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我只是想要回去而已

  「當然是你，身為太陽的投影，怎麼也掩蓋不掉的味道……」筱遠靠近他，閉上眼，輕輕吸了口氣，「太陽的味道。」


  原本表現的唯唯諾諾的飲河，在此刻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因為筱遠的靠近，他臉上的表情驟然一緊，並不像以往那樣被筱遠迷惑的樣子，而是滿臉警覺的後退了一步，想要保持安全的距離。


  畢竟在這個時候，他也能夠感受到，那一股來自於筱遠的特殊壓迫感。


  雖然筱遠沒有惡意，可是這種暴露在外的感覺，還是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筱遠眯起眼睛，笑意更甚：「怎麼了？還是不肯跟我坦誠相見？你放心吧，這裡是我的地盤。這些人都受我的控制，視我為唯一的神，服從我的命令。這是我的領域……」


  「聽你的命令？」飲河揚起嘴角，冷笑，「按照你昨天對我說的，我才是傀儡異能者。這些人又怎麼可能聽你的命令？你不過是造出一個迷陣，把這些人迷得暈頭轉向。但是只要是迷陣，就總能有漏洞，否則我又怎麼可能逃脫你的迷惑？」


  「天地良心啊，我什麼時候迷惑過你？明明是你……」筱遠上前一步，伸手撫摸他的臉，魅惑似的說道，「……自投羅網。」


  飲河再次後退一步：「哼……離我遠一點，對你這樣的人妖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們兩個人說著話，可周圍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的在那邊做事。就連離兩人最近的小玉，也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而是戴著耳機，專註的盯著電腦屏幕，剪輯著昨天錄製的內容。


  她剛才明明在和筱遠談話，討論的話題還是關於飲河的。可現在飲河就在她身邊，她卻一點也沒有在意。


  飲河環顧四周：「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你這麼強大？為什麼你的迷幻看起來，竟能比得上我的傀儡。」


  「迷幻嘛……是一個很大的局。就好像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你又怎麼知道，你在局內，還是在局外？」


  飲河震驚，再次環顧四周：「局內？」


  筱遠輕笑一聲，抬起手來，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周圍一切的景物，盡數消失。


  最真實的燈光出現在頭頂，周圍的陳設，卻是在筱遠的辦公室里。辦公室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巨大的落地窗上都是白蒙蒙的一層，讓人看不清外面的景色。衣架上掛著外套，飲河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將外套脫下。


  再過了一會兒，剛才在幻境中的朦朧感覺才消退，隨即而來的是看起來更為真實的記憶。


  可是就在當下，飲河依舊在困惑。


  到底哪一個是真實的？

  這是不是另外一個幻境？而剛才在辦公室外的後期編輯區，他扶起來的廣告牌才是真的？

  牆上掛著鐘錶。


  秒針，隨著時間的流逝，「滴答」「滴答」地走著。


  「這裡……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忍不住發問。


  「你說呢？」筱遠微笑著在沙發上坐下。


  飲河：「如果這裡是真的，我是怎麼走進來的？」


  「你應該看過大海或者河水吧……當你站在水邊的時候，你會覺得腳下的陸地在移動。時間空間是相對的，現實和迷幻也是相對的；這個世界上，任何能互相矛盾的東西，都是相對的。而只要幻覺使用得當，我也可以創造出同樣的效果，然後就可以肆意的顛倒黑白。」筱遠輕笑，「所以我說，我們是同一類人。因為，我們對這個世界有著無上的控制權。」


  飲河並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抬頭看著筱遠，語氣有些冷淡：「你既然知道我的本性，那你還留下我做什麼？我一直都是獨行俠，不會加入任何流派，也不可能幫你做任何事。我只做我想做的事，無論你怎麼勸我，我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當他了解異能者的一切，並知道當下局勢的時候，他才卸去一切偽裝，用自己真正的性格跟筱遠談話。


  怪盜就是怪盜，他有別人無法理解的驕傲。


  這或許也是傀儡異能能在他身上種下的原因。


  筱遠翹著腿，慵懶地靠在電腦椅中，似笑非笑：「我昨天告訴你了那麼多，你聽完我收集來的情報就想離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飲河皺眉：「你告訴我的那些，我可並不想聽。既然我不想聽，那就一點都沒有價值。」


  「是了，我忘了你是怪盜。你對評估東西的價值很有一套。」筱遠戳了戳額頭，說，「但是，如果你今天不表態，你是無法離開這裡的。」


  「筱遠，你別逼我！」飲河對著筱遠伸出手掌。


  自從他知道自己擁有傀儡異能后，他發現自己不僅可以控制人，還可以控制物體。並且，如果伸出手掌對著他想控制的東西，就能幫助他更好集中注意。控制的力度也更精準。


  說起來……如果不是那天差點弄傷林景喻，飲河也不會去研究這些東西。


  「你難道要跟我比嗎？都說了這裡是我的主場……」筱遠托腮。


  飲河掙扎著想逃離這裡，但是筱遠變幻出好幾場幻境，讓他無論怎麼走，都無法離開。十幾分鐘后，飲河在原地轉得頭暈目眩，體力不支。他蹲下來，伸手撐著地，抬頭問：「你到底想怎樣？」


  筱遠：「大家都是異能者，別單獨行動嘛……君影衣有飛龍和L，可愛的蘇墨又有林景喻這個勁敵。我們作為中立派，當然要聯合起來。飲河，你記得我們最終幕的戲是怎麼演的么？」


  飲河才剛剛拍攝過，又怎麼會不記得。


  平衡一切，愛與恨，正與反，夢與現實。


  除非置身事外，否則並沒有永恆的中立。而筱遠所指的中立，是雙方都干涉過，幫助兩方更弱的勢力，不讓他們消失。


  飲河沒有想通，問：「可是這有什麼好處？你是單純覺得無聊，才消遣他們打發時間嗎？」


  筱遠的眼中似乎有無限憧憬：「我只是想要回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