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噩夢與新起點
麵對男子的邀約，顧白反倒有些拿捏不準，正在躊躇間，藏鋒替他做了回答，“去，當然得去，隊長，別管他是不是有算計，反正就算想要審問他，咱們也得找個僻靜的地方不是。”
聽到藏鋒的話，顧白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同意了男子的邀請。
不多時，在男子的帶領下，顧白和藏鋒來到一棟小屋前，門上掛著一個大銅鎖。
藏鋒見狀，失笑道：“喂！你就指望著這個破鎖替你看家呀？我感覺拿塊石頭就能砸開。”
說著，他伸手扒拉一下門鎖，卻發現這把鎖壓根就沒有用，僅僅隻是掛上去，裝裝樣子而已。
男子瞥了一眼表情有些呆滯的藏鋒，說道：“我叫西奧多.瓊斯，你們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西奧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棟房子也是偽裝的一部分吧。”顧白說道。
西奧多點了點頭，回道：“不錯，自打那天我發現門外有人偷拍，我就把重要的東西轉移到地下，走，跟我來。”
說完，他自顧自地拐進小屋旁的巷子裏，在路的盡頭掀起一個井蓋，回頭衝顧白和藏鋒喊道：“這邊！”
話音一落，西奧多直接跳了下去，顧白和藏鋒見狀，生怕對方趁機逃跑，連忙追了過去。
依次爬下井蓋，來到流淌著髒水的下水道，顧白左右張望，卻沒有看見西奧多的身影，不由得沉下臉來。
就在這時，前方左側約二十米的地方探出一顆腦袋，正是西奧多.瓊斯，他衝顧白和藏鋒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趕緊過來。
顧白與藏鋒對視一眼，心中疑惑更甚，卻也隻得追過去，等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再向西奧多提出問題。
下水道的地形可謂是九曲十八彎，若不是有西奧多的提醒，恐怕顧白和藏鋒早已經迷路了。
大約走了有半個小時，顧白和藏鋒終於來到一處約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的空間。
沙發茶幾，電視冰箱，一應家具齊全，頭頂上方懸掛著提供照明的彩燈，除此之外，還特地用木板隔出另一片空間。
出於習慣，木板上貼滿了警告用的標語和圖案，顯然那就是西奧多的工作間。
任誰也想不到，臭氣熏天的下水道竟然還會有人居住，而且還布置得相當用心。
顧白也不禁感到咂舌，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議，一個逃亡的人，竟然還會有閑心做這些事情。”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讓生活變得更加充實，這就是我的處世哲學。”西奧多站到冰箱櫃前，問道：“對了，你們是要喝茶？還是可樂？”
藏鋒正要回答，顧白搶先道：“用不著這麽麻煩，直接進主題吧，既然你認識這枚芯片，那麽，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研究所被毀的事情？”
“研究所被毀了？”西奧多先是詫異，隨即眯起眼睛，反問道：“
在那之前，我想先問一些問題，以確保你們不是閻羅派來的人。”
顧白沉吟片刻，點頭道：“……沒問題，你問吧。”
“你們知道這枚芯片的原主人叫什麽名字嗎？”西奧多來到沙發前坐下，目光炯炯地盯著顧白。
顧白回道：“蕭明。”
“錯！芯片的主人應該叫XM—12！”西奧多斬釘截鐵道。
正當顧白驚愕之時，西奧多話鋒一轉，苦笑道：“而我的名字叫做TJ—13。”
“如果你是閻羅組織的人，在聽到這兩個名字時，臉上絕對不會是露出驚訝的表情。”
顧白皺起眉頭，不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字母應該就是你和蕭明的名字縮寫，但後麵的數字是什麽意思？”
“數字代表著編碼，我是13號，我的好朋友蕭明就是12號，當我倆一同被選入研究所工作時，除了私底下，平時都是用編碼互稱。”
西奧多手扶額頭，沉聲道：“你知道嗎？那是我過的最壓抑的日子，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變成一個躁鬱症患者！”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西奧多深深地看了一眼顧白，良久，點頭道：“可以。”
或許是因為顧白說出了蕭明這個名字，使得西奧多的戒心減弱了許多，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想要說出積壓在心中許久的秘密和痛苦，好讓自己舒服一些。
“我已經忘了什麽時候進入研究所，又在研究所裏待了多久，回想起來，我似乎隻記得幾件事。”
西奧多緩緩道：“起床，洗漱，吃飯，工作，吃飯，工作，洗漱，休息，然後再重複昨天的流程，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又被上頭禁止與外界聯係，生活可以說沒有半點生趣。”
“能跟我說說，你都負責什麽工作嗎？”顧白適時插話道。
“殺人。”
“……”
西奧多攤開雙手，仿佛是在看一件無比肮髒的物品，眼中滿是厭惡之色，自言自語道：“起先，我隻是負責接收運輸車送來的實驗用品，然後將一個個像棺材似的箱子送進實驗室，剩下的，就是蕭明的工作。”
“某一天，所長找上了我，說是無意間翻找到我的履曆，驚歎於我的才能，懊悔沒能及時發現，然後就把我上調，與蕭明在一個工作組。”
說到這，西奧多的臉上浮現出自嘲似的笑容，說道：“說來真是好笑，我當時高興得不行，向蕭明炫耀自己是塊金子，蕭明沒有搭理我，仿佛把我當成空氣，這讓我很鬱悶。”
“同事跟我說，我本來一開始就可以到實驗室裏工作，是蕭明向所長告狀，說我恃才自傲，得在底層磨礪一番才行，得知這些事情後，我找上蕭明，跟他大吵了一架，從此決裂。”說完，西奧多露出懊悔的神色。
藏鋒皺起眉，正要出聲提醒他跑題了，卻被顧白一把攔住，低聲道
：“別管他，讓他說。”
“在知道我和蕭明之間的間隙後，所長把我調到實驗室的另一個小組，負責統計並整理實驗數據，為了安撫我，還特地擢升我為組長，與蕭明平起平坐。”
西奧多麵無表情道：“為了回報所長對我的知遇之恩，我賣力地工作，屢次獲得他的讚賞，某次整理數據中，我意外發現了一個實驗漏洞，並提出解決方案，所長大喜過望，將我調回到蕭明所在的小組，不同的是，我取代了蕭明，成為新的組長，他卻被調離了。”
“我本以為，這將是我人生的新起點，卻沒有想到，這其實是一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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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