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聰明人
一陣寒暄過後陳湯率先切入正題：「白公子，上次提出的莊園圖紙已經重新修改過了，您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簽契約。」說著拿出圖紙來展開。
這次的圖紙比上次的詳細多了，有標識山川河流、大體距離，以及建築成型后的樣子。
白啟看了看沒有多少問題，便對陳湯說：「沒什麼大問題，我的要求，就一個字『快』，而且還要保質保量的完成。
這馬上要秋收了，秋收之前要把主路修好，而秋收之後陳員外要招募大量工匠和勞工加速修建，爭取在入冬前把居民區先建立起來，而且房屋規格要再高一些。
同時，要嚴謹工程出現人員傷亡問題，其他的陳員外看著辦吧。」
陳湯呵呵的笑道：「此事易而，就是……不知道白公子銀錢準備好了沒，你看這居民區的房屋眾多，也都高牆大院青磚綠瓦的，巷子寬大，需要鋪設的磚石也會更多不是……」
白啟揮揮手，豪氣的道：「誒~，這都不是事兒，陳員外且先行安排，不管是你從縣令那裡要勞役也好，還是從別處招募工匠也好，只要你辦成了，錢一分不會少你的。」
「白公子的話……陳某還是信得過的。只是，這工程也小啊，這房子用磚用料都遠超出平常磚瓦房，這一棟院子造價絕對不少於40貫錢，這二三百棟房子呢，您看，是不是先預付點銀錢，本官也好招募人手啊。」
白啟一聽這話，頓時就瞪眼睛了。
「就這樣的院子你也敢要40貫？別以為我是那五穀不分的窮書生，好欺負。這樣，你先給我蓋個樣板房，我看看你這40貫的房子到底貴在哪裡。」
陳湯臉色也是尷尬。40兩，在長安城的豪華地段買一棟十幾間房的大別院都夠了。而在這裡建造這樣一個佔地不到半畝地小平房，著實貴的有些離譜了。
但是……這也不是自己說的算的呀……
見白啟不好糊弄，陳湯忙又道：「白公子啊，這一分價錢一分貨嘛，您要的可是江南水鄉的建築風格，這青石磚瓦路基用料肯定會不一樣的嘛。若是公子覺得不妥，咱們可以再商議精簡一嘛……」
白啟撇撇嘴，沉吟片刻卻是微微點點頭，也沒說話，微微一笑抬手招呼嵐嫣過來給陳湯倒茶。
茶是罐烤的茶，然後簡單的開水沖泡，白啟實在不喜歡那繁雜的加入蔥姜蒜末沖泡的茶。而今天也故意換了一套茶具。
陳湯沒對這頭戴面紗、身段玲瓏的「丫鬟」多過看一眼，可看向其端著的茶杯的時候，眼睛卻再也移不開了。
這茶杯就是新出的玻璃杯，配有茶托，透明的茶杯略帶青色，能清楚的透過茶杯看到對面的人影。陳湯激動的雙手捧起茶杯左看又看，比欣賞撫摸美人都來的熱情仔細。
「原來如此，白公子手裡有更好的琉璃技藝，想必錢財是不缺的了」。
白啟疑問道：「難道現在大唐就有琉璃技藝了？」
陳湯捧著茶杯小心的輕抿了一口茶，也沒對白啟這白痴的問題多想，解釋說：「要說這琉璃的技藝，自古就有，只不過那時候多是直接燒製成型，也不透亮，不如玉器精美，而且金毒過重，久用傷身，多用做器葬。
而漢代后，胡人傳來的琉璃器更好，更受國人喜歡。《梁四公記》曾有記載「扶南大舶從西天竺國來，賣碧頗黎鏡，面廣一尺五寸，重四十斤，內外皎潔。置五色物於其上，向明視之，不見其質。問其價，約錢百萬貫。文帝令有司算之，傾府庫當之不足」可見當時胡人琉璃之珍貴。
只不過北魏太武時，國人已學得胡人之技藝，能自己製作琉璃。琉璃遂賤，人不複診之。而到了前朝，皇家已經開始用胡人技藝做傳統琉璃用於飾品，只是成品很少罷了。
某見白公子茶盞這般晶瑩剔透，內無雜質，還如此精美，這技藝已經遠超過皇家，看來白公子這裡也有高人呀。」說著，陳湯又抿一口茶水就是不放下茶杯。
白啟面帶微笑，似是在承認並接受陳湯的誇讚，但內心卻在抱怨，小說里都是騙人的，誰說中國古代不會琉璃的，那只是鉛鋇琉璃有毒罷了。
白啟抱了抱拳：「受教了。不知陳員外看我這套琉璃茶具，能價值幾何啊？」
說著，白啟又讓嵐嫣把茶壺也拿過來了。
陳湯頓時震驚住了。要知道，茶壺的製作可要比茶杯難的多了，更何況還是如此完美透亮，裡面的茶葉片片清晰可見。陳湯端著的茶杯的手都顫了。
「這……這……」
陳湯眼神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自己在皇城工部任職，也不是沒有見過琉璃器皿，只是如此精緻完美的琉璃製品，這是真沒見過！
