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質問
場麵一時間詭異地沉默了一會。
空氣中屍體燒焦的氣味彌漫戰場，被風帶著不斷傳來，令人有些心煩意亂。
諾林靜靜地看著與他相鄰幾步之遠的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麵孔，半晌才幽幽歎道：
“原來你……就是我心中的黑暗。”
說話間，他抬起魔杖，另一個諾林再次倒飛出去。這一次，他甚至砸斷了一根斜靠在城牆上的大樹枝幹。
“你就這麽畏懼我嗎，諾林·戴維斯？”
另一個諾林咆哮著，又一次從硝煙中衝出來。他的背後生出雙翼，黑發變長了幾倍，披散在腦後無風自動。臉上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幅黑色的麵具，眼中金光閃爍。
雙翼在空中扇動，他停滯在半空，居高臨下地俯視諾林，譏諷地說道：
“你在怕什麽？怕我回來複仇？”
諾林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的裝飾，有些難以接受地說道：
“你能不能變回來？這鬼造型我看著有點別扭。”
另一個諾林不為所動，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冰冷的失望，說道：
“熟悉而低劣的轉移話題……你在逃避什麽？”
“是不是還抱有那麽一絲絲的微不足道的愧疚，作為搶走我的一切的慚悔，然後心安理得地享受？”
諾林皺了皺眉，看著半空中的那個人又一次一步一步走下來，站在他麵前，冷聲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
另一個諾林直視著他的雙眼，狠厲地盯了他良久，突然語調一轉，說道：
“事實上，事已至此，我並不反對你以我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兩個是一體的。”
諾林眉頭皺得更緊了，奇怪地問道：
“那你出來幹什麽？”
“我隻是想知道，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麽？沒有，對不對？”
另一個諾林與他額頭相抵，諾林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臉上麵具的冰冷溫度。
諾林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個他繼續開口道：
“從出生的那一秒，你就擁有成熟的靈魂。十二年來，你在為什麽而活？”
“為了魔法？為了父親母親？還是……為了自己？”
諾林一把將他推開，不耐煩地說道：“關你屁事。”
明明諾林沒有很用力，另一個他卻連連後退。那人的身影漸漸隱入黑暗，諾林可以看到，他裸露在麵具之外的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一聲囈語回蕩在他耳邊：
“等著我，諾林·戴維斯……我們還會再見的……”
諾林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直到看不見那人的身影之後，他臉上的不耐煩才逐漸淡去，眼底深處，是一抹由心的茫然。
他深深看了一眼黑暗的戰場，隻有零星的魔法殘焰分散著灼燒，冒出一縷縷黑煙。。諾林感覺，他的心裏也隨之蒙上了一層陰影。
諾林抿著嘴唇，轉身走出鏡中世界。
諾林不知道在裏麵待了多久，隻是出來時，教室裏麵隻有鄧布利多一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麵色安詳地看著他走出來。
其他的小巫師們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來你遇上了不小的麻煩，已經下課了。”
鄧布利多站起身走到厄裏斯魔鏡旁邊。他沒有詢問諾林在裏麵遇到了什麽，而是用魔杖在鏡框上敲了敲，鏡麵的波紋逐漸消失，就像一潭死水，又恢複成了一麵普通鏡子的模樣。
諾林安靜地看著，明白鏡中世界已經被鄧布利多關閉，厄裏斯魔鏡恢複到最初的功效。
他突然轉過頭來，緊緊盯著厄裏斯魔鏡光滑的鏡麵。然而，裏麵依舊空無一物，一片混沌。
又有一陣煩躁從心頭湧上來。諾林對鄧布利多微鞠一躬，快速說道：
“教授，那我就先走了。”
鄧布利多笑著點頭。等到諾林走出教室後，鄧布利多才看向厄裏斯魔鏡，自言自語：
“又有一個孩子和當年的我一樣找不到方向啊，阿利安娜……”
魔鏡裏，一個小女孩甜美地笑著，伸出手，似要撫平他臉上的皺紋。
……
鄧布利多擔任接下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在學校裏掀起了軒然大波。以至於接下來的好幾天，這門課程在學校裏的熱度居高不下，遠不是奇洛任教時可比。
其他的教授都不禁抱怨，在他們的課上，小巫師們還在討論下一節黑魔法防禦術的內容會是什麽，搞得他們的上課效率被拖低了幾分。
但張秋和史密斯都發現，諾林最近的狀態很不對勁。他總是雙眼失神沒有焦距，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教授上課提問他時他都迷糊半天才反應過來。
或者就是抱著一本誰也看不懂的書，一看就是半天。
類似的失常還是上學期剛開學一兩個月。
“他最近怎麽了？失戀了？”
喬治附在史密斯耳邊，悄悄問道，眼光悄咪咪地投向斯萊特林的某個角落。
“自從鄧布利多教授上完第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之後，他就有點不對勁了。”
史密斯搖了搖頭，同樣低聲答道。
“哈利和羅恩馬上都要被關禁閉了，也沒見他們這個模樣。”
弗雷德咋舌說道。
哈利和羅恩最近的心情很不好。聖誕節那一天，哈利收到了一件來曆不明的隱形衣，據送的人的信中說，那是哈利父親留給他的隱形衣。
從那以後，如獲至寶的哈利和羅恩天天在城堡裏夜遊，還向諾林把活點地圖借了過去，出入在城堡各個地方，玩得不亦樂乎。
隻可惜好景不長，昨天晚上夜遊時，羅恩失手把走廊的燈打落了，正好被巡邏的費爾奇逮到，當場就宣布要讓他們去禁林關禁閉。
“沒被關過幾次禁閉，怎麽好意思說是我們韋斯萊家的人。”
喬治眉毛一挑，洋洋自得地說道。然後他很快語調一轉，怪裏怪氣地說道，“當然，親愛的帕西級長除外。”
帕西對風評這一方麵看得極重，生怕別人說他因公徇私，對韋斯萊雙胞胎格外公正，已經從他們手裏扣了不少分。
搞得現在雙胞胎提到他時，都必須先陰陽怪氣一通，心裏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