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5章 對誰說？
深淵中，紅·大·石站在圓盤之上，態度堅決，道：「損害紅族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去做。」
它的嗓音低啞，卻擲地有聲，在漆黑的深淵裡，激起一陣陣的迴音。
季柚杵著沒動。
紅·大·石說完，便大氣凜然的站著，昂首與季柚對視。
「噗嗤~」
季柚忽然笑了。
紅·大·石一愣。
季柚看著它，道：「你下一句時不要跟我說，只有我的命，你可以隨時拿去？」
紅·大·石啞口無言：「……」
沉默。
一瞬后，紅·大·石重新抬起頭，看向季柚，問：「龍傲天閣下，你怎麼知道的？」
季柚忽然板起臉，道：「我要你的命幹什麼？」
紅·大·石不懂：「那——」
季柚擰起眉心，瞥它：「我如果要你的命，還三番兩次救你幹什麼？我直接見死不救，豈不是更好？」
紅·大·石臉略有些紅。
確實。
如果龍傲天想殺自己，她完全不必費心再救自己，這樣折騰來去，既浪費時間，還浪費精力，完全沒必要。
可是——
除了自己的命，它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交給龍傲天的了。
紅·大·石想到這裡，忽然又低下頭。
氣氛略有些沉悶。
季柚張口，問：「我問你，從我進入你部落中，到現在，所做的一切，可有做過損害過你部落的事情？」
紅·大·石一愣，繼而抬起頭，接著，又搖搖頭。
季柚道：「那就是了，我對要你的命，乃至於要你部落族人的命，甚至你們首領的命，都沒有任何的興趣，我說過了，自始至終，我就是來你們這裡尋求合作共贏的。」
轟——
紅·大·石心中猛然一個激靈，徹底想起來龍傲天進入部落之後，說過的那番話。
原來，她還真的記得。
原來，她一直在貫徹著與紅族部落和平共處，合作共贏。
原來，是自己與首領真的誤解她了。
……
一時間，紅·大·石只覺得羞愧無比。
季柚看著它，心裡十分感慨，原來這看起來傻不愣登的紅族小胖子，竟然還真的是個忠義之人。
這實在是很難得了。
願意為了部落，為了族人，為了首領，放棄自己生命的人，如何不忠義？如何不難得？
隔著無數的星空，與遙遠的距離，還有無法碰觸的位面壁……季柚想到了老陳那個老賴皮，想到了娃娃臉唐祈，想到了黑臉3星戰士韓征，想到了……
陸貞與楊彬學長。
想到了那一天在桃源空間站與自己吹牛打屁的無數個年輕的面孔。
想到了……
……
季柚的心，驀地繃緊。忠義之人，的確值得敬佩，但大家終歸是立場不同，立場不同，便預示著講和的可能性極低，低到沒有。
思及此，在紅·大·石忐忑不安的視線中，季柚望著漆黑的天空，一雙黑眸中的閃著冷冽之光，接著，便朗聲道：「合則共贏，斗則兩敗。」
紅·大·石心猛地一顫。
這句話——
龍傲天似乎在跟自己說，似乎，又在跟別人說。
無盡的黑暗中，這句輕飄飄的話，並沒有盪起一絲的迴音，轉瞬間，便消失在空氣中。
紅·大·石的心，卻一下子繃緊，它不敢張嘴，也不敢出聲。
季柚忽然道：「我不要你的命，也不會要你族人的命，但這一切的這前提是你們自己別先動手。」
咚——
紅·大·石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下一秒。
季柚接著朗聲道：「這句話，我擱在這裡，只要你們不動手，那麼，紅族人便是我龍傲天的朋友，永遠的朋友。」
紅·大·石深深吸氣。
下一瞬間，便聽季柚再次朗聲道：「反之，一旦你們動手，那便是我的敵人——永遠的敵人，即便你們晉陞到高級位面，我也會將你們所有人解決掉，一個不剩。」
轟——
紅·大·石心神劇烈震動！
它死死咬著牙，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可是，它根本做不到，因為，龍傲天的這幾句話，此時宛如雷鳴般在它的腦袋裡炸響，不斷的炸響，不斷的發出轟鳴聲……
它明白，龍傲天不是開玩笑的，她這句話是認真的！
她——
能在祂的攻擊之下，全身而退，且還讓祂主動撤退，足以可見龍傲天的實力有多強悍，這樣的實力，已經足夠將整個天石位面攪動得翻天覆地，然而，龍傲天依舊沒有動手去做，反而——
反而要與各族尋求合作共贏。
……
有合作共贏的可能嗎？
紅·大·石心中升起一股茫然，且不說它們的頭頂懸挂著一柄利刃，讓它們無法放過每一個源星人，便是天石位面的各個部族，已經各自為政，征戰多年，根本瞧不見一絲和平共處的希望……
能……能跟屬於源星人的龍傲天合作共贏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說紅·大·石無法回答，它想，就算是首領親自站在這裡，也無法回答吧。
紅·大·石呆站著，沒有吭聲。
季柚也沒有吭聲，而是看著漆黑之中，她說這番話，不僅僅是給紅·大·石那顆焦慮不安的心吃下一顆定心丸，也是在對漆黑之處的紅·紅·石說話。
靜。
十分安靜。
……
漆黑之處，始終沒有回應，似乎在告訴季柚，她的猜測完全是錯誤的，紅·紅·石根本就不在這裡。
然而，季柚始終淡定自處。
安靜中，紅·大·石心神震蕩，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一點點，就見季柚微微抬起頭，一直看向漆黑中的某一處，它有點沒搞懂，於是也忍不住抬起頭，望向了那片漆黑中。
可是，四周空無一物，根本就沒有東西，只有黑暗，無盡的的黑暗。
紅·大·石覺得有點奇怪，同時，它心中一緊，以為那渾身上下都由眼睛組成的怪物重新返回來了，下意識縮緊了脖頸。
不對。
沒有回來。
紅·大·石意識清醒了些，急忙又看向黑暗中，卻依舊一無所獲，它歪著腦袋，難道是——
首領？
那一瞬間，紅·大·石腦袋裡靈光一閃，它的眼睛，也猛地瞪大：「！！！」
紅·大·石沒忍住驚呼出聲：「是……是首領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