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直麵鄧布利多
在斯內普的一生裏，有許多詞匯在黑名單中上榜，例如“油膩”、“蝙蝠”、“詹姆·波特”等等，而最不能觸及的，無疑是剛剛諾林吐出的那個單詞。
因為那聲“泥巴種”，他與莉莉分道揚鑣反目成仇，一生都活在痛苦與悔恨中。
諾林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心愛的女孩對自己視若仇人，投入他人懷抱，而且那人還是死對頭，簡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多麽惡劣的詞匯。”
弗立維教授適時驚呼了一聲，“既然這樣，斯萊特林扣二十分，拉文克勞扣三十分，西弗勒斯，可以嗎？”
斯內普僵著臉，沒有說話。
“卡羅先生差點就喪命了！這件事情不該這麽輕易結束！”
辛尼斯塔教授忍不住反駁道。她也不是刻意針對諾林，隻是在她的課堂上差點出了人命實在是令她心有餘悸。
“但凡對麻瓜有些尊重，卡羅都不會說出這種話。何況你是麻瓜課程的教授，辛尼斯塔。”
弗立維教授站在校長的辦公桌上，挺著胸膛說道。
“這……”
辛尼斯塔教授一下語塞。
“戴維斯先生，卡羅先生對你說了一句很難被原諒的話——”
鄧布利多慢悠悠地說道。
“我知道我不是。我相信您也知道。”
諾林突然說道。
鄧布利多的視線聚焦在諾林的雙眼上。他露出一抹微笑，雪白的長胡子隨著他的起身而飄蕩。
他看了看斯內普三人：“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斯內普轉身就走，弗立維教授給了諾林一個鼓勵的眼神也跟了出去。辛尼斯塔教授猶豫了一下，最終什麽也沒說，給鄧布利多行了個禮後默默離去。
“坐吧，孩子。”鄧布利多魔杖輕點，屋內憑空出現一張椅子，還有一麵銀製托盤，上麵放著造型奇特的糖果。
諾林不露痕跡地瞥了一眼鄧布利多的魔杖，通體黝黑，杖身有各節明顯的凸起，看上去飽受歲月侵蝕。
“蜂蜜公爵的糖果，滋滋蜜蜂糖。”鄧布利多和藹地說著，“嚐嚐，味道還不錯。至少我這個老人就很喜歡。”
我不僅吃過，現在宿舍裏還有一堆呢。諾林心裏說道，手還是很誠實地拿起一顆放在嘴裏，說道：
“果然很好吃。”
“很有意思的魔咒，是你自己開發的嗎？”鄧布利多重新坐下，雙眼微眯，饒有興致地說道。
諾林差點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意識到他說的是那道天文塔頂的魔咒。問題是，鄧布利多是怎麽知道的？
諾林靦腆一笑，說道：“漂浮咒的一點小改良，無意之間發現的。”
“弗立維教授曾和我說過你在魔力方麵的天賦，沒想到魔咒學也已經小有成就，這很好。”
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珠莫名的深邃，接著道：
“但是你要知道，擁有出眾的實力同時，也要懷著一顆對魔法的敬畏之心，更重要的是，保持初心。”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見到鄧布利多的視線筆直投向他，諾林趕緊在心頭默念。他不敢保證這個喜歡攝魂取念的老蜜蜂會不會對他使用，隻能出此下策。
“感謝您的教導，教授。我會記住的。”
等到雜念盡量排除後，諾林才恭敬地回了一聲。
“那麽，剛剛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呢？”鄧布利多往嘴裏塞了一塊糖，滿滿咀嚼著。
“我知道我不是——嗯，麻瓜出身。”諾林右手在椅背上摩挲著，感受其質地的光滑，“我相信您應該也知道。”
咽下嘴裏的糖果後，鄧布利多舒適地咂咂嘴，又拿起一顆，說道：
“是啊，你是麗安娜的孩子，我當然知道。”
諾林的眼睛頓時亮起，他刻意來見鄧布利多不就是為了多打聽老媽的消息嘛。
然而下一刻，他的麵容就微微僵硬，一臉沮喪。
“我明白了，但是很遺憾，我不能告訴你。”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語調放緩。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諾林握了握拳頭，不甘心地問道。
每個人都一樣……每個人都這麽說，每個人都把他當小孩子，諾林隻覺得一陣煩躁卷土重來。
“你才一年級，哪怕實力已經超過同齡人，知道了對你也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鄧布利多輕柔地說，“當然，我可以保證，你的父母並沒有生命危險。”
諾林沒有再說話。他沉默了一會，才悶聲道：
“我知道了。”
“那我們來說說這件事的後果吧。”鄧布利多把話題扯到了最開始的階段，“卡羅先生對你說了一句很難被原諒的話，但我想他不應該收到如此嚴重的懲罰。”
諾林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這件事他本來就沒怎麽在意，他也相信一向博愛寬鬆的鄧布利多不會做出什麽嚴厲的決定……的吧？
“斯萊特林扣二十分，拉文克勞扣二十分。”
諾林的心微微一鬆，卻聽鄧布利多接著道：
“至於你的話，戴維斯先生。關禁閉，每周六晚上到斯內普教授那，何時結束由斯內普教授決定。”
諾林覺得自己之前對這個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認知是不是出了偏差。
明明就是個心狠手辣的老蜜蜂。
“教授——”諾林試圖挽救一下。
“事實上，我給的懲罰已經足夠輕鬆。無論如何，生命總歸是世界上最值得尊重的東西。我希望今後的日子裏，你能明白這一點。”
鄧布利多打斷了他的話，不容置疑地說道。
“明白了。”
諾林沒有再堅持，他行了一禮，走出校長室。
鄧布利多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直到身邊有一個聲音響起：
“這小子不簡單呐，我感覺他身上有很大的秘密。”
前任校長菲尼克斯的畫像張開雙眼，對著鄧布利多說道，“他怎麽沒有分到斯萊特林呢？”
“希望他不會是下一個湯姆。”鄧布利多回想著克雷爾給他的消息，“這孩子已經不是燃燒的櫥櫃就能嚇住的了。”
“那你不攝魂取念看一看？”菲尼克斯揶揄道。
“他是我的學生。”鄧布利多堅定地回了一句，“我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壁爐裏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棲息在架上的鳳凰突然張開雙翼，盤旋著飛到鄧布利多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