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撞見不該撞見的
“沒想到咱們一家還有團聚的一天,真是苦了你了,小雨。”
葉媽緊走兩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葉小雨,眼圈都有些紅了。
葉爸總算是個男人,多少還有些能控製情緒,沒有抱她,不過臉上的激動也是怎麽掩也掩不住的。
“多虧了風總提前派人把咱們接走,不然咱們現在不知道已經成了什麽樣了,更別提一家團聚了。小雨啊,你可一定要好好謝謝風總。”
風逸揚溫和的笑了笑,“伯父就不要這麽客氣了,是我想這麽做才做的,不是因為任何人情。”
說罷,他看了一眼神色有些黯然的葉小雨,轉而勸道:“好了伯母,這一路緊趕慢趕,還要避開沐清晨的追擊,小雨一路都沒吃好睡好,又懷著孕,實在太辛苦了,我們還是先進去吃點飯,好好休整一晚,明天再說吧。”
“對對對!風總說的對,小雨的身子要緊。”
吃了風逸言特意為她做的滿桌子的菜,喝了他單獨為她燉的五菌湯,葉小雨直到回房休息都還是恍恍惚惚的。
終於成功保住孩子了,終於離開沐清晨了,也終於和葉爸葉媽團聚了。
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可為什麽還覺得這麽不安呢?
夜半時分,葉小雨一覺驚醒,摸了摸頭,滿頭的冷汗。
她又做噩夢了,不同與以往的是,這次她沒能記住究竟做了什麽夢,隻知道很恐怖,即便什麽內容都不記得了,還是讓她的心慌的跳成了一團。
或許隻是換了個生地方,一時不適應而已。
她這麽安慰著自己,撐著床板坐了起來,撈起一旁的披肩披在肩頭,起身出了房門。
意大利風格的老宅,帶著一絲哥特式風格和羅馬風格的融合,放眼望去,長長的回廊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右側是一扇扇嵌著金色花紋的房門,左側是一塊塊偌大的落地大窗,窗外月光皎潔,透過印花的窗玻璃,撒在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麵,留下微斜的斑駁暗影。
然而,隻離開房間不到兩分鍾,葉小雨就後悔了。
她回頭張望了一眼來時的路,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個房間出來的。
門完全一樣啊有木有!
反正已經出來了,反正也不記得臥室是哪個門了,葉小雨破罐子破摔似的轉身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走廊的盡頭是樓梯,順著弧度優雅的回旋階梯一步步向下走去,還未走到底層,就聽見樓下走廊依稀傳來輪子滾過地磚的聲音。
她緊走兩步追了上去,看到的是一抹金棕色的短發,還有泛著銀光的輪椅。
西裏裏推著風逸言出了大門,進了小院。
這麽晚了,這是要去哪?
葉小雨有些好奇,緊跟著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開門的瞬間,她依稀聽到了一句:“為了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是西裏裏的聲音。
隨即大門推開了,她看到的是,西裏裏單膝跪在風逸言身側,一手扶著輪椅背,一手抬起,似乎是想去碰風逸言的臉。
彎月懸空,星辰閃爍,小院的一眼侍女倒水噴泉不斷流下潺潺的清水,微潮的風輕輕拂動了風逸言淺棕色的短發,皎白的月光緩緩暈開了他清冷的眉眼。
他斜對著葉小雨,側頭的瞬間茶色的眼眸剛好對上她驚愕的視線。
他依然雲淡風輕,沒有過多表情,隻是側頭的幅度更大了幾分,徹底避開了西裏裏的手。
“睡不著嗎?”
風逸言直視著她,琥珀般的眼清透的暈著月光。
“啊,嗯,是。”葉小雨有些語無倫次。
西裏裏也注意到了她,起身衝著她紳士的微點了下頭,“既然如此,威尼斯的夜很美,我盛情邀請你們二位一起去欣賞一下碧波水色,燈影綽綽,怎麽樣?”
“啊?哦,那個,我還是不去了,好像已經打擾到你們了。”葉小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了。
以風逸言的性子,肯定不想任何人知道他是Gay,她這麽一說不是清楚的表明她看出他們關係不一般了嗎?
這該怎麽辦?
“啊,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隻是想說你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談,我跟著怕是不方便。”
她補救似的解釋,可腫麽覺得越描越黑呢?
如果沒有說那句“我什麽都沒看見”就好了!
她什麽時候笨的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西裏裏微微一笑,很自然的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帶到唇邊,輕吻了一下手背。
“怎麽會不方便呢,能和葉小姐這樣的美人一起夜遊,我很榮幸。”
美,美人?
明明她已經是孕晚期,腳腫腿腫連臉都有些浮腫,還因為營養過剩雙下巴都肥出來了,就算忽略她大成球的肚子,他也不能瞎的把肥豬看成美女蛇吧!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謝謝你的安慰,不過,我還是不……”
拒絕的話還沒說完,風逸言突然淡淡的開口:“一起去吧。”
風逸言都發話了,葉小雨就算再覺得自己是燈泡,還是太陽能那種完全不用充電自動點亮的,她也拒絕不了了。
拒絕誰都拒絕不了風逸言,這種感覺真怪。
威尼斯的夜景的確很美,乘著可容納五六人的烏篷船,搖曳在碧波蕩漾之中,兩岸的燈火倒映在水中,飄飄搖搖,美的如夢似幻。
烏篷船很小,輪椅是上不去的,風逸言是被西裏裏抱著坐在船底的。
掌船的老人一臉花白的絡腮胡,是西裏裏家的老船夫,櫓搖的很穩,還附贈古老的意大利民謠。
風逸言愜意的坐在船底,聽著民謠,斜靠著船舷,一雙腿微屈著向身側斜去,腳蹬在了另一側的船舷。
葉小雨這才注意到,他是光著腳的,沒有穿鞋,也沒有襪子,一雙腳又白又瘦,白的有些病態,瘦的隻剩一層皮包骨,看著就讓人很是心酸。
風逸言若有似無的瞟了她一眼,又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腳,眸光斂了斂,隨即稍微挽了挽毛衫的袖子,整條胳膊都探出了船舷,手指探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