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蘇醒
時空長河之中，赮畢缽羅、俠菩提，隔世再會。
“這一天，終究到來了。”菩提樹下，俠菩提緩緩轉過身，“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當然記得！”
目光緊鎖眼前身影，赮畢缽羅重重點頭，“你說，你是未來的我，隻要是你有的，我以後都會擁有，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我慢慢知道了。”
“一顆畢缽羅子，將你與我的命運緊緊聯係在一起，但以後的路，隻怕要你一人獨行了。”
“為什麽？難道……”話剛出口，赮畢缽羅便好似想到了什麽，頓時神情大變。
俠菩提見狀，卻是微微一笑，臉色極為平靜，“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燹王已經毀去了菩提長幾，而我此刻之所以能夠來見你，也是籍用了時空長河中最後一點殘餘的靈力，不久之後，我也要徹底消散了。”
“這，怎會……”顫抖的話語，飽含赮畢缽羅心中不舍，更深隱著對莫昊天的恨意。
“超出預料的變數啊，赮畢缽羅，在未來的路上，九輪天派遣至苦境的先鋒以及燹王，皆是你務必要小心提防的對象，但隻要你記住，我是未來的你，一切難關都可以渡過。”
就在說話同時，俠菩提的身體開始變淡，顯然是時空長河中的靈力將盡。
此時，一卷竹簡驀然出現，隨後飄入了赮畢缽羅的手中。
“這是？”低頭看著掌中竹簡，赮畢缽羅好奇問道。
“這是我為對抗九輪天而徹悟的武學——創神篇，我圓寂之後，就由你來繼續完成平定烽火的下闋。”
“創神篇？”
“然也。”俠菩提點點頭，靈身也越來越淡，“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透徹創神篇所必需，當你能完成這一切，就是咱們兄弟不分彼此的證明，今後，赮就是俠菩提，畢缽羅就是圓回唄。”
“兄長.……”
看著眼前俠菩提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赮畢缽羅心知兩人以後再也無緣相見，一滴晶瑩的淚珠頓時自眼角滑落。
而在外界，隨著莫昊天運元將最後一縷綠菌絲收回，赮畢缽羅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赮畢缽羅，你醒了，太好了。”素還真一步上前，急忙扶起赮畢缽羅，同時搭手把脈，確定赮畢缽羅真的無恙之後，久懸的心這才穩穩落下。
“赮，你感覺如何？”一旁的赦天琴箕也忍不住關問道。
卻見赮畢缽羅臉上淚痕猶然，更好似突然間換了一個人，口吐禪語，“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來時歡喜去時悲，合眼朦朧又是誰？”
赮畢缽羅的變化，頓時讓素還真若有所思起來，而立在不遠處的莫昊天同樣目露思索，片刻後，一抹神秘笑容，掛在了他的嘴角。
“我已無礙，有勞你們費心了。”
赮畢缽羅的目光從素還真、赦天琴箕身上一一掃過，當移到莫昊天身上時，一瞬淩厲，“奪劍之恨，殺兄之仇，赮畢缽羅日後必會向閣下討個說法。”
“哈！”麵對赮畢缽羅的約戰，莫昊天輕蔑一笑，眼中同樣迸射出一抹淩冽的殺意，“那本王大概隻能說，隨時恭候了！”
“赮，你們，唉.……”
聽到赮畢缽羅要向莫昊天尋仇，赦天琴箕絕美的臉龐上登時流露出一抹兩難的複雜，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勸說。
而一旁的素還真見狀，目光閃爍間，似乎別有盤算。
“琴箕。”赮畢缽羅朝著赦天琴箕欠了欠身，頷首說道：“這是我與燹王的私人恩怨，總歸要有所了斷，抱歉。”
“他說得很對，琴箕，既然有人不珍惜性命，那你又何必浪費自己的苦心呢？”
不等赦天琴箕再說什麽，莫昊天便定下了這場恩怨之戰，先前他還顧及著琴箕的感受，畢竟赮畢缽羅是她在世上僅存的朋友，但如今赮畢缽羅主動約戰，倒是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相殺理由。
當然，莫昊天也仍舊期待著由魔息大帝來替他完成這樁任務，因為龍戩亦是他要除去的目標之一，兩個都死，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結局。
