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陷陣之誌
朔風吹在這片空曠的原野上,陷陣營將士靜立而站,兩百名陷陣營將士,持一麵麵六尺高的鐵盾,豎立在營陣前,餘下三百眾陷陣營將士,斜持重槍隱於盾陣之後。
不動如山。
五百名陷陣營將士,就像是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從呂布處領下軍令,高順便在翌日率部出戰,為確保此戰,能夠最大限度,擊殺鮮卑騎兵。
呂布命神機營、飛虎營隨軍而戰,此戰以高順為主,黃忠、李存孝二將,領兵為其掠陣。
“元德,此戰某會為你掠陣。”黃忠騎在戰馬上,看向一旁沉默寡言的高順,語氣淡然的說道:“有任何軍令隻管下達,我神機營上下,定如數完成!”
李存孝大刺刺的笑道:“元德,要不某先率部引誘這支鮮卑騎兵?”
別看高順的勇武,在呂布麾下眾將中,隻能排的上中上遊,可不管是誰,心裏麵都不會小覷這位寡言的高順。
高順少言道:“不用,一切聽號令行事!”
進入戰鬥狀態的高順,此刻表現出少有的嚴肅,李存孝見狀,遂強壓心中戰意,耐心站在高順身旁。
遠處,鮮卑精騎營寨。
禿發破羌,在聽到麾下遊騎所傳軍情,那駐守武成廢址的漢軍,分出一支不到兩千眾的隊伍,集結在原野間,準備與己部騎兵對戰,心中怒火頓時突生。
該死的漢軍,竟敢這般小覷他們鮮卑精騎!
難不成這漢軍主將,準備用這支多是步卒的隊伍,來與他們鮮卑精騎對戰?
猖狂!
受此前戰鬥失利的影響,禿發破羌心中積攢著一股怒火。
一戰折損近五百眾鮮卑精騎,隨軍出戰的仆從軍騎兵,更是折損了千餘眾,麵對這樣大的損失,而與之對戰的漢軍騎兵,損失不過數十騎。
內心一向驕傲的禿發破羌,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這樣的結果。
“傳我將令,出戰!”眺望遠處漢軍隊伍,禿發破羌眸中俱是怒焰,語氣中更是帶著憤怒。
“戍主令,出戰……”
一名名親騎,遊弋在臨時搭建的營寨內,傳遞著禿發破羌的軍令,原本寂靜的營寨,此刻變得燥亂起來。
“咚咚咚~”戰鼓聲響起,本空曠的鮮卑強騎營寨前,開始集結大股騎兵。
“陷陣士,抵近!”高順在見到對麵鮮卑騎兵營寨的動靜後,下令道。
“咚~”隨著高順一聲令下,持盾陷陣士,雙手舉著重盾,以一條筆直的陣線,緩步朝著鮮卑騎兵營寨抵近,持槍陷陣士,尾隨其後,本靜立的陷陣營將士,似一個整體,協同前行著。
“這!”
黃忠在見到陷陣營將士,那整齊劃一的動作,心中一驚,不愧是主公看重的王牌,果然不一般!
“神機營,尾隨~”騎在戰馬上的高順,冷漠的看著前方,對列陣在後的神機營下令道。
“出!”黃忠聽後,下令道。
千餘眾神機營將士,在自家武將的號令下,跟隨前行的陷陣營前行。
立於武成廢址前的呂布,在見到高順所下達的一係列軍令後,嘴角浮現出幾分笑意,不愧是陷陣營主帥,不管經曆怎樣的戰鬥,不管遇到怎樣的對手,單說那份淡然處之的心態,已有大將風采!
身後聚集的眾將,在見到陷陣營那協同前行的動作,一個個皆在心中佩服不已。
能將麾下將士,訓練到這種程度,在整個漢室都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元德這家夥,當真是深藏不露。”典韋忍不住道。
呂布嘲諷道:“你要是能有元德一半的嚴軍之紀,就不會隻在某麾下,做一位宿衛大將了。”
眾將聽聞,臉上俱露出笑容。
典韋訕訕道:“俺這脾氣太暴了,根本就玩不了元德那一套。”
“行了。”呂布目視前方道:“好好看此戰,多學學元德是怎麽行軍打仗的!”
順著呂布的目光看去,遠處鮮卑騎兵營寨前,已聚集了大量的騎兵,他們一個個俱磨刀霍霍。
“元德,你們都走了,某幹什麽啊!”被拋棄在原處的李存孝,見高順、黃忠隨軍前行,忍不住大喊道。
高順道:“聽令!”
李存孝:……
真是個古怪性情!
聽到高順所言,李存孝忍不住吐槽起來,可既然高順已這般下令,他此刻也隻能按耐住性子,煎熬的立於原地,身後飛虎營將士,皆流露出幾分急躁之意。
“太囂張了!”禿發豹之,在見到眼前這支漢軍隊伍,竟讓僅有的數百騎兵,留在陣後不動,僅譴派持盾步卒前行,那心中怒火不斷燃燒著,這分明是看不起他的意思。
“仆從軍,出戰!”禿發破羌接過長槍,怒指前方,咆哮道。
作為鮮卑精騎的炮灰,每逢大戰,定是仆從軍騎兵先行出擊,待消耗敵軍差不多的時候,鮮卑精騎才會投入戰場。
得禿發破羌號令,不足六千眾的仆從軍騎兵,便在各部千戶長的統率下,高舉著手中的兵器,朝陷陣營疾馳而去。
雖說先前的一戰,逃回的仆從軍騎兵,內心俱已膽寒,可麵對禿發破羌的高壓,他們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見遠處疾馳殺來大股騎兵隊伍,高順眸中冷芒一閃,低聲喝道:“止!列半月陣!”
本緩步前行的陷陣士,在聽到高順的軍令後,立下停止前行的腳步,在前的持盾陷陣士,十人一組,快速組成半月陣,與此同時,持槍陷陣士,隱於盾陣之後,斜持重槍,靜候自家武將軍令。
大地在輕微的顫動,但卻絲毫未影響到陷陣營將士。
咆哮殺來的大股騎兵隊伍,看著眼前這支規模極小的漢軍陣型,眸中俱閃爍著凶狠的神色。
太猖狂了。
區區不到兩千眾步卒,竟敢這般囂張的立於原野之內,這不是擺明了要被他們屠殺嗎?
此刻所有的焦點,俱匯聚在此間天地。
對高順來說,對陷陣營來說,屬於他們的首戰,將在這武成廢址展開,雖說內心多有慷慨之意,然表麵卻表現的異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