「這琉璃茶壺置地色澤統一透亮，器型飽滿、厚薄均勻，表面光滑無條紋，器型也很是完美，更難的是琉璃毫無瑕疵、空泡與雜點，堪稱琉璃器具之精品中的精品。終於價值……」
陳湯激動的說道這裡，回了回神，忽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如此精美琉璃，臨川公主當獻於陛下才是，而這琉璃技藝也應該交於朝廷……」
白啟不屑的冷笑一聲沒予以理會，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卻是「咕嘟咕嘟」漱了漱口后「噗」的朝一邊噴出，然後擦擦嘴角斜眼輕笑的看著陳湯。
「陳員外，叫你聲員外是看的起你，請你喝茶用如此高貴的琉璃更是抬著你。」
白啟慢聲說完頓了頓，突然語氣一改厲聲喝罵道，「可你tm別給臉不要臉。我他么給你撈了這麼多的好處，你還還上天？也不撒潑尿照照你算什麼東西，信不信我在這宰了你，秦王也不能把我怎樣，還得立馬給我換人來！自不量力！
滾回去告訴秦王，給我換個聰明人來。」
陳湯被白啟這一通痛罵后也冷靜了下來，面色灰白，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連句狠話都沒說，站起身來頭也沒回的邊走邊隨意的抱了抱拳，離開了。
嵐嫣端著茶盤站在一邊一動不敢動，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白啟罵人和發火。
白啟見嵐嫣面帶驚色，對其勾勾手指，嵐嫣木然的向前。
白啟接過茶盤放在桌子上，然後一把拉過嵐嫣坐在自己腿上，嵐嫣驚叫一聲，羞看了白啟一眼便滿臉通紅，心跳加速。
白啟卻是哈哈大笑，霸道總裁之氣盡顯，正準備伸出魔抓施展幽冥鬼爪時，秀穎和柳湘進來了。
嵐嫣立馬想要站起來，卻被白啟抱住動彈不得。
秀穎呵呵笑道：「呦，哥哥這才幾天沒碰女人，怎麼就受不住了，準備白日宣淫？」
說著，秀穎輕坐而下，笑著看著這對「狗男女」。
還在白啟懷裡的嵐嫣臉色更紅了。
白啟自是不會接茬，顧左右而言他道：「這丫鬟什麼時候來的，給我當通房丫頭的？」白啟其實早就知道柳湘。
秀穎見白啟問起，便介紹：「這不是妹妹我怕我伺候不了哥哥，就叫來我這遠方表妹一起。她叫柳湘，前些天就來了，哥哥最近忙著莊子里的事情，所以沒注意罷了。」
柳湘低頭輕扶一禮，叫了聲「白公子」，然後慢慢抬眼偷瞄白啟。
白啟上下打量了一眼柳湘，點著頭心裡評價道：「這姑娘不錯啊，自帶魅惑技能，長得也漂亮，胸也大，就是腿不長。」
「哥哥方才怎麼吵起來了，我看到陳員外急匆匆的走了。」秀穎又問道。
白啟隨意的道：「沒什麼，只是看到我們的琉璃漂亮就想強搶，被我罵走了。」說著眼神示意了下桌子上的茶壺。
女人愛晶晶亮亮的東西，這是天性。秀穎和柳湘見到這琉璃也是兩眼放光，頓時顧不得眼前的帥哥了。
秀穎很是欣喜的把玩著茶壺，頭也沒抬的問道：「什麼時候做出來的，妹妹怎麼不知道？」
白啟的一手攔著嵐嫣的腰肢，手一把玩著嵐嫣那柔弱無骨的小手，隨口答道：「就在你這不舒服的幾天嘍。公主府現在缺錢，你京城認識的人多，看誰不順眼就賣給他，然後多買幾個店鋪，倉庫里的酒、陶瓷、蚊香什麼的可都等著賣呢。
賣出去收回錢來好買材料，不能讓府里的人閑著。而且現在八月份了，再過兩個月天就冷了，咱們也得準備入冬的東西。」
秀穎連連點頭，隨後看向柳湘。
柳湘那剛剛還帶有魅惑的臉頓時就變成苦瓜。
第二天一早，工部果然換了一個從五品的郎中來，名叫周潘。年紀和陳湯差不多，職別也高了半級。但周潘到來后之後態度卻放的很低，契約沒簽不說，錢的事情也沒再提，用陳湯的設計圖和白啟再次確認了一下后，便開始組織人手建設，並且還親自赴工地指揮施工。
白啟對此很是滿意，特獎賞了一套茶具給周潘，卻嚇得周潘連忙拒絕。白啟好說歹說沒結果，最後還是拍了桌子才再三感謝收下。
不過，也沒出白啟所料，這茶具在周潘手裡沒熱乎多久，就到李世民手裡了。
李世民見到這套琉璃茶具后，那是一個愛不釋手，直接橫刀，又奪了人家的愛。現在手握兩套茶具，一套放書房，一套放麗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