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偷學
顧北被夏清單手拎著，帶到了太玄峰的一處山峰之上隨手丟下，顧北抬頭看去，前方是一座有七層高的雄偉建築，樓前懸掛著一塊牌匾，上麵有著九龍環繞，看樣子應該是大晉王朝的哪名皇帝禦賜的九龍匾，牌匾上寫著“楚天極目”四個大字。
不得不說，這塊牌匾字的意境十分開闊高遠，可那四個字在顧北看來看來實在是……還是四個字，不堪入目。
這讓他沒來由想起了與他一起打更的老唐，以前沒事的時候，老家夥倒是經常在他麵前舞文弄墨的，口口聲聲都是什麽“生不逢時”、“懷才不遇”之類的抱怨，不過老家夥的那一筆草書，寫的確實是有大家之風，三年之間，他也是虛心學了不少，估摸著能有老唐的七八分風骨。
“可惜你是個瞎子，不然倒也能讓你看一看本公主的墨寶。”
夏清收起了飛劍，站在了顧北的身旁，看著牌匾上的字跡，雙臂交叉，顯然對自己的鬼畫符很是滿意。
“不能一睹公主大人的墨寶，顧北很是遺憾。”
顧北搖了搖頭，險些沒能憋住笑。
“這個地方，叫做楚天閣，也是本公主平日裏修煉的地方，這名字雖然說是在本公主來了以後才有的，但這間閣樓，卻是早就存在了。”
夏清今天似乎很有耐心，對著一旁的“瞎子”輕聲介紹起來：“聽說這個閣樓的底層，鎮壓著一個很厲害的怪物，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處山峰沒什麽弟子敢靠近，才能如此幽靜。”
緊接著，夏清將刀鞘放在了顧北的手心，自己捏住了另一頭，沉聲說道：“抓好了。”
“好。”
顧北跟在夏清身後，推開了楚天閣的大門，緩步走進了這片漆黑昏暗中，說來也怪，此時外麵正是太陽高懸的時分，而這楚天閣之內，卻是連一絲一毫的亮光都看不到。
但顧北的瞳孔微微收縮，卻將這一層的景象盡收眼底。
按理來說，不論是什麽建築，進門的第一個房間，必然是用於迎客的大廳，而這楚天閣，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陳列在這棟宏偉建築一樓的，是無數的靈位！
“外門弟子陳一龍”
“外門弟子楚墓”
“外門弟子司風”
……
這樣的靈位，不下百塊，其中偶爾也會夾雜著些寫著內門弟子名字的靈位，隻不過相對而言卻是極少的。
它們像是垃圾一般，被隨意地堆放著，甚至夏清在走路時，不小心將其中的一個木牌踩成了碎片。
顧北望著周圍的一塊塊牌位，心中沒來由地有些發顫。
“嘖，又碎了一塊靈牌麽？真是麻煩。”
夏清俯下身子，將那塊破碎的木牌撿了起來，旋即，她的手中立刻燃起了一朵火花，將其整個都焚燒殆盡，就連一點木渣都沒有殘留下來。
接著，她朝著樓梯的方向輕輕揮手，有一塊空白的木牌立刻飛入了她的手中，夏清拔出長劍，在上麵刻畫了一番後，笑意吟吟地將其擺放在了架子的最高端，顧北抬眼望去，那方木牌上用歪歪曲曲的字體刻著“外門弟子顧北”。
顧北沒忍得住，低低地抽了一口涼氣。
他早知道這個叫做夏清的家夥不正常，沒想到此刻看來，分明就是一個瘋子！
他現在更加後悔，當時將眼前的女子從土地的神像之中釋放出來了。
“好了，點燈吧。”
做完這一切後，夏清不知從何處找出來一方燭台，將其放在了顧北的手中，素手拂過，那燭台上立刻燃起了一朵火苗，火苗不大，卻足矣將這個屋子全數照亮了。
夏清並沒有向顧北介紹這一層的意思，而是直接拉著劍鞘的另一端，拽著顧北便朝著樓上走去。
不得不說，顧北演戲的天賦卻是算是一流，臨上樓梯前，他都沒忘了自己此刻瞎子的身份，刻意讓自己摔了一下，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台階上麵。
而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那方燭台，自然也是飛了出去，那朵小小的火苗，在一瞬間便將夏清的黑裙點著了，夏清露出了惱怒的神色，卻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揮手滅了裙上的火苗，然後運用法力，將顧北直接帶到了楚天閣的第三層。
第三層的布置，看起來像是個書房的模樣，無數的書籍秘典整齊地陳列在了書架的上方，顧北放眼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一方《東荒誌》，這是一本叫做“逍遙道人”的家夥所編寫的書籍，與修行無關，主要寫了一些他在大陸東方的見聞，大概應該能算是一種科普類的書籍。
夏清從書架上取出了一本書，隨手丟在了一旁的書桌上，又將顧北拽到了書桌前，擺好姿勢，笑道：“既然是掌燈的工作，那就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情。你隻要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便是了。”
“顧北明白。”
顧北微微點頭，不過此刻卻是不由地心念一動——從他的這個角度，剛好能夠看清夏清所看書籍的內容，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自己可以與夏清一起閱讀這些書籍？
夏清見到顧北的樣子，眼珠轉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不過嘛，本公主看書，最忌一些風吹草動，所以，這燭火要是有一點的晃動，你可就沒有飯吃了。”
“.……”
顧北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再度點頭：“我會盡力的。”
“那就好。”
得到顧北的回答後，夏清也不再囉嗦，坐在了那張檀木製成的椅上，開始翻閱起來剛剛拿下的書籍。
夏清翻閱的，是一本古篆體封麵的《詭刀》，看上去已經有了不少的年頭。
顧北的閱讀速度很快，往往夏清還沒讀完，他便已經將書上的招式記載來了腦中，這所謂的《詭刀》，正如其名，講述的多是一些詭譎劍招，說是陰險下賤，倒也對得起其名。
招式上不上乘，顧北是看不出來，但是這記敘的文字，卻讓顧北整個人都感到十分舒適，說是字字鏗鏘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