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幸身亡
“哎,不是。”顧生嬌隻覺得話中有話,還待要問,見夥計忙著,便又打住了。
這家名為“和順”的綢緞鋪,地契歸將軍府大將軍所有,還是母親在的時候,就請了個姓錢的掌櫃,讓他在此幫忙收拾打理。
顧生嬌還記得,在自己的上一世,這“和順”綢緞鋪,生意可是非常的紅火,經常有達官顯貴的女眷過來挑選綢緞布匹。隻是不知怎的,眼前看到的卻是冷冷清清,完全沒了往日的熱鬧光景。
既然尋不到錢掌櫃,顧生嬌隻好灰溜溜的折回客棧。燕含山和林崇已經起來,看到由外入內的顧生嬌,林崇趕緊跑過來,無不殷勤的問道:“姑娘,昨夜歇得可還好?”
顧生嬌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燕含山,回道:“托兩位的福,歇得很好。”接著,又有些吞吐的道:“呃,多謝秦公子相救,其實,其實我本是……”顧生嬌心想自己身無分文,眼下要回府,也隻好如實相告。
燕含山沒等她說完,已經讀出了她的心思,他摸出一吊錢,遞給林崇,道:“你,去雇輛馬車來,從這裏到廣陵將軍府。”
聽到燕含山之言,顧生嬌吃驚得瞪大了眼睛:“你,你,你知道……”
顧生嬌語不成句,心想:原來他還記得上次將軍府的初見?不對,他怎麽就知道自己是將軍府的人呢?
正百思不得解,隻聽他還是那麽漫不經心的說道:“姓陶,名字嬌兒,不正是廣陵將軍府的皇後娘娘嗎?”
顧生嬌咳嗽一聲,鼓起勇氣道:“公子,公子說的對,那麽不知公子是?”說到這裏,顧生嬌就頓住了,一心等著他的回答。
“閑雲野鶴!”他說。
永遠那麽惜字如金,既是他不願說,她也就不再多問。
眼見馬車來了,顧生嬌還想對眼前這個救了自己的男人說點什麽,可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是將軍府的嫡長女,還是不能失了應有的矜持。
“走吧,若是有緣,還會相見。”燕含山看著顧生嬌入了馬車轎,淺淺揮了揮手,辭別道。
眼看馬夫趕著馬車走遠了,燕含山翻身上馬。
“公子,您這是……”林崇不解的問。
“她昨日之險,若非天災,便是人禍。若是人禍,隻怕這一道上,還會遇險,我去去就來。”說著他提韁慢行,暗暗在後護送。
“若是有緣,還會相見?”一路上,顧生嬌反複回味著這句話。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意外和他重逢,他又一次救了自己,似乎注定兩人之間有緣;憂的是經此一別,不知何時何地才能再見。
這日的將軍府,因顧生嬌出了事,上下一片烏煙瘴氣,唯有二娘和喬玉林雖麵上悲苦,實則心底喜不自勝。
杜仲伸手揩了揩眼睛,對著廳下的一幹人道:“今日,夫人將大夥兒召集攏來,是為著皇後娘娘舉喪的事兒。”
冬梅聽言,直哭得死去活來,以頭搶地道:“夫人,冬梅求您,再派人去找找皇後娘娘,既然不見屍骨,就無法坐實皇後娘娘沒有了的事實。冬梅,冬梅不能沒有皇後娘娘啊。”
冬梅情真意切的一番言語,說得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二娘看似慈厚的寬慰道:“冬梅,難得你對皇後娘娘忠心耿耿,但那鷹飛岩如何凶險之地,人人都是知曉的。就算皇後娘娘墜入穀底沒有喪命,可那荒郊野嶺的,野狼成群出沒,你說皇後娘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家,如何抵擋得過。”
二娘字字泣淚,就像在說為皇後娘娘舉喪之舉,實屬無奈一樣。
“二娘,若是皇後娘娘真的去了,那冬梅也絕不獨活,冬梅誓要追隨皇後娘娘而去。”冬梅斬釘截鐵的說。
二娘在旁聽著趕忙搖頭,雲竹也急得搓腳撂手:“哎呀,這冬梅,真是糊塗。”
喬玉林聽到冬梅這麽說,可是很樂意成全她,便對二娘深施一禮,邊垂淚邊道:“娘親,冬梅雖為侍婢之身,可不失為血性烈女,如此心性的人,若是讓她獨留人世,隻會讓她倍感痛苦煎熬,不如便遂了她的心願,讓她追隨姐姐而去,這樣,姐姐在黃泉路上,才不至於孤苦無依。”
一席話,隻聽得眾人皆驚,二娘和雲竹更是心下駭然。
“夫人,這,這不是明裏暗裏要殺人嗎?”雲竹小聲而急切的說:“若真依著二小姐之言,隻怕這冬梅就真沒命了。”
二娘站起身離了坐,走到廳堂中央,道:“柳妹妹,二小姐之言,實有不妥,皇後娘娘慘遭不測,沒人不痛心疾首。而冬梅她,她身為皇後娘娘貼身侍婢,更加悲痛難抑,這本身情有可原。妹妹您萬萬不可因她一時衝動,而讓她失了性命。”
喬玉林見二娘竟在眾人前於己難堪,不禁怒火中燒,反唇相譏道:“怎麽,二娘您自己無所出,就不知疼惜晚輩嗎,姐姐雖不是您的女兒,可素日裏待您也不薄,怎的而今她孤身離世,竟不見您心疼的。”
“你……”二娘有心加以分辯,但二娘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
“玉兒,你愛惜心疼你姐姐,這我知道,可若真因著冬梅的幾句話,就讓她跟著嬌兒去服侍,終究有失公平。”二娘不疾不徐的說完,轉身向冬梅道:“冬梅,你抬起頭來,答我的話。”
冬梅得令,抬起淚眼望著二娘,二娘定定看著她,問:“若你真有心皇後,不願獨活,那郡王府便不以你為侍婢之身,而將以老爺膝下小女身份,為你厚葬。”
冬梅聞言,磕頭謝了恩道:“冬梅生是皇後娘娘的人,死是皇後娘娘的鬼,不過是從陽間到了陰間,一樣的是伺候皇後娘娘,冬梅不求這榮華高貴之身。”
“準!”隻聽二娘清晰而堅定的突出一個字。
二娘自知,就憑自己之力,已無挽回的餘地,隻好垂淚回到座上。
二娘冷眼看著二娘,道:“而今,皇後娘娘身歿,老爺臥榻不起,這舉喪之事也最是不能延誤耽擱。我看既是冬梅自願,就不必再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