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存，死亡
金帶林麟走的是另一條路，走得比林麟來的時候順暢得多，一切就好像被他設計好的一樣，路上連一個人或者機器人都沒碰到，至於監控設施，林麟不知道在哪，也無從判斷。
走廊裏，警報聲音已經消失了，可能之前的危及已經度過，這讓林麟略微焦躁，不知道那個負責處理她的機器人會不會發現她不見了，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到了。”大概走了十來分鍾，他們終於走到了一條通道盡頭，林麟看著那麵光滑的牆壁，難道這又是門？
果然，不知道金做了什麽，牆壁從中間裂開折疊，直到形成一道門，林麟跟著金走了進去，而這一次，眼前的場景更令林麟覺得不真實和恐懼。巨大卻壓抑地空間裏，數不清的圓柱形透明器皿從地上直至屋頂，每個容器裏，都有一個人，有的是嬰兒，有的是成人，男女老少，數不清的人類泡在淡綠色的液體裏。
這裏寂靜無聲，除了金和林麟，沒有其他人走動，就像一座令人恐懼的陵墓。
“這都是什麽，這些人，他們……”林麟想問他們是不是活著，又為什麽被關在裏麵，可張了張嘴，卻沒問出口，她有些害怕聽到答案。
“這裏是人類軀殼製造機。”
“啊？”林麟愣了愣：“什麽？”
“我開玩笑的。”金的表情卻一點兒都不像開玩笑，他麵無表情地帶著林麟向一個方向走，似乎那裏有他們的目標。
“啊，找到了。”走了幾百米，金忽然停了下來，林麟一直低著頭跟在他身後，徑直撞到了他背上。
“喂。”金把林麟從背後抓到前麵，讓她看麵前的容器。
林麟抬起頭看向裏麵的人，那是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女，很漂亮，黑色的長發，精致的輪廓，姣美的身材，長發半遮住她的身體，身體在液體中懸浮，有種奇異的美感。
金叫自己看她做什麽？林麟困惑地扭頭。
看到林麟這個表情，金無力扶額：“笨蛋，你不會連自己長什麽樣子都忘了吧？”
“……”林麟愣住，她張了張嘴，看向裏麵的少女，又努力想從透明的容器看看自己的模樣，卻什麽都沒看到。
“喂，培育倉又不反光。”金又無語地抓了抓自己的短發，長歎了一口氣：“算我倒黴，碰上你這樣的雇主。”
林麟這時才反應過來：“那裏麵難道是克隆人？”
“啊，你竟然能想到！”金用誇張的語氣感歎，手上卻已經動起來了。他在透明的容器壁上觸碰了幾下，一串黑色的文字從上麵浮現，金似乎打開了什麽開關，裏麵的液體迅速被下麵的拍液口吸走，少女倒在了地上。
林麟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她果然是魂穿了沒錯，這個少女是她現在身體的克隆人，那麽她……
就在她還在糾結的時間裏，金已經把少女從容器打開的洞口抱了出來。
“還發什麽呆？”他無奈地看了看林麟，第N次歎氣：“好吧，好吧，遇上你這樣的雇主。”
他不等林麟反應，將果著的少女抗在肩膀上，又一伸手將林麟推進了培育倉。緊接著，那種淡綠色的液體從地麵上溢出，林麟有些慌張地看向金，卻見他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
林麟焦躁地在裏麵拍倉壁：“喂！那你打算把她怎麽辦？”
金聳了聳肩，表示他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喂，你到底打算幹什麽？咳咳。你，你難道想，咳咳……”隨著液體越來越向上升，林麟被徹底淹沒，衣服似乎在融化，可吸進液體的感覺並不痛苦，甚至比呼吸還要自然，隻是眼皮越來越沉，讓她再也不能思考任何事。
“用克隆人代替也太敷衍了吧，怎麽說都是大家族的人。”
隱約中，林麟聽到有人這麽說。她的身體正在被移動，能聽到也能隱約看到，隻是不能動，也無法發聲，似乎和之前在實驗室的狀況一樣。
“聽說隻是個不受寵的大小姐，隻要能應付一段時間就行了。”另一個男人回答道：“這種克隆人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不過以防萬一還應該植入細胞活性抑製酶，至少保證這段時間不出問題。”
