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 身體
「嬌嬌……」
季柚的心，差點碎了。
楚嬌嬌沒有一丁點回應，她靜靜的躺在那個獨立的小空間里，周身布滿管線，臉部表情十分安詳。
「嬌嬌……」季柚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
何必、季柚都看著她，心揪著。
四周靜悄悄的。
整個空間似乎都凝滯了下來。
1373號略有些躁動與不安。
它開始擔心眼前的兩個源星人，會因為同伴的死亡而遷怒自己。於是, 忍不住扭動了一下身體，可惜，雖然季柚的心繫在楚嬌嬌的身上，但她攥著1373號的力道卻沒有一丁點鬆動。
1373號跑不了。
它覺得自己心情有點糟糕。
原本想藉助守護者來借刀殺人。結果守護者竟然不在這裡。
後來，它又想藉助等候區的這個同一批的孵化的幼崽的手，但是那個幼崽躲的很嚴密, 竟然一丁點痕迹都沒有留下來。
怎麼回事？
自己該不會翻車吧？
1373號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就在這時，季柚似乎終於整理好了情緒, 她的聲音很冷靜，問道:「她身上的這些線怎麼挪開？」
1373號思考了一下，搖搖頭，說:「幾乎不可能移除。」
季柚冷著臉道:「如果我非要移除呢？」
1373號沉默了一下，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樣一來，假如她現在還活著，移除的話，她非死不可。」
季柚深吸了一口氣。
她沒有開口，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緒。她怕自己一開口，或者一生氣就加1373號捏死了。
何必問:「怎麼個說法？」
1373號偷偷瞥了一眼季柚，小心翼翼的回答:「因為她現在其實已經跟催化室的系統，連接在了一起。強行將線剪斷，只會觸發催化室系統的防禦。」
「所以這個線是剪斷不得的。」1373號看到季柚的臉色越來越黑，趕緊補充了一句:「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你們可以控制催化室的系統，那就可以輕易將它救下來。」
季柚的臉終於沒那麼黑了。
1373號又作死的補充了一句:「前提是她現在還活著呀。」
季柚感覺自己內心在翻江倒海, 理智幾乎失控。
可是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正常。
何必看了一眼季柚, 對1373號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確定她現在是活著？」
季柚的指尖抖了抖。
即便只是想一想, 她也不願意去接受。他不知道何必學長為什麼能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確實也需要一個結果。
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季柚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自己在這方面果然沒有何必學長理智。
那就暫時交給何必學長吧。
季柚沒有吭聲。
何必語氣平靜道:「我需要知道她現在是否活著。」
「假如她——」1373號不敢再說下去，趕緊道:「你們不會遷怒我吧？」
何必點點頭，黑眸古井無波:「當然不會。」
1373號偷偷呼了一口氣，還是這個男的源星人比較理智，也比較和善。這個叫做季柚的源星人真的太可怕了。
1373號總覺得現在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為了自救，也為了找到逃跑的空隙，他決定暫時穩住現面前的這兩個源星人。
於是——
1373號很誠實道：「要確定她是否還活著，有兩個方面是需要注意的。第一個，就是她的身體，不過我剛才稍微觀察了一下，就知道她的身體機能是沒有損壞的，也就是說她的身體應該暫時沒有出問題。第二個……」
1373號停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道：「也是最主要的，就是確定她的精神核是否已經沒了。要是精神核沒有了，就說明她……」
那話，它不敢說。
季柚盯著它，目光銳利。
何必語氣還是很平靜，說：「有一點我比較疑惑, 她現在的身體機能，從外觀上，確實看不出問題來，聽你剛才的意思她的身體現在沒有問題，是好的。那麼——你們將她放進催化室，製作成『肥料』，是要把她連人帶身體、精神核……全部都用來漚肥，還是說，只是用她的精神核？」
1373號眸子閃爍了一下。
何必盯著它，「我希望你如實回答。」
1373號苦著臉，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們，其實，一般情況下，催化室製作肥料，是什麼都拿來用的，就是說，無論是你的精神，還是的肉體，都會一股腦兒的全部催化、製作成肥料，一丁點都不會浪費。但是，也有一些情況是例外的。」
季柚心微沉，嬌嬌的這種情況，顯然就是例外了。
何必臉色依舊沉靜，問：「她算例外？為什麼她是例外，具體的原因呢。」
1373號偷偷瞟了一眼季柚跟何必，盯著季柚時，它的眼裡露出一抹嫌棄，不過很快一閃而逝。然後，它就轉而盯著何必那具比例十分完美的軀體，眼裡露出一股羨慕，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季柚挑挑眉。
何必神色淡定，像沒有看到似的。
然後——
1373號趕緊揮掉腦袋裡的貪念，不敢再有絲毫的放肆，眼前這兩個源星人，可不是好惹的，它想了想，道：「原因很簡單，是你們同伴的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完美了，即便是高等位面的智慧生命，也可以用的上。」
季柚心一跳：「怎麼個說法？」
何必淡淡挑眉。
1373號不敢與季柚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對視，就挪開眼睛，偷偷瞄著何必，說：「就是……我們這裡的某個人，也許是培育基地的某個守護者，也許是已經走出蜂巢的某個幼崽，看上你們同伴的這具身體，想要留作自己用，或者拿來做其他的。總之，這是一具質量非常不錯的軀殼，我……我其實都很想要啊。」
它沒忍住，說了實話。
說完，1373號就想打自己的嘴巴。
季柚聽了，忍不住笑了，說：「我剛才看你盯著我看時，露出了一抹嫌棄，怎麼，我的身體，你看不上？」
1373號：「……」
它直接縮緊了脖頸，說：「沒有的事，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