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痛苦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七點到了，白寧遠依舊專注的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
一旁的程雨菲想叫他，卻又不敢出聲去打擾他，就隻能這樣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一直呆呆的望著他。
她肚子餓的咕咕叫，白寧遠坐在辦公桌前奮筆疾書，程雨菲坐在一旁有些委屈，現在的白寧遠，讓她不敢做錯一點事，他的愛是昂貴的，她還沒有得到，也輸不起。
八點一刻，程雨菲餓的不行，她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出聲：“寧遠，你……做完了嗎？我好餓，我們什麽時候去吃飯啊？”
她的聲音都是輕輕的，那膽怯的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白寧遠一瞬間就有些愧疚，終究是自己對她太差了吧，她也沒有做錯什麽。
昨晚發生的事情，本來也是因為他喝醉了，而且她還是女孩子，吃虧的總歸是她，更何況他缺席了她生命中最害怕最痛苦的時間，讓她獨自在舉目無親的國外孤獨的對抗病魔，其實她，也挺不容易的。
雖然他對她已經沒有愛情了，可他還是欠了她很多。
“走吧，去吃飯。”白寧遠放下文件，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柔聲說道，他的態度有些緩和，沒有之前那麽不耐煩，讓程雨菲開心不少。
“好。”程雨菲笑起來，那開心的樣子讓白寧遠有些無奈，如果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顧慕冉，那還有多好。
“下一次，你如果太餓，就跟我說，我工作太投入，有的時候會忘了時間。”白寧遠說道，雖然沒有看著程雨菲，也足以讓她開心很多。
“我是怕打擾你。”程雨菲乖巧的說。
“不會。”白寧遠惜字如金。
“那我們去哪吃飯？”程雨菲興奮的說，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白寧遠同意和她共進晚餐，她很高興，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他們還是情侶的時候。
“你想去哪？我隨便。”白寧遠說道，他今天實在是心情不好，一點胃口都沒有，他滿腦子都是顧慕冉，吃什麽，已經不再重要了。
“那去泰國餐廳吧，我想吃泰國菜。”程雨菲撒嬌的說。
“好。”
到了餐廳，兩人點了很多菜，餐廳環境優雅，味道也不錯，程雨菲吃的開心，白寧遠卻食之無味。
他記得顧慕冉也喜歡吃泰國菜，之前她念叨了好久想要出來和他一起吃，他都沒有時間陪她，可現在他竟然帶著另一個女人來，說道底，是他不夠細心吧。
他對顧慕冉真的跟不好，沒有別人的男朋友那樣細心，也從來不會說好聽的情話去哄她，現在想想就覺得很愧疚，他總說想要補償顧慕冉，可他並不寵她，昨天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所以她才對他失望吧。
白寧遠心情鬱悶的不行，一直在發呆，程雨菲也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卻也沒有開口說，她知道，他現在正在想顧慕冉，雖然嫉妒的不行，可在白寧遠麵前她還是要保持她溫婉優雅的形象。
一頓飯，兩人吃的各懷心事。
餐廳的角落，一個穿著一身黑衣，頭戴黑帽的男人拿著一個小型相機，對著兩人的座位，小心翼翼的拍著，白寧遠和程雨菲完全沒有察覺。
白寧遠送程雨菲回家後，就離開了，忽略了程雨菲投來的暗示，他知道程雨菲是什麽意思，可他不愛她，也沒有打算和她在一起，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補償她這麽多年來受的苦。
白寧遠離開了，程雨菲有些惱火，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沉思了很久，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李哥，睡了嗎？”程雨菲問道，電話那頭的男人呼吸粗重，像是很累很累一樣，隱隱約約的有女人輕聲地呻吟，程雨菲立刻就明白了，這男人果真不閑著。
“什麽事，有屁快放。”李哥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大晚上的耽誤他好事。
“李哥別生氣啊，我跟你的交易，希望明天就開始。”程雨菲說，她等不及要顧慕冉好看了。
“哈，你這女人真是惡毒，這麽迫不及待的就想害人？”李哥輕笑著諷刺的說。
“李哥就說你同不同意吧？”程雨菲不想跟他多少自己到底惡毒不惡毒，她現在隻想快點除掉顧慕冉肚子裏的孩子。
