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9章 紙糊似的腦袋
「祂……」字還沒有出口，下一秒，季柚忽然一抬手，狠狠敲在紅·大·石的腦袋上，紅·大·石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唔~」
「唔~」紅·大·石瞪了眼，完全沒搞明白為什麼龍傲天忽然動手，而且，這一敲下來，沒把自己敲死，反而把自己敲疼了。
它只覺得腦袋疼的那叫一個厲害，眼前一陣陣火星四濺……
等……
等等！
火星四濺？？？
紅·大·石瞳孔一縮，便在這個時候發現眼前一顆，兩顆，三顆……無數顆星星，在夜空中閃爍起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
……
紅·大·石張開的嘴巴，悄無聲息地合攏起來。
祂……
祂什麼時候睜開眼了？
紅·大·石整個心臟都在狂跳，砰砰砰……
難道祂忽然睜開眼，是因為自己要念出祂的名字——
噗通~
噗通~
噗通~
在極致的恐懼之下，紅·大·石感覺腦袋也僵硬起來，但此時此刻，原本快要失去功能的聽覺，似乎又恢復了。它能聽到明顯的心跳聲，從龍傲天的心臟位置發出來。
原來，龍傲天她……她也跟自己一樣害怕啊。
不是說自己是宇宙之巔的王者嗎？
宇宙之巔的王者，也會害怕，也會恐懼？
……
這怕不是個假王者。
紅·大·石腦袋裡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慨來。它也沒搞懂，為什麼自己此時此刻，竟然還會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接著。
紅·大·石就見原本趴在圓盤上的龍傲天，忽然輕輕抬起頭，望向了漆黑中那一片片閃爍著的眼睛。
轟——
紅·大·石腦袋裡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一瞬間被碾碎，消失……
紅·大·石呆了呆：「？？？」
等等……
為什麼龍傲天會趴在圓盤上，還有，為什麼眼前這麼多星星……
等等！
祂睜開眼睛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自己總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迷糊的很，還難受的很，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腦袋被人狠狠砸碎，又拼裝了回來。
而且，這個拼接人的手法十分稀爛，自己的腦袋跟裱糊起來的似的，隨時都要散架。
這個想法冒出來——
紅·大·石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透心涼，從腳底板，一下子躥到了後腦勺……
「別吭聲。」
旁邊，傳來龍傲天的聲音。
紅·大·石感覺原本遲鈍、疼痛的腦袋，在聽到這個略微低沉的聲音時，稍稍緩和了些，甚至，隱隱的，它感覺自己那重新拼接、組裝起來的稀爛腦袋，似乎有了些活力，就有點類似於車軲轆被上了點潤滑劑，於是，重新開始啟動起來。
而，龍傲天的聲音，也彷彿一汪清泉，流淌進了紅·大·石那乾涸已久的心中，咕嚕咕嚕……
它只覺得通身舒暢——
通身舒暢，四肢百骸，都覺得煥發了生機之餘——
還想要！
就在這時，季柚忽然瞪了它一眼。
紅·大·石的臉，一下子僵硬住了，它那暫時失控的精神波動，也在這一刻，彷彿被一股力量給全部扔到了一個箱子里，接著蓋住了蓋子，不再泄露一絲。
不過，紅·大·石那被麻痹的大腦，此時已經逐漸恢復了思考能力。
恐懼，也重新爬上紅·大·石的心頭，它再也不敢亂動，也不敢亂想，而是死死的鎖住自己的精神世界，不讓一絲力量外泄。
滴答~
滴答~
滴答~
……
隨著時間的流逝，黑暗中那些眼睛，依舊睜開著，像星星一般，一閃一閃……
在這樣的黑暗中，星星的光芒明明很亮，卻依舊照亮不了四周的漆黑，這些眼睛，也與黑暗徹底融為一體，分不清你我。
安靜。
死一般安靜。
紅·大·石的心跳，與季柚的心跳，在這種死寂中就尤為明顯，至少，落在紅·大·石的心裡，是非常的明顯的。
然而，那些閃亮的眼睛們，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這邊的心臟跳動，它們依舊眨著眼睛，看著四周。
似乎，它們的眼裡，有一些聚焦，但又完全沒有，一雙雙眼睛都顯得極為空洞。
而且，這些眼睛，無論是瞳孔的顏色，還是瞳孔的大小，或者是閃爍著的光芒，以及眨動的頻率……都完全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
似乎，這數以億萬計的眼睛，其實都只是一顆。
紅·大·石這個想法冒出來時，後腦勺一涼，它心一驚，不敢再去想任何的東西，任何的事情，就閉上了眼。
當然，也在這一刻，將自己剛才那不太受控制的精神世界，給徹底封閉。
紅·大·石徹底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旁邊一直趴著，一動不動的季柚，卻在這一刻又抬起了頭，看向了漆黑的上空。
然後——
在一個，兩個，三個……無數顆的眼睛中，季柚最後將自己的視線，鎖定在其中的一顆上。
是的。
一顆。
在與那一顆眼睛對視的那一刻，季柚只覺得腦袋裡忽然『嗡』地一聲！
轟——
轟隆隆~
無數的炸響，在腦袋裡響起來，噼里啪啦……火花四濺，整顆腦袋，都成為了爆炸的中心。
轟隆隆~
……
痛，極致的痛，不僅僅是痛苦，還有那種親眼看見自己渾身的肌肉，都被割下來，碾碎，攪拌成一塊肉餅，接著，又被重新組合成一塊肌肉……的恐懼感，充斥在整個大腦中間。
只是，這做工實在是不敢恭維，一歲小孩子玩泥巴的水平，都要比這手藝強！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自己這顆已經被打碎、堆疊、拼裝起來的大腦，似乎忽然遭受了刺激。
咔嚓~
咔嚓~
咔嚓~
……
這種豆腐渣的工程，只受到了一丁點的刺激，就立刻現出了原形，頃刻間便土崩瓦解。
嘩啦~
腦袋裡的那些痛苦，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湧來，又如潮水一般急速褪去，一來一往，都在這瞬息之間完成了轉換。季柚歪了歪腦袋，看向了黑暗的空中，接著就發現那些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眼睛們，竟也在這個時候，忽然閉上了。
四周，漆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