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心已死
“說吧，找我來到底有什麽事？”顧慕冉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沉寂的氣氛，隻不過，她明顯感到不自在。
白寧遠鬆動了一下肩膀，坐直了腰身，然後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會不肯來，不肯再見我。”聲音略帶著一絲的沙啞，看起來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過來。”白寧遠繼續說話，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順便倒了一杯酒。
顧慕冉注意到那瓶紅酒隻有半瓶，她想起自己來的時候齊遠跟自己說過關於白寧遠借酒消愁的事。
“酒喝多了不好。”顧慕冉淡淡的一句話，臉上泛起一絲的擔憂。
白寧遠倒酒的手頓了頓，欲開口可是終究沒有說話，他斟滿了兩杯酒，將一杯遞給了顧慕冉，猛然才想起顧慕冉懷孕了不能喝酒，他又收了回來，將兩杯酒灌下了肚。
白寧遠將酒杯放下，也許是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沉默了片刻他才說道：“這個月的產檢都去做了嗎？”
“沒有。”顧慕冉回答道。
“那我等一下陪你去。”白寧遠抬頭看著顧慕冉。
顧慕冉下意識閃躲他的目光，然後開口道：“不用了，我自己會去。”
白寧遠略顯的有點失望，他繼續倒酒，一邊開口道：“那我等一下讓齊遠送你過去，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白寧遠，你別喝了！”看著白寧遠精神萎靡的樣子，顧慕冉忍不住上前奪過了他的酒杯。
白寧遠突然一笑，神情是那樣的淒切，“你在關心我？”
顧慕冉“啪”一聲將酒杯放了下來，說道：“既然你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馬上轉身離開，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突然衝著白寧遠惱火。
“不要走！”白寧遠馬上站了起來，從背後抱住了顧慕冉，有力的大手緊緊纏住了她的腰身，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絲上，口中輕喃道，“不要走，不要走，你知不知道我舍不得。”
顧慕冉的雙眸瞬間就蒙上了一層霧氣，她咬緊著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放開我！”顧慕冉說的軟弱無力，語氣聽不出她此時是怎樣的情緒。
“不放，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白寧遠突然大吼，抱著顧慕冉更加用力，他似乎在用這樣警告性的語氣來喚醒顧慕冉。
就在兩人這樣糾纏在一起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是程雨菲，她已經站在門口好一陣子了，所以，剛才白寧遠和顧慕冉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寧遠。”程雨菲目光空洞地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兩人。
白寧遠聞聲睜開了半眯著眼睛，看到程雨菲正筆直地站在門口，他不自覺地喊了一句，“雨菲。”
這一聲迅速讓陷入震驚的顧慕冉反應過來，她猛然用力掙脫開了白寧遠的雙手，脫離了她的懷抱，顧慕冉欲起步離開，可是此時程雨菲已經慢慢向他們兩人的方向走過來。
她踩著一雙深藍色的高跟鞋，鞋跟與地麵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響徹了整個辦公室。
程雨菲優雅的步姿在顧慕冉眼裏看似走秀，穿著高跟鞋的程雨菲看上去比顧慕冉大概高了半個頭。
可是在顧慕冉認為，程雨菲豈是比自己高半個頭這麽簡單，她簡直是全身的氣質都透著一股高貴與優雅，和一旁的白寧遠看起來簡直是絕配。
她是天生矜貴！
程雨菲走到兩人距離差不多一米處停了下來，她的目光先是掠過顧慕冉，然後才正視著白寧遠，她就這樣看著他，沒有說話，頓時，空氣中突然陷入了一片的死寂。
“寧遠，我有事找你聊聊可以嗎？”還是程雨菲率先開口，說著嘴角勾起了甜甜的微笑，可是眸光中依舊擋不住一股淡淡的悲傷。
顧慕冉隻覺得陷入了一片的難堪，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在這裏根本是多餘的，夾在白寧遠和程雨菲之間隻覺得倍感難受。
“你們聊，我先走了。”顧慕冉淡淡說著，雙眸瞬間就湧起了一層厚重的霧氣，有幾滴淚珠已經滑落到臉龐上。
程雨菲似乎把顧慕冉當成透明人一般，她的目光依舊在白寧遠的身上，白寧遠看到顧慕冉想走，立刻伸手去拉住了她，“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走！”
“白寧遠，你放開我！”顧慕冉掙紮著，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還這麽霸道，拉扯之中顧慕冉眼眸中幾滴冰冷的液體滴落在白寧遠的手背上。
“我說不許走就不許走！”白寧遠一把越過程雨菲，使出雙手將顧慕冉的手腕給扼住。
