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2章 不夠塞牙縫

  與那顆眼睛的短暫交鋒，眼睛不戰而逃，季柚似乎看上去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實則，對方強行入侵她的精神世界時，也對她的大腦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腦袋的鈍痛感，一直讓季柚感覺十分不舒服，因此，季柚一直伸著手，輕輕揉捏著頭皮。


  她一邊揉捏腦袋，一邊看向紅·大·石，見對方表情依舊獃滯，便道：「大石兄弟，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紅·大·石那飄忽的理智，重新被喚回來，它瞪著季柚，結結巴巴道：「龍傲天閣下，祂……祂真的進入了你的精神世界？」


  它……


  還是覺得這是假消息，一定是龍傲天吹牛皮的。


  然而——


  紅·大·石也知道，在這種時候，龍傲天沒必要吹牛。


  季柚停下手，看向它，反問道：「我是不是說謊，你的心裡，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紅·大·石一震。


  是的。


  它已經知道答案了。


  在祂忽然過來之時，那股陌生且強大的能量，在一瞬間爆發，又一瞬間消失，這是無法作假的。


  甚至，如果不是龍傲天的存在，只是站在旁邊的紅·大·石·自己，便要被這股能量的餘波給擊殺。


  那種擊殺，根本不是對方有意的，只是餘波而已。類似於開車飈速而去之時，帶起的一絲塵土，而自己只是被那絲塵土給擊殺。


  雙眼看著龍傲天那漫不經心的表情，紅·大·石張著嘴，臉上有獃滯、錯愕、驚詫、慶幸……不一而足。


  此時此刻，即便是首領親自前來，也無法戰勝龍傲天。


  既然如此，自己的反抗，又有何意義？


  因此，紅·大·石無奈的嘆口氣，道：「龍傲天閣下要如何進入我的精神世界？」


  季柚語氣淡淡道：「不必進入，你打開精神防禦，我就隨便瞄一眼就行。」


  紅·大·石：「……」


  紅·大·石的視線悄悄瞟了一下四周漆黑之處，季柚見了板著臉，開口保證道：「我在這裡，祂不敢來。」


  紅·大·石一聽，遲疑了一下，道：「好。」


  接著。


  紅·大·石便帶著一絲忐忑，將自己的精神防禦給放開。


  便在那一刻，季柚指尖一頓，接著，她清楚地看見了紅·大·石周身出現了灰色的霧氣。


  這灰色霧氣，季柚已經很熟悉了，與她精神世界壁壘外面的霧氣是一模一樣的，霧氣之後，隔著一層薄薄的壁壘，季柚看見了紅·大·石的精神絲，正瑟瑟發抖的趴在中心角落。


  季柚隨便瞟一眼就略過，重點去找可能潛伏在紅·大·石精神世界裡面的『祂』。


  但下一秒，季柚一頓。


  等等……


  這精神絲，是不是有點少？

  季柚的視線退回來，重新停留在紅·大·石的精神絲之上，人類稱呼為精神絲的東西，天石位面的人類稱呼為精神線，季柚多方驗證，發現這其實是同樣的東西。


  紅·大·石的精神線蜷縮在精神核上，不停的顫抖著，顯然內心是極度害怕與恐慌的。


  精神絲的反應，騙不了人。


  季柚關注的焦點，不再精神絲害怕上，而是——


  這確實是只有一條精神線。


  季柚沉默了一下。


  在信息處理中心時，季柚忽然知道天石位面的人精神線是完整的。不像人類是混亂的絲線，且這些精神絲互相纏繞，極為混亂，必須要經過主人十分漫長的時間，去慢慢梳理，才能將精神絲一條條清理出來。


  也因此，季柚從紅族人嘴裡得知，像人類這種低級文明的生物的精神世界，是殘缺的，也就是殘廢。


  在這些外星文明的眼裡，自己一行是殘疾人，因此，它們給像自己一樣的人類與生物取名為源星人、源星獸。


  完整的精神線，是怎麼樣的？


  聽說的，與親眼所見的，還是不同的。


  當季柚親眼看到紅·大·石的完整精神線時，心裡是十分震驚的，因為這精神線並沒有她想象中強大，相反，紅·大·石的精神線，與老大、老二、老三……老六任何一條精神絲比起來，都弱小得可憐。


  老大見了后，當場就嫌棄道：【塞牙縫都不夠。】


  老二煞有其事的點頭：【太少，不夠吃。】


  老三：【看起來也不好吃。】


  老四沒吭聲，趴在精神核附近，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那片黑暗，神色一動不動。


  老五、老六好奇地湊過去，瞟一眼紅·大·石那跟牙籤似的羸弱精神線，頓時就不感興趣了。


  紅·大·石雖然看不到龍傲天的精神絲線，但卻能感覺到那隱隱的，帶著嫌棄的視線。


  頓時，紅·大·石的危機感驟降。


  對……對方不想吃自己，那就好，那就好……


  那一下子，精神線抖動的頻率也降低了些，季柚心下一動，仔細看清楚紅·大·石的精神線，心裡泛起一絲嘀咕，它的精神線，仔細說起來跟季柚的精神絲差別還是很大的，首先便是體型。


  紅·大·石偌大的精神空間，只這麼一條精神線，顯得孤零零的，那精神線緊緊貼在精神核上面，與自己的六條精神絲相比，簡直細得可憐，難道是偽裝嗎？畢竟老四也經常變成戒指大小，季柚想了想，問：「你的精神線體型可以放大嗎？」


  紅·大·石：「？？？」


  與此同時，它那條精神線，也顯得極為困惑的樣子。


  季柚綳著臉，嚴肅道：「我覺得你的精神線看起來有點小，不太夠吃的樣子。」


  紅·大·石：「！！！」


  那一瞬間，它那跟牙籤似的精神線，也在這一刻猛地一顫。


  季柚心下一動，這樣說起來，紅族人的精神線其實是有意識的，且，這個意識，就是其本人的意識，不是精神線的。


  而人類的精神絲，就沒有自我意識。


  接著，季柚聯想到自己。她一共有六條精神絲，且各個都有自我意識，與季柚的本我是不相關的。


  季柚眉心一皺。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在人類世界上非常特殊，畢竟精神絲清理度100%，卻只有六條絲，且一個個都跟成精似的，有自我的意識。好不容易見到了外星人，以為外星人跟自己差不多呢，不想，原來她這種情況，在外星人中也是極為特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