“好啊，我有什麽不同意的？我早點去做早點拿錢，不過你後麵提出的那個要求，我要再加十萬。”李哥說道，這女人看起來如此心急，想必一定會同意。
果然，程雨菲答應的很痛快，“好，我答應你，隻是你要小心，這個可是很危險的。”程雨菲小心的囑咐著。
“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我在道上混這麽久，還從沒見過想你這樣有心機的女人，為了害別人，可以豁出你自己？你就不怕出什麽意外？”李哥的聲音有些玩味，這個女人一向心狠手辣，不是個省油的燈。
“當然，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不用管我是不是心狠手辣，小心行事就可以，事成之後，我好處少不了你，行了，不打擾你的好事了，如果事情做的成功，三線小模特隨便你挑，你看上誰了，我就讓誰去陪你？”程雨菲說道。
“好，就這麽定了，掛了。”
電話掛斷，程雨菲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微笑，這件事辦成了以後，白寧遠就是她的了。
程雨菲把玩著自己精致漂亮的水晶指甲，心裏美滋滋的，她就要拿回屬於她的東西了。這些年她錯過的愛，很快就要回來了。
白寧遠送完程雨菲以後，並沒有回家，而是駕車來到蘇小西家樓下，一個人在車裏發呆，他抬頭望向無數亮著的窗戶其中的一扇，心裏是無限的酸楚，那就是蘇小西的家，顧慕冉現在就在那片燈光下。
蘇小西現在應該已經下班回家了吧，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顧慕冉吃完飯了沒有，他發現他滿腦子都是顧慕冉。
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這麽愛她，愛到深入骨髓，愛到銘刻於心，隻是現在他有些迷茫了，他們兩個人，真的能有將來嗎？
現在的白寧遠忽然變得迷茫了，他不知道他用盡極其想要保護的這份愛情，到底還有沒有以後。
因為假如兩個人的心產生了距離，那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了，即使兩個人相互深愛著，卻對彼此都有隔閡，即使過了再久的時間也無法產生信任了。
從一開始他和顧慕冉的心就有距離，最最開始的時候，他將她看成仇人，他娶她就是為了報複她，報複顧家，奪回白家失去的一切。
後來顧家破產，他贏了，可他也成為了顧慕冉的仇人，他也發現他不可抑製的愛上了她，卻也因為他的誤會讓她入了獄。
他應該是恨著她的，他知道，打從一開始，他跟顧慕冉的心就有距離，所以，他們的感情才如此的不堪一擊，可他是真的想要守護她，做她的永遠，可是她還會給他機會了嗎？
他站在樓下，抬著頭望著那扇小小的窗戶，心裏是沉甸甸的疼痛，他站在車旁，吸著煙，原本很少吸煙的他，今天不知怎麽了，一根接著一根的吸，仿佛隻有吞雲吐霧能安撫他心中那一抹空虛。
沒了她，他的世界隻剩下一片慘淡，他的心全部被她占據了，他後悔沒有在擁有她的時候好好對她，現在她離開了他，他的心痛的血肉模糊。
天氣有些涼，涼氣十足的冷風透過薄薄的衣料滲入他每一個毛孔，冷的他直打哆嗦，可他依然站在那裏，不想離開。
他很想見她，可是見不到，所以他隻能站在樓下遠遠的望著蘇小西家的窗戶，才能排解他心中無限的思念。
他突然懷念起顧慕冉還在他身邊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每天都是幸福而充實的，因為有她，他做什麽都覺得心裏踏實。
沒有顧慕冉在他身邊，現在的他像是丟了什麽東西，心裏像是缺了一大塊，空洞的讓他不舒服，心髒像是空出了，一個大大的黑色的洞，烏溜溜的滴著黑色的鮮血，那空出來的地方，一直有風吹過，吹得他心裏涼涼的難受。
原來，她早已成為他心中的一部分，融入他的身體，變成他不可或缺的摯愛。
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屏幕上按下顧慕冉的手機號，等到要按出撥號鍵時，他還是停下了動作，將手機揣回了褲袋。
他想挽回她，卻不知還有沒有資格。
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吧。
……
顧慕冉心情一直不好，蘇小西為了讓她開心一些，給她做了好多好吃的，可她隻是吃了一點點，滿麵愁容的樣子看得蘇小西一陣難受。
之前她還覺得白寧遠那個男人還挺靠譜，隻要兩個人放下仇恨，是會幸福的，他們鬧矛盾的時候，她也為顧慕冉出了很多主意，她是希望他們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可白寧遠居然再一次想要腳踏兩隻船，有了慕冉還跟程雨菲共度一夜，慕冉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虧她之前還把程雨菲當做偶像，可現在她真的有些看不起程雨菲，在她心裏，現在程雨菲就是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