顧慕冉再也抑製不住眼中的淚水，很快淚如雨下，她抬起滿眼淚光的雙眸看著白寧遠大吼道：“不讓我走？難道要我看著你和你的初戀情人在這裏卿卿我我嗎？白寧遠，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她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來了，而且還是當著程雨菲的麵，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種場合，對著他們兩人說著這樣的話。
聽到顧慕冉的嘶吼，白寧遠慢慢放開了力道，他知道這次這個女人又受傷了，欲開口說什麽時，程雨菲突然轉過身來看著顧慕冉道：“顧小姐，你留下來也無妨。”
顧慕冉咬緊牙關，她已經很努力抑製著自己的淚水不往下流，她不明白程雨菲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一種對自己的挑釁嗎？
“程小姐，我知道我的到來打擾到你們了，你不必要跟我說這樣客套的話，我都懂，我現在就走！”顧慕冉看著她用堅硬的語氣說道，話落，立刻轉身走出了白寧遠。
“寧遠，你要是不忍心看著她再傷心你就追上去吧，反正你跟出去，我也會跟著出去的。”程雨菲一下子就喝住了欲起步的白寧遠。
白寧遠果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惱氣地看著程雨菲說道：“程雨菲，你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程雨菲也不否認，她看著門口那一抹纖瘦的背影漸漸淡出了自己的視線，然後又說道，“我在捍衛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我有錯嗎？”
“是這個叫顧慕冉的女人搶走了我最心愛的男人，我隻是想搶回我心愛的東西，寧遠，難道我連這一點的權利都沒有嗎？”
“程雨菲，你給我閉嘴，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和你已經過去了，你沒有資格說愛！”白寧遠馬上朝著她一聲的怒吼。
程雨菲突然淒然地一笑，笑的是那樣的淒切，從她的麵容中都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心裏到底有多疼，可是偏偏白寧遠卻看不到，她知道，自己在白寧遠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的地位可言，他的一切都給了顧慕冉。
“寧遠，我忘不了，我忘不了——”程雨菲說著眼淚立即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她走過去欲拉住白寧遠可是被他無情地甩開了。
“寧遠，我不甘心，你告訴我，我們的感情曾經這麽深，你現在為什麽要對我如此狠心？”程雨菲依舊不甘心地哭訴道，她浸滿淚水的雙眸都凝聚著一股悲傷的氣息。
“為什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心已經死了，從你不辭而別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徹底為你死了！”白寧遠神色陷入了一片的陰沉，他手中暴露的青筋說明著此刻他很憤怒。
被白寧遠這麽一吼，程雨菲的腦袋頓時就陷入了一片的空白，她無力地看著白寧遠久久不能說不出話來，心尖某一處瞬間被刺痛了一下。
白寧遠看著程雨菲的雙目似乎充滿著怨恨，接著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看著白寧遠拂袖而去，程雨菲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她已經記不得這是多少次白寧遠甩下自己了，若是從前的白寧遠，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程雨菲突然慢慢蹲在了地上，低聲抽泣起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五髒六腑都已經被人挖空，自己心尖的那種痛楚，那處流血不止的傷口，程雨菲知道這或許永遠是無法愈合了。
而此時，離開的白氏的顧慕冉垂頭喪氣地站在路邊上，她很想走，可是她無地方可去，她不知道哪裏才是自己的棲身之所，在這裏，她連自己的家都沒有。
而就在這時，突如其來刺耳的鈴聲讓顧慕冉回過頭來，她拿出來一看，發現是醫院打過來的電話。
“顧小姐，是嗎？你趕緊過來一趟醫院吧，你媽媽有情況了。”說話的是醫院的護士。
“我媽媽到底怎麽了？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顧慕冉立刻焦急地問道，頓時心急如焚。
“不是不是，顧小姐，是你媽媽的情況有好轉了，她醒了。”
“什麽？真的嗎？我現在馬上過去！”
一聽到護士的話，顧慕冉立刻驚喜地喊了出來，她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連忙掛了電話，馬上打車趕去醫院。
收到了護士的好消息，顧慕冉已經將剛才在白氏的事情拋諸腦後，她此刻腦海裏隻有沈秀媛，還談什麽悲傷，沒有什麽比沈秀媛很重要了。
一路上，顧慕冉不斷催促司機開快點，其實車速已經到了極限了，可能是她太心急的緣故，顧慕冉第一次覺得去醫院的路程是那樣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