何況至高者即將全部離開這個位麵,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一個人留下來,而且這個位麵也不會出現一個至高者,因為名額全部都被他們占了,不過也不算對不起他們,那兩個名額最起碼都是他們的原生神占了,也不算是浪費。
最後兩個字是以神語說出來的,念出來很溫柔繾綣的兩個字,卻弑殺了太多太多的生命。
那些王城子民其實很多都知道他們之中混進了不一樣的同類,不可以被稱之為是同伴,卻可以稱之為是同類,因為他們也或多或少有過反抗那些神靈的想法,但是他們很快就熄滅了,因為神靈所處的位置太高了,高到他們沒辦法想象的地步,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放棄反抗。
但是他們的同類沒有,真的沒有,所以第三方勢力成為了所有人族心中一直向往的地方,好像在這裏就可以得到希望的曙光一樣,好像在這裏就可以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族拉下來一樣。事實上他們隻不過是發現了能夠克製某個神族的東西而已,
所以才能殺死一位神靈。
但是麵對無可匹敵的尊上的力量,他們還是沒辦法對此做出什麽對策,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資格見到那高高在上的存在,甚至連成為腳下的塵埃也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