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東城災區 第15章:治療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賈四海和段宇成急忙一步衝上前,攔在了剛做完手術的醫生麵前,臉上滿是焦急。
“大夫,我兄弟怎麽樣了?”賈四海急切的問道。
“手術很成功,放心吧。肋骨隻是壓裂了,並沒有斷。讓他不要劇烈運動,在病房好好躺著。”醫生淡淡的說道。
他的神色很疲憊,青玉醫院中,隻有他和另一位骨科大夫還在堅守,無論大傷小傷都要他們兩個人處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段宇成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神色,感激的說。
手術室裏的蔣梓龍已經被兩名護士推了出來,半眯著眼睛躺在病床上。
這兩個小護士雙眼也是通紅,渾身上下透露著疲倦。
“你們自己把病人推到二樓的病房吧。”一名護士見賈四海撲了上來幫著推病床後,索性說道,兩名護士直接撒手了。
然後沒有多解釋一句,主刀醫生就帶著兩名護士前往了旁邊的另一個手術室中。
賈四海和段宇成對視一眼,一時間腦筋都沒轉過來,還是蔣梓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讓兄弟二人把自己推到電梯那裏下樓。
蔣梓龍打的是局麻,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夠思考。他做的手術不大,對主刀大夫來說已經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隻是在肚子上開了個小口,然後把被壓迫的裂開的肋骨扶正了再縫上。
一套下來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這也是因為目前醫療條件不完善,直接跳過了許多檢查步驟。
而且他更多的是內傷,外科手術治療不了,需要的是修養。
另一頭,在二樓的大廳中回蕩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王常夙麵目猙獰,咬牙切齒,雙目通紅,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他受傷的胳膊在一名相貌年輕的醫生手裏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然後嘎巴一聲。
“啊~”王常夙頓時忍不住雙眼上翻,失聲慘叫。
“額……抱歉哈,這次絕對接好了!”年輕醫生有些尷尬的笑道。
他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四五歲,應該還是一名實習生,手法生疏不說,之前還兩次給接錯了位置,疼的王常夙都快要打人罵街了。
王常夙的眼淚忍不從在臉頰滑落,然後醫生有為他弄了個石膏,隨後用紗布把左胳膊掛在脖子上。
“好了,你去隨便找個病房休息吧,暫時不要活動。”年輕醫生擦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虛汗,有些如釋重負的說。
“嗯……”王常夙用力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淚水和鼻涕走出了房間。
現在青玉醫院隻有門診樓在運作,另一個高大的病房樓早就空無一人。病人們都被安排在了二層,畢竟留下來的護士不多,照顧起來不太方便。
兩名醫生一名是為蔣梓龍動刀的主治醫師,一直在四層的手術層沒有下來過,另一個就是剛
才那個年輕醫生。實習醫生,也是醫生。
王常夙渾身抽搐,步履蹣跚的靠牆行走,他雙腿發軟,之前打感染者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狼狽過。
實在是,那個醫生的手法太過生硬和粗糙,在沒有麻藥的支撐下,王常夙眼看著自己的胳膊被那名年輕醫生玩弄在鼓掌之中,一邊思索著,一邊嚐試著!
如果不是九年義務教育,三年中專學習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提醒著王常夙的話,他保不準就能彈出口袋裏的手槍崩了那個醫生。
王常夙胡亂撞開了一間病房的門,見裏麵有一個病床空著,就直接躺在了上麵休息。
走廊中護士小跑著穿梭在各個病房中,這裏的傷者都是外傷,需要換藥輸液的有很多。
青玉醫院的大部分人員和來到這裏避難的人都已經撤離了,目前這一整棟門診樓裏,僅剩下不過兩百來人了。
而這兩百個人裏,有二十幾名醫護人員,十個負責保衛醫院的士兵和誌願者,除此之外五分之三都是傷員。
賈四海通過和幸存者的聊天得知,每天早上,都會有救援隊趕到帶走一部分幸存者。
隻不過救援隊會優先營救健康的幸存者,首先是因為受了外傷後,感染葵乙病毒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其次則是大部分傷員本身不適合長途跋涉的顛簸,畢竟從青玉醫院到達最近的南城區,需要十八公裏的路程。
而現在E市的其他區對於葵乙病毒的控製十分嚴格,他們不允許有任何一個疏忽。
萬一一名感染者被帶到了其他區的人口密集地,那將會造成又一個區淪陷在感染者手中!
賈四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蔣梓龍的情況無疑是不會被救援隊帶走的,而且他剛剛動過手術,不適合劇烈運動,不然造成傷口繃開,就不好了。
隨後賈四海讓段宇成陪著蔣梓龍,自己則是去尋找王常夙了。
王常夙此時已經放鬆了心神,舒服的躺在病床上,看旁邊那個患者被護士擺弄。
那個患者是腿折了,說是因為碰到感染者,著急跑樓梯時摔折的。千鈞一發之際被救援隊發現救了下來,全是命大。
在東城區最開始爆發病毒的時候,救援隊四處尋找幸存者,然後聚集在避難所,一批一批的撤離。
短短的幾天時間,東城區除了三個避難所,其他地方幾乎沒有任何幸存者,因為幸存的人不是感染了葵乙病毒,就是變成了葵乙病毒感染者的食物。
救援隊也就不再冒險尋找幸存者,而是優先撤離已經聚集的幸存者。
那是一個身材有些微胖的女護士,她穿著白色的防護服,從透明的麵罩下可以看出她疲憊不堪的神色。
隻見她手裏拿著檢測儀,在傷員裸露的肌膚上掃描了一遍,然後問了幾個問題,確定沒有什麽大礙後走向了王常夙。
“新來的?”護士輕歎了一口氣,看著王常夙的胳膊皺著眉頭問道
。
“啊,今天剛來。”王常夙點了點頭說。
“什麽情況?”護士從病床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吊牌問道。
“胳膊脫臼了。”王常夙說。
護士眉毛一挑,直接將吊牌扔在了桌子上,沒好氣的說:“就脫臼了占什麽病床,滾!”
王常夙被護士語氣一給下子就激怒了,他本來心裏就存著對那名手藝不佳的實習醫生的火氣,此時麵對護士的酸臭臉頓時心中氣憤不已。
“誰說的脫臼就不能占病床了?我的胳膊完被你們那個骨科醫生給來回接錯了兩次,現在疼得厲害,腫的和棒槌似的!這就是你們對傷員的態度?信不信我舉報你!”王常夙冷哼一聲,說話很衝,怒視著女護士。
女護士聞言看向王常夙的左臂,果不其然要比右胳膊大了整整一圈,而且她也知道那名陳醫生的醫術的確不佳,造成王常夙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但女護士可是任職三年多的老資格了,在病房裏不知道和多少病人吵過架,與多少病人家屬唇槍舌戰,自然不會被王常夙問住。
但她卻隻是翻了一個白眼,並沒有接王常夙的話茬,又拿起了掛牌從口袋裏掏出一支圓珠筆,在上麵寫上了一些字掛在病床上方,然後轉頭走出了病房。
王常夙不由好奇的拽過掛牌仔細看了兩眼,卻一點眉目都沒看出來。
隻見掛牌上“畫”著兩行曲折蜿蜒,七扭八歪,眼花繚亂的“字”。
王常夙無奈的搖了搖頭,醫生字體,看不懂,看不懂。
不一會,那名女護士又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兩個膏藥貼,來到了王常夙的麵前。
“湊過來一點。”女護士說。
王常夙聞言朝著女護士探身,然後隻見女護士一把拉開了王常夙的領子,王常夙當時覺得心跳加速,居然害羞的臉頰一紅,還以為這名女護士光天化日之下要非禮他。
可誰知道,護士直接伸手一個膏藥貼狠狠地貼在了他的左胳膊關節處。
頓時王常夙疼的齜牙咧嘴,原本還以為這個護士隻是刀子嘴豆腐心,話雖然不好聽,但還是給自己拿來了消炎的膏藥貼。
可誰知道,膏藥貼是拿來了,但有這麽敷嗎?
王常夙的心裏已經後悔不已,咬牙強忍著淚水,怪自己沒事招惹她幹嘛,不是自討苦吃嗎!
王常夙的上半身穿的秋衣彈性十足,可以拽的很大,啪啪兩下,兩個膏藥貼結結實實的按在了他的關節,傳出了溫熱。
而王常夙的防彈衣早就脫下了,放在外麵的那輛白色SUV裏,反正醫院裏沒有感染者,而且穿著那個防彈衣,也沒有辦法正骨。
然後那名女護士又對王常夙翻了一個白眼,小聲嘀咕道:“疼死你活該!”
王常夙此時距離女護士很近,他透過透明麵罩看到女護士的麵孔驟然渾身一顫,頓時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