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信物
“顧白……”
老者先是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用不經意的口吻問道：“從你的語氣裏，我能聽得出你確實對這個人很有信心。”
“有信心是一方麵，現在得想辦法通知他才行，否則，縱使他再怎麽厲害，如果不知道我們已經遭遇變故，不知道這邊的事情的話，其他的，永遠隻是空談。”鬼杉正寺邁步前進，但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沒能更進一步地靠近出口位置。
時間一長，他逐漸反應過來，不由得停下腳步，皺眉道：“老人家，你有沒有感覺這條台階好像怎麽也走不完的樣子？”
“有嗎？”
“……”
鬼杉正寺眉頭不展，默默地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灰色紙條，貼到眉心處，下一秒，眼耳口鼻皆有淡淡的灰色煙氣飄出。
緊接著，他環顧四周，又抬頭看向台階上方，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下意識的往前邁出一步。
旋即，周圍的事物猛地向後倒退，就仿佛鬼杉正寺邁上的不是台階，而是一支火箭，眨眼間，已然來到台階上方，距離散發著白光的拱門僅有一步之遙。
“這是怎麽回事？總感覺有哪裏不大對勁……”看著近在眼前的出口，鬼杉正寺本能地生起抵抗的情緒，但身體依舊不受控製地一點點往拱門走去。
就在這時，趴在他背後的老者忽然幽幽道：“很遺憾，小子，我似乎沒辦法再跟著你了，不過，你放心，我在你身上留下一個信物，那枚信物會指引你找到我的同伴們，等他們看過信物，自然就會信任你。
“另外，你得謹記一點，你可以拜托我的同伴協助你的行動，但是，絕對不可以應下他們的委托，哪怕隻是口頭答應也不行，切記！”
說完，鬼杉正寺就感覺背後一輕，身子忽然向前一個踉蹌，直接跌進拱門中。
刹那間，他隻覺眼前出現虛幻層疊的景象，四周變換成寬闊的洞窟，隱約還有荷槍實彈，身穿防彈衣的大批人影路過，以及行色匆匆的穿著白大褂的人，視線的盡頭甚至還能看到一麵足有兩層樓高，表麵紅白相間的詭異石壁。
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那麵石壁，鬼杉正寺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轉身逃離，但在無形力量的推動下，隻能被迫地朝著石壁的方向前進。
幸運的是，下一秒，眼前虛幻層疊的景象陡然消散，那股無形的力量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嗬……嗬……嗬……”
鬼杉正寺聽到耳畔有粗重的喘息聲傳來，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但在仔細辨認後，很快就否定這個判斷。
顧不得查看四周，他循著聲音找去，找到一座圍有矮牆的石屋，憑他的身高無需踮起腳，一下子就能看清楚石屋院子裏的情形。
隻見一個赤裸著上身，頭發蓬鬆的男子正將一個少女壓在石磨上，褲子褪至小腿處，嘴裏說著
各種汙言穢語。
少女哭得涕淚橫流，不停地喊著救命，聲音嘶啞，顯然已經喊了不知道多少遍。
見此情形，鬼杉正寺沒有猶豫，右腳一蹬地麵，身子隨即越過矮牆，落到院子裏，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來到男子身後。
感覺到身後有異動，男子下意識回頭察看，結果身子直接橫著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到旁邊的矮牆，正好撞到腰側，疼得麵目扭曲，齜牙咧嘴。
鬼杉正寺橫在少女身前，背對著她，頭也不回地將身上的玄色外袍扔到她身上，遮擋住胸前的春色，淡淡道：“披上。”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的高大背影，少女捏著外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媽的！哪裏來的愣頭青，竟然敢壞了老子的好事！你知道老子是什麽人嗎？”赤裸著上身的男子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捂著腰，另一隻手扶著矮牆，艱難地爬起來。
鬼杉正寺垂下眼瞼，眸光裏透著一絲冷漠，淡淡道：“知道，一個剛剛正在侵犯女性的可恥人渣。”
“艸！”罵完，男子連忙提起褲子紮好，習慣性摸向腰間，臉色驀地變得難看起來。
“等等！我的槍呢？！”
砰！砰！
伴隨著兩聲槍響，一發子彈擦著男子右邊的臉頰飛過，打爛了半隻耳朵，另一發子彈則嚴重打偏，落在他身後的矮牆上。
男子頓時麵如金紙，怪叫一聲，立刻轉身爬過矮牆，一手捂著傷處，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滲出，狼狽而逃。
“……”
鬼杉正寺目送對方離去，沒有言語，因為他感覺到有東西正抵在自己的後心。
“舉，舉起手來！”
聽到身後傳來少女那沙啞的聲音，鬼杉正寺依言照做，裏衣的袖子隨之滑落至手肘處。
“說出你的名字！”
鬼杉正寺眉頭微蹙，忽地回想起老者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回道：“我叫鬼杉青楓。”
“鬼杉？青楓？你，你是從外麵的世界，不，村長爺爺說過，應該說是從外麵的國家來的人對吧！”
“……是的。”
“很好，那你慢慢轉過身來，不要有小動作，不然，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手抖！”
聽到對方略顯稚嫩的恐嚇話語，鬼杉正寺緩緩轉身，同時看向身後那人。
當看到少女很自然地披上自己的外袍，雙手握槍，一臉興奮地看向自己的時候，鬼杉正寺隱約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
“長得不錯，而且還挺高，從你剛才展露出來的身手來看，力氣肯定也不小，嗯，很好！非常好！”
少女雙眼放光，認真地上下打量鬼杉正寺，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嘴裏嘖嘖有聲。
聽到對方的話語，鬼杉正寺忽地產生一個猜測，但又覺得不可思議，一時間陷入沉思。
“喂！鬼杉青楓，很不幸地通知你，你現在已經成為我的奴隸
，待會我就帶你去街市，那裏肯定會有人願意買你，做好心理準備~”
“……”
鬼杉正寺沉默兩秒，看著眼前皮膚稍顯黝黑的少女，語氣平淡道：“為什麽？”
“哈？什麽為什麽？你是不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你是我的奴隸，未經我允許，不準再開口說話！”
說著，少女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槍，滿臉得意道：“不然的話，我就讓你好好地嚐一嚐這個家夥的滋味~”
“……”
見鬼杉正寺麵色沉重，少女似乎是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唇角勾起，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笑著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困惑，很迷茫，沒關係，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適應，因為這就是墮落之都的生存方式！”
“墮落之都……”鬼杉正寺抬頭看向四周，這才發覺周圍矗立著高矮不低，錯綜複雜的石屋，牆體表麵大多描繪著由各種色彩構成的塗鴉，內容大多是汙穢、骷髏或女性的胴體等。
一眼望去，很難確認房屋的數量，行道的上方還橫著木杆，顯然是用於晾曬衣物。
“沒錯！這裏就是墮落之都！在這個地方，隻要能出人頭地，不觸怒城主的抓捕隊，無論做什麽，都不會有人來管你！除了那群愛管閑事，整天宣揚什麽淨化罪惡的瘋子外！”
少女忽然自言自語道：“為了能盡快搬到高等人居住的城區，我已經靠著出賣身子，賭博，運輸違禁品等，賺了不少錢，但不管是哪一種，始終比不上販賣奴隸！
“鬼杉青楓，你將成為第一個被我賣掉的男奴，放心吧，看在你剛剛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保證會把你賣出一個好價錢，嘿嘿嘿……”
鬼杉正寺搖了搖頭，口中輕輕地吐出一個詞語：“暗鴉，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