眼見莫昊天兩人皆意誌堅定，赦天琴箕麵色一陣黯然，無奈地搖了搖頭後，隨即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
“哼，赮畢缽羅，希望你能比俠菩提帶給本王更多的樂趣啊。”留下一句話後，莫昊天也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兩人都走後，素還真意有所指地問道：“赮畢缽羅，素某感覺你之心性似乎得到了某種升華，可否告知素某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何事？”
“嗯……我隻能說，無論以前現在，還是未來，赮畢缽羅永遠都是赮畢缽羅。”
聽到赮畢缽羅如此回答，素還真笑了一笑，仿佛是心中的某個猜想得到了印證，隨即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從你方才的話中，看來菩提長幾已然被燹王毀，那接下來你打算……”
“菩提長幾雖已不在，但赮畢缽羅要走的路卻是更加清晰，未來的路，就讓我自己前行吧，素還真，就此告辭。”
“請。”素還真頷了頷首，說道。
而在赮畢缽羅前腳剛離開，此時，兩道人影匆匆走入琉璃仙境，“素還真呐.……”
“是秦假仙與業途靈。”看到兩人氣喘籲籲地走來，素還真臉上浮現一抹疑惑，開口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你先前要俺調查十佛與誰曾有交集，俺調查到，許久之前，圓回唄跟一名叫做棋邪的人下過棋。”秦假仙猛喘了兩口氣，回答道。
“哦？”素還真眉頭一挑，急忙問道：“勝負如何？”
“聽說那盤棋至今還是一盤無解的棋局。”
“棋邪.……”素還真心中默念了一番這兩個字，隨後又問道：“那關於棋邪此人，你們可有收集到其他情報？”
“這是自然，俺老秦跑江湖這麽多年，這點敏感還是有的。”秦假仙拍著胸膛自誇了一句後，回道：“棋邪與心武棋會有很深的關係，我從那裏打聽到，棋邪名叫縱橫子，就住在縱橫峰上。”
“縱橫子，縱橫峰，素某知道了，這回真是多謝你們了。”素還真笑著謝了一句後，又繼續說道：“不過我看你來時麵帶焦急，是還有別的事嗎？”
“沒錯，我和業途靈在來的路上聽聞儒門流書天闕遭人覆滅，而且凶手，凶手.……”
“嗯？凶手是誰？”見秦假仙吞吞吐吐，素還真心裏頓時產生了一股不好的感覺。
“唉···”秦假仙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聽說凶手是兩個帶著麵具的人，和刀猿劍狼一模一樣。”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素還真神情驟變。
“素還真，依俺老秦來看，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想借此挑起三教對不動城的怒火。”
“恐怕不止如此。”素還真眯了眯眼，顯然他已經猜到了是誰在背地裏搞鬼，不過心中卻又疑惑為何會挑刀猿劍狼作為陷害的目標。
思考片刻後，素還真抬頭說道：“秦假仙，勞你立刻趕去不動城，通知眾人做好禦敵準備。”
“好，俺這就去。”秦假仙點點頭，隨即帶著業途靈往不動城方向跑去。
“不動城現世已有些時日，為何燹王偏偏讓人假扮成刀猿和劍狼的模樣行凶，他是隨意而為，還是另有深意呢？”
“嗯……且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心，不久之後，儒道必會登門問罪，但不動城有陣法守護，料想他們短時間內也無法攻破，趁著這段時間，我還是先去縱橫峰，會一會這個棋邪。”
想到此，素還真暫時壓下心中悸動，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
而在同一時間，為尋十佛一問焚源緣由，衝隱無為、隱春秋攜手並至一際雲川。
麵對儒道雙令的詢問，曼荼師力與寂照神變表示並不知十佛下落，但其高傲態度，卻讓隱春秋覺得對方並非不知，而是在故意隱瞞。
言語上的交鋒，頓時讓氣氛陷入緊張。
“佛門，太讓我失望了！”
伴隨一聲浩然怒喝，鶉衣百結隱春秋，傲然現身了。
與此同時，縱橫峰上，棋邪縱橫子極目遠眺，似在等待著什麽，而背後，無名一刀齋輕輕地擦拭著紅雪十握，兩人皆沉默不語。
就在此時。
“指掀濤瀾天下驚，撫箏百載，清絕吾命。挑弦一曲與誰聽，昂首萬裏，江山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