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保一時還是保一世
沐清晨後頭望了一眼醫院的方向，漆黑的墨瞳閃爍著幽暗的眸光。
“送她……坐牢。”
“什麽？”喬子安明顯很驚訝，“你舍得嗎？雖然說這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再沒有比監獄更安全的地方了，這樣老爺子就能暫時把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我們還能趁機打壓晟世，不過，那畢竟是監獄。”
沐清晨沒有回話，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許久之後才淡淡說出一句有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保一時還是保一世……是該拚一拚了。”
“什麽？”喬子安一時沒明白。
沐清晨睜開眼，沒有解釋那句話，一臉正色的說道：“我去找爺爺談筆交易，你盡量拖住警方先不要公布結果。”
“好。”
……
哦……
好難受……
胃裏火燒火燎的一般，肺裏也很痛，每吸進一口氣感覺都是折磨。
葉小雨勉強張開眼，看到的是白晃晃的天花板，夕陽斜斜的落在床腳，映紅了她的眼。
轉眸望去，床邊靠坐的是熟悉的身影。
白大褂，精幹的身材，不是沐清晨，是傅立彬。
一見她醒了，傅立彬合上正在翻看的病曆本，衝她笑了笑，“感覺怎麽樣？”
她張了張嘴，隻能發出嘶啞的聲音，根本說不出話，隻是發出這麽一點聲音，嗓子疼的像是有把銳利的尖刀正在刮割著一般。
她沒敢再說，勉強坐了起來。
傅立彬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嗓子也灼傷了，可能暫時不能說話，實在難受的話，我會給你上霧化器，藥物直接作用在咽喉，會舒服點。”
葉小雨點了點，喝了口水，也隻一口而已，吞咽很困難，還是一個字，疼。
傅立彬沒有耽擱，起身給她準備好霧化設施，一次性霧化罩覆在了她的臉上。
霧化的藥物很清涼，葉小雨總算覺得好受些了，又四下看了看，空蕩的病房裏除了傅立彬看不到任何其他人曾經來過的痕跡。
傅立彬微歎了口氣，“你在找沐清晨嗎？”
葉小雨一僵，搖了搖頭。
看天色都這麽晚了，沐清晨肯定舉行過婚禮，忙著應酬貴賓，照顧嬌妻，哪有空理會她。
傅立彬幫她調了下霧化流量，這才繼續說道：“為什麽這麽不坦誠呢？承認自己喜歡沐清晨就這麽困難嗎？”
“……”
傅立彬看了她一眼，也不為難她，繼續道：“沐清晨讓我轉告你，不管發生任何事，一定要記住那天晚上他對你說過的話，不管他做什麽，絕對不是在害你，一定要相信他。”
那天晚上對她說過的話？
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相信他是嗎？
無論任何事嗎？
“還有，你的嗓子不能說話，等會兒不管記者問你什麽，你隻要點頭或是搖頭就可以了，看沐清晨的眼色行事，他眨一下眼就是點頭，眨兩下就是搖頭，如果問到無法回答的問題，就捂著胸口表現出身體很不舒服就行了，我們會看著辦的。”
傅立彬又囑咐了她幾句，這才拿出手機通知了沐清晨，葉小雨醒了。
沒過多久，希臘警方便趕了過來，隨行的還有沐清晨和喬子安，以及幾個獲得特批的記者。
沒有攝影師之類的進來，沐清晨特別要求，病房不允許拍照。
葉小雨從沐清晨進來，視線就不由自主的全都粘在了他身上。
他換了衣服，婚禮現場的純白燕尾服換掉了，穿著一身深黑色的伯爵禮服，衣領、衣擺邊緣帶著猩紅的衣邊，黑紅的色彩映襯著他冰冷的麵容，像是剛從古堡中走出來的俊美的吸血鬼一般，臉色蒼白的有些病態，左臉頰明顯有些青腫，嘴角還隱約有些破皮的跡象。
葉小雨想問他怎麽受傷了，嘴唇動了動，當然什麽都沒問，也問不出來。
警方走了過來，先是說了一長串大概是例行公事類的話，葉小雨根本聽不懂，全是陌生的希臘語，說完才開始進入正題。
他們負責問，沐清晨負責翻譯。
記者站在一旁負責錄音，記錄。
“Αυτ?τηφορ?ε?ναι,σα?παρακαλ?εξον?ματο?τη?σιγιατογ?μο。”
沐清晨看向她，黑眸閃動著細碎的流光，卻幽暗的看不到盡頭，“葉小雨，這次你是代表晟世來參加婚禮的嗎？”
沐清晨眨了一下眼。
葉小雨雖然隱隱有些不安，卻還是點了點頭。
這話是老爺子當著很多人的麵說過的，沐清晨不讓她否認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為什麽要來參加婚禮？晟世交給你的任務是什麽？是讓你破壞婚禮嗎？”
葉小雨指了指嗓子，表示回答不了。
“你可以寫下來嗎？”
警方表示要準備紙張。
葉小雨看了一眼沐清晨，搖了搖頭。
警方還想再要求，沐清晨衝他們不知說了些什麽，警方放棄了，改成簡單的問式。
“你來參加婚禮是為了破壞婚禮嗎？”
葉小雨頓了一下，她的視線始終落在沐清晨臉上，最後按照他的提示緩緩點了點頭。
他說了要她相信他，那就……相信他。
她這一個點頭，警方立刻露出明顯的喜色，互相對視了一眼，趕緊繼續問道：“是晟世讓你過來破壞的嗎？”
點頭。
“這次中毒事件是你和晟世聯手陷害淩天的對嗎？”
搖頭。
“那你知道自己為什麽中毒嗎？”
搖頭。
這個真不知道。
“你是晟世的間諜嗎？”
沐清晨隻眨了一下眼，竟然隻眨了一下眼！
葉小雨按照他的指示，艱難的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這一個點頭會給她帶來什麽，她既然選擇相信沐清晨，那就隻能相信他。
“也就是說，你接到的命令是破壞婚禮，但是沒有給你任何計劃，隻是讓你過來參加就可以了，是這樣？”
點頭。
警員畢竟不是吃素的，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突然問了一個相當犀利的問題：“既然你說你對計劃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中的毒，那麽，你為什麽要跟沐又佳離開房間？如果你不離開房間，就不可能遇見前去抓你的沐中銘，也不可能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