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殘酷
回到宿舍，季柚就開始使用鍛體葯。
這葯，依舊是葯浴浸泡。
使用過程中，非常的難熬，不亞於刮骨抽筋之疼，但效果卻非常明顯，疼痛過後，猶如新生一般，整個人特別有活力。
季柚接著，又連續做了很久的鍛體運動，這才準備睡覺。
翌日。
考核第三天的上午，131屆整個戰鬥系通過考核的學生，已經達到了二分之一，還剩下一半，整個考核室，幾乎已經沒有了閑聊的學生，全都在抓緊訓練。
季柚的成果也很喜人，她已經能調動追日的一個手掌了。
下午。
考核過關的學生，達到了90%，只有十幾個學生，始終無法與機甲契合，導致了失敗。
這十幾個學生面色十分苦澀，眼看著時間到了，自己還沒過關，都急得眼眶都紅了。
然而——
失敗就是失敗。
必須要認清現實。
穆劍靈抬眸，看著這幾位失敗的學生，道：「下課後，回去休息幾天。」
十幾位學生張著嘴，「老……老師。」
穆劍靈微不可見的嘆口氣，依舊抬手，打斷他們，道：「本學期期末考取消，你們繼續留在校內訓練，訓練效果不理想，就申請轉系吧。」這十幾位學生的資質，其實都很差，根本就不適合戰鬥系。
但人就是這樣的生物，為了夢想，明知道不合適，卻還是不顧一切，拼盡努力，撞得頭破血流，在所不惜。
聽到穆劍靈老師的話，十幾位學生抿抿唇，臉上都閃著倔犟的神色，也——也有一絲絲的絕望：
真……
真的不合適嗎？
真的，要離開戰鬥系嗎？
真，真的要放棄成為一名機甲戰士嗎？
裡面，有一位個子約莫170厘米的黑髮女孩子，死死咬著唇，但還是流出了淚，但那淚在她的臉頰劃過后，被她伸出舌頭，舔進了嘴裡。
鹹的。
也帶著微微的苦……
女孩眼眶的淚，不斷的流淌，但都被她一一舔進了嘴裡，一滴，一毫都不讓它落下。
季柚看著這一幕，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
這個女孩，性格比較靦腆，且也不愛與學生們交流，平時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埋頭訓練，她的體質很差，只有D級，精神力也不高，只有C級，這樣的資質，其實更適合材料系、機械系、或者其他系……
進入戰鬥系，的確一點優勢都沒有。
戰鬥系，需要的是高精神力，高體質……
且，戰鬥系的訓練非常緊密，強度也非常的高，長久下去，根本就吃不消。然而，這個女孩，每一次艱苦的訓練，都咬牙堅持了下來。雖然，她的成績一直吊車尾……
她的名字叫柳貝貝，很可愛的名字。
170的個子，放在一堆的180、190、200……大個子中，一點也不起眼，柳貝貝也是整個戰鬥系第二矮的學生。
第一矮的是季柚。
……
柳貝貝在內的十幾名考核失敗的學生，聽著穆劍靈老師的話，沒人吭聲。
穆劍靈道：「好了，都回去。」
不是穆劍靈殘忍，也不是她不近人情。
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一個機甲戰士，如果連機甲都掌控不了，那就是給敵人送菜，與其這樣，還不如轉而學習其他的，還能保得住一條命呢？
上戰場，上前線，有今天，沒明天……
冰冷的勸十幾個學生轉系，對他們，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考核完，季柚很順利的拿到了前十，穩穩的排在了第一，所以免除了補考費與修理費。
但季柚沒有預想中的興奮。
季柚跟在學生們身後，沉默地往考核室外面走。
與季柚彷彿，其他的學生，似乎情緒都不怎麼高昂。按理，考核結束，警報解除，本來該是學生們放鬆的時候，然而，每一個學生面上都帶著一抹沉重。
這些剛邁入大學一年級的學生，第一次體會了什麼叫沉重與無奈，也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殘酷……
這十幾名學生，平時訓練時從來沒有偷過懶，相反，他們都很努力，甚至比一些天賦出眾者，還要努力，但！！！有時候，並不是只有努力，就能成功的。
……
學生們低著頭，一一出了考核室。
季柚跟著楚嬌嬌、沈長青、盛清顏吃完飯後，打掃完馬場、兔舍，隨後，就與幾位小夥伴分別，趕往了羅醫生的醫療室。
季柚走到醫務室門口，正要邁步，突然一頓，裡面，除了羅醫生外，還有有個略微熟悉的身影。
是——
是柳貝貝。
隱約間，季柚聽見柳貝貝說：「羅醫生，我想試試，請讓我一定試試。」
羅醫生微微嘆口氣，道：「根據你的身體素質，其實我真的不建議你花費大筆的錢，來鍛體。」
柳貝貝就倔犟的站著，不動。
羅醫生嘆口氣，道：「好吧。」
柳貝貝眼裡閃過一道淚花，「謝謝您……」
羅醫生道：「鍛體葯，學校正好囤積了一大批，拿來給學生優惠使用。你現在有10萬信用點嗎？沒有的，可以分期付款。」
學校留存著學生的檔案，檔案里記錄著每個學生的信息，柳貝貝的家庭條件，羅醫生只要略微翻一番檔案，一清二楚了。
柳貝貝聞言，淚直接湧出來，她捂著嘴，哽咽道：「差……差1萬，我能下個學期還嗎？」
羅醫生點頭：「可以。」
柳貝貝帶淚的眸子里，溢出一抹喜悅的光：「羅醫生，謝謝您……」
羅醫生柔聲交代道：「葯，你直接拿回去用，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使用，還有，每天都要按時來我這裡做個檢查。」
柳貝貝：「好。」
接著，羅醫生細緻入微的交代了好幾句，直到確定柳貝貝聽進了，學會了，才讓她離開。
季柚一直站在外面，沒打擾兩人。
柳貝貝捧著葯，踏出醫療室，季柚假作正要抬腳，進入——
柳貝貝一愣，低著頭，小聲道：「季柚同學……」
季柚抿唇，輕聲道：「柳貝貝同學，你來醫療室呀？」
柳貝貝小聲應了句：「嗯。」
她有些靦腆，不善於交談，說了一句話后，抱著葯，很快就走了。
季柚走進醫療室。
羅醫生瞥她一眼，說：「站門外鬼鬼祟祟幹嘛？自己去檢測室檢查。」
季柚：「……」
季柚嘀咕道：「羅醫生，您剛才對柳貝貝同學，可是又溫柔，又和藹，您對我，怎麼能這麼粗暴呢？」
羅醫生笑道：「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當然要溫柔一點。」
季柚：「我也是啊。」
羅醫生看一眼季柚，不說話。那意思，似乎是讓季柚自己體會。
季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