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中立者
想見筱遠一面並不容易，作為一個超級偶像，他每天的通告都排得滿滿的。
如果沒有預約，基本上見不到他，但即使有預約，也要等很久才能等到他。
他的助理小玉覺得是明星就都會耍大牌，更何況是筱遠這樣超級偶像巨星？讓別人等他是應該的，誰讓他的每一分鐘都那麼重要。
可是，這一點說辭在林景喻面前就顯得非常蒼白無力。
他在商界叱吒風雲的時候，見過無數超級商業大佬，公司市價成百上千億。然而這些人視時間為金錢的存在，不僅珍惜自己的時間，也在意對方。
博弈的最終目的是雙贏，而不是將對手徹底擊垮。
所以，林景喻見過小玉后，無視了表面上的談話，直接誘導性地問了幾個問題。
林景喻：「筱遠在哪兒？」
「他正在拍戲，在拍攝的影像城，下午才能回來。」小玉忠實地說著筱遠先前的吩咐，而心裡想的卻是他真正的位置。
筱遠哪兒都沒有去，就在工作室那房門緊鎖的辦公室里。
而飲河也在裡面，小玉並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但既然是筱遠哥哥的事，她不想太過八卦。
「這樣啊……」
林景喻繞過小玉，徑直走向工作室盡頭的辦公室。
「你等一下，你要去哪兒？保安，保安！」小玉緊隨其後，但攔他不得，嚷嚷著要叫保安過來。
保安哪裡能這麼快趕來？
在眾人的圍觀之中，林景喻輕而易舉地來到辦公室門外，敲響房門：「筱遠，有事找你。我知道你在裡面。」
門內的筱遠並沒有動靜。
林景喻：「我有關於理想國的事要問你。」
門內似乎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鎖被解開。
隨著門被打開，月白色的迷幻之光從房間中透出來，而無數條線繞過林景喻，飛向圍觀工作人員的肢體。
這藍光是迷幻異能，而線則是傀儡異能。林景喻因為有讀心術，能將這一切看得真切。
「進來吧。」來開門的是飲河，他臉上的表情懶散得有些不同尋常。
林景喻皺著眉頭，踏入房門。
門被飲河鎖住。
下一秒，來自毒品的氣味撲面而來。
縱然知道這是假的，林景喻還是忍不住掩住口鼻。誰知道這種容易讓人上癮的味道，會不會通過迷幻，動搖他的內心？
「就是為了防止上癮，才造出這個幻境。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躲在這裡偷懶而已。」筱遠躺在軟沙發里，吞雲吐霧，遙望著林景喻的眼神里也儘是懶散。
飲河關上門后，似乎還眷戀這种放松的感受，躺回筱遠身邊，旁若無人地用旁擁抱住他。
「別這樣，有外人在。」筱遠伸手輕推。
飲河眯著眼，邪魅地說：「沒關係。」
「你倒是真代入劇本角色啊。」林景喻冷眼在他們身上看了幾眼，又道，「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沒有讓我進入這個幻境？」
提到這句話，飲河的眼中恢復一絲清明，他抽身下了沙發，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起來。
「這次來找我，是做什麼的？」筱遠見自己為飲河編織的幻境被打破，托腮斜眼。
林景喻：「很多事，上次還沒問清楚。」
筱遠：「所以，這次你撇下她們，一個人來？」
林景喻沒有否認，但又道：「是你沒有全部說出來。」
筱遠笑了一下，懶懶地歪頭，說：「要問，我才會答。這才是中立者。」
林景喻皺眉：「玩這些文字遊戲沒有意義。」
「所以，這次由你來問。你問什麼，我答什麼。」筱遠從沙發上坐直了，眼睛里的慵懶逐漸褪去。
與此同時，周圍彷彿有一層顏色，在這瞬間化作光滿，逐漸退散。
幻境徹底消失。
辦公室里的陳設相對於總裁辦公室實在有些簡約，但反正有幻境在，這些東西只需要具備基本的功能就好。
林景喻見他認真起來了，便開始詢問：「首先，慕影和蘇陌陌的記憶，是因為你的迷幻異能？你將她們催眠了？」
筱遠聽見這個問題，眼神里騙過一絲訝異之色，似乎並沒有料到林景喻的第一個問題會提起這件事。他微笑道：「對，的確是我的做的。」
「你是被脅迫的么？」
「不是。我說過了，我是中立派……」
林景喻犀利地打斷他：「不，當時你只是君影衣的走狗。」
飲河聽罷，擋在筱遠身前，怒視林景喻。
如果他再說第二句侮辱筱遠的話，就會立刻衝上前去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筱遠並沒有在意，伸手將飲河拉回身邊。他輕笑一聲，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彷彿正在經歷一場記者招待會：「不愧是林景喻。」
他畢竟也是混娛樂圈的人，很懂得如何保持表情。哪怕一絲一毫也不被人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你還幫他做過什麼事？」
「這可就多了。」筱遠抬眼，注視著他，「但你說的沒錯，就算是他的走狗吧。他早期的很多計劃都是我協助完成的。」他說著，彈指，又將幻陣布置起來。
牆上出現幾個畫面，就像播放影片似的。筱遠地記憶被投影播放出來。
畫面中，慕影和凌相戀，提出將自己當做綁匪，給他籌得資金。然後，筱遠用迷幻混淆了她的認知，而慕影也露出茫然之色。
畫面中，蘇陌陌做出預言，蘇白讀心后，筱遠便將蘇陌陌的認知混淆了。然後，當蘇陌陌被送回到學校后，她隱約還留有一些感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正是這些殘留的支離破碎的感受，讓她長期以來倍感壓抑。
林景喻看到這裡，眉頭緊鎖：「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折磨她？你完全可以將她的認知改得更徹底。」
筱遠：「為了歷練她，她需要有強大的內心，才能承受住來自未來的壓力。」
林景喻皺起眉頭，思考起來。
不對，這個問題不對。
他為什麼折磨她？君影衣為什麼折磨她？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是不同的。
林景喻：「君影衣為什麼讓你一次又一次地更改她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