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還是咬了他
風逸言說的……貌似很有道理,一個下半身癱瘓的病人單獨和男護工待了一夜之後,肩膀上突然多了個草莓印,怎麽想怎麽詭異啊。
這下葉小雨徹底難住了。
怎麽種個草莓選塊兒地就這麽難呢!
風逸言抬眸淺淺的睨了她一眼,微微扯開了一點衣襟,指著心口的位置,低聲道:“這裏……我自己弄不上,別人也看不見。”
心口?
葉小雨下意識的捂在了自己的心口。
這裏有一個“晨”字,即便平時看不到,也依然有一個“晨”字。
見她許久不語,隻是盯著他微敞的衣襟,風逸言舉起自己的手,淡淡道:“不必為難,在我手上咬一口就行了,我的牙印跟你的不一樣,別人也不會來咬我。”
是在風逸言手上使勁咬一口,還是在他心口留下一個猩紅的血印?
葉小雨正在猶豫不決,門外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可能是真的護士來巡房了。
葉小雨沒時間猶豫,抓起風逸言的手也顧不得控製輕重,狠狠的咬了一口!
咬罷,她迅速戴好口罩,連句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轉身就走。
剛走到門口,風逸言突然開口吐出一句:“我的微博名:九載夕言。”
葉小雨頓了一下,“嗯”了一聲,匆匆推門離去。
身後,風逸言舉起微有些紅腫的左手,怔怔看了許久。
葉小雨佯裝淡定的回到傅立彬辦公室,幸好出來的及時,她前腳出門,後腳就見一個護士從拐角過來,差點穿幫。
傅立彬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著,一見她進來,揉了揉惺忪的眼坐了起來,“怎麽這麽慢?不是說看一眼就回來嗎?這都去了半個小時了。”
葉小雨尷尬的輕咳一聲,“就,就說了兩句話。”
“兩句話需要半個小時?”傅立彬複又躺了下來,蓋著白大褂繼續睡覺,“沒出事就好,快去睡吧。”
葉小雨趕緊閃進了內室。
一進門,葉小雨背靠著門板,心奇怪的劇烈躍動著。
九載夕言?
夕言?
她似