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出爾,反爾
皇上正威嚴的坐在龍椅上:“眾愛卿可有事上奏?”
墨北川不急,先讓原本準備了折子的大臣一一稟報完畢,之後便對自己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位大臣連忙站出來,鄭重的跪在中央,悲切的開口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皇上似乎聽出來了他口氣中的沉重,眼中的困倦消失了一些,準奏。
“臣要彈劾現任刑部尚書貪贓枉法,上任十幾年間買賣官職,公報私仇用私刑處置囚犯。”
此言一出,朝廷上下一片嘩然,皇上的臉色沉了沉,刑部尚書是太子的人,若是此次太子未能管好手底下的人,就當做是給他個教訓也好。
刑部尚書趕緊站出來跪在中間,將頭磕的砰砰隻響:“皇上,臣實在是冤枉,臣走馬上任十幾年,未曾動過一絲一毫國庫銀兩,也不曾買賣任何官職,求皇上明鑒。
皇上並未開口,隻是看了一眼太子,之間太子正臉色淡然的看著自己,便知道此事有鬼,也不急於開口,先看看下方陣營,便應該能知道是誰搗的鬼了。
下麵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一方認為不會空穴來風,建議皇上徹查,另一方則認為刑部尚書一直兢兢業業,若是說查就查,隻怕會寒了臣子的心。
墨北川在這個時候默默回過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斜後方垂手而立的任國公,似乎在警告他什麽。
任國公卻是並沒有開口,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二皇子的臉色有些陰沉,若是任國公再不開口,皇上必定會因為是太子的人堂而皇之包庇,就算是查也不會允許他們插手。
墨北川趁亂回頭飛快的衝著任國公說了一句什麽,任國公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走到了場中央。
墨北川眼中一喜,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的人坐上了刑部尚書的位置。
大臣們見平日寡言少語的任國公居然要開口,都紛紛安靜了下來,皇上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皇上,臣認為,刑部尚書自上任以來……“任國公眼神暗了暗,略帶同情的看了一眼墨北川,讓墨北川心頭突的起了一陣不詳的預感。
還未來得及出聲打斷,任國公的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傳遍了整個大殿。
“臣認為,刑部尚書自上任以來,恪盡職守、兢兢業業,臣曾經拜訪過大人家中,並無任何奢華過分鋪張之說,何來貪贓枉法之說?”
皇上本身也是這樣的想法,見任國公都開口了,便微微點點頭:“如此,朕不能寒了眾大臣的心,將此等小人割去官職,打入打牢,親眷發配邊疆,今後再有汙蔑朝廷命官者,朕嚴懲不貸。”
墨北川的腦子哄的一聲炸開,眼底有些猩紅閃現,自己小心翼翼的在多疑偏心的老皇帝眼皮底下做動作,本就是冒著巨大的風險。
上次計劃被人偷聽,他謹慎的等了將近兩個月才敢繼續,卻不想還是功虧一簣,不但讓刑部尚書的位置做得更牢靠,自己還損失了一個得力的手下,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墨北川隻覺得喉頭一陣腥甜,看了一眼場中的任國公,眼中閃過狠厲,既然這個老匹夫出爾反爾,不打算將女兒嫁給自己了,那就別怪他毀了他最在意的女兒。
皇上已經準備下朝,墨北川直接跪下開口道:“父皇,兒臣有些私事還望能一會與父皇詳談,事關兒臣後院之事,不便現在細說。”
皇上自然應許。
任國公眼神一冷,墨北川果然是要狗急了咬人。
禦書房,皇上正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裏的一本奏折,並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墨北川。
直到皇上看完手裏的基本奏折,似乎才想起來他似的,頭也不抬的問道:“起來說話吧,可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差不多的話直接下聘禮便是。”
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漫不經心,墨北川攥緊了袖中的雙拳,從小到大,不管是墨子衍得寵,還是如今的太子得寵。
皇上的目光從來都不肯多看他一眼,不管他多努力,都基本得不到誇獎。
雖說從小就明白皇帝偏心,隻是墨北川的心裏還是不好受。
“回父皇的話,兒臣想求娶國公府任老的小女兒,任君雅為側妃。”墨北川說說完,皇上的眼神微微閃了閃。
“你的心倒是不小,居然能把目光放在國公府上,嗯?”皇上不怒自威,房間裏彌漫著一股低壓,讓墨北川暗自吞了吞口水。
墨北川又趕緊跪了回去:“父皇,其實是任國公的小女兒一直糾纏兒臣,兒臣時間久了便被打動,這才前來求娶,您若是不信,可以傳任國公前來作證。”
墨北川的話信誓旦旦,讓皇上不由得信了幾分,扭頭吩咐身邊的人:“這會任老應該還沒出宮,去將人攔回來。”
公公應聲退下,禦書房變得有些安靜。
沒多一會,任國公便匆匆走進來,行禮叩拜:“老臣參見皇上。”
“任老,你可知今日老二求朕做媒,求的是誰?”皇上有意試探,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其中意味。
任國公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墨北川,對墨北川眼裏的陰狠毒辣視若無睹,沉穩開口道:“回皇上,老臣不知。”
皇上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一旁臉色詫異的墨北川,將手裏的奏章重重拍在桌麵上。
墨北川假裝出一副震驚難過的樣子,似乎是隱忍了半晌,才開口道:“任老怎麽會不知?我和雅兒情投意合,早就……”
任國公變了臉色:“二殿下說的可是老臣小女兒任君雅?”
隨後又收了收神色,對著一直未開口說話的皇上磕了個頭:“陛下明察,老臣的小女兒一直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字閨中,並未與任何人情投意合,二皇子此番話實在是讓臣惶恐。”
口氣誠懇,又帶著些許怒氣,伏在地上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是因為墨北川身為皇子,而不好發出來。
任國公這個時候當真是底氣十足,他原本就不懼怕區區一個墨北川,奈何任君雅心中一直有他,怎麽也不肯認清現實,這才被這個人渣擺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