林麟覺得自己好像被放在了試驗台上，冰冷的觸感滲入骨髓，可她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恐懼地看著那隻機械手臂像自己的脖子靠近。
“轟隆隆！轟隆！”就在脖子被那個東西紮入前一刻，房間劇烈地晃動起來，林麟被掀到了實驗台下。
“該死！”她聽到那人說。
“儀器壞了，怎麽辦？”
“聯係控製室，問問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然後就是一陣混亂的雜音，似乎在另一邊狀況更加糟糕。
是金那個混蛋！那邊有人暴躁地回答他沒錢付基因修複倉的賬，炸壞了那邊的安保係統逃走了！
“原來是那家夥，又不是第一次了。”男人懊惱地抱怨：“這邊的儀器壞了，可人要立刻送出去。”
反正隻是大家族的棄子，我記錄一下，過段時間找人幹掉。
“好吧，隻能這樣了。”
林麟感覺越來越疲憊，她再一次失去了知覺。
身上暖暖的，很舒服也很溫暖，林麟掙紮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房間，陽光照在身上，窗外綠意一片。房間布置得很溫馨，並不是單一的白色，可林麟卻隱隱覺得這是一間病房，哪怕這裏看起來再安全，她也盡量讓自己保持警惕。
“林麟小姐，您醒了！”自動門打開，從外麵進來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看穿著似乎是一名醫生或者護士：“這裏是聖芒哥醫院，現在還要做下檢查，請您暫時不要起來。”
她走到林麟身旁，將手放在林麟的耳旁，隻聽到輕輕的一聲滴，移開手，身前的光幕上出現一組數據。
“您恢複得很好。”她微笑著說。
林麟點了點頭，心裏卻十分失望，她更希望自己已經回到了現代的醫院，可顯然，這裏並不是。
那位護士小姐顯然誤會了林麟的低落：“林小姐，請不要擔心，我們醫院已經在第一時間通知您的家人，他們已經在來接您的路上。”
林麟愣了愣，這個身體的親人？也姓林，名字似乎也一樣……
她在護士的幫助下坐起身：“請問，我是怎麽到這裏的？”她的身上應該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才對，又是怎麽聯絡的，難道又是星際時代特殊方式什麽的？
“有人發現了生病的您，聯係了我們，雖然您沒帶光腦或是終端，但是醫院裏已經接到您失蹤信息，所以在第一時間為您治療。”
“謝謝。”林麟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動，難道說這個身體身份不一般，那怎麽會被抓去做實驗？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護士小姐笑得十分溫柔：“床邊的抽屜裏有醫院為您提供的星網臨時手環，如果您需要可以隨時使用。我不打擾您了，請多多休息。”
“嗯。”
護士小姐微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又想到什麽，停住了腳步，回頭對林麟說：“對了，林麟小姐，那位發現您的好心人正在外麵，他想探望一下您，您的意思是？”
雖然有些不安，林麟還是點了點頭：“好的。”至少她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進來的人是一名中年大叔，一臉絡腮胡子，頂著高高的啤酒肚，給人感覺十分憨厚，護士小姐點點頭先離開。
“謝謝您的幫助……”林麟話沒說完，就見到男人怪異地一笑，那麵孔在短暫的模糊後，變成了另一張臉，而身材也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憋了一半。
“金！”林麟驚叫出聲。中年胖大叔變成愛錢美少年，簡直不能更衝擊了！
“不用這麽驚訝吧，我可是那個通知醫院救你的好心人。”金沒有什麽形象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拿起一隻不知品種的水果啃，含含糊糊地說道：“作為你的救命恩人和債主，你總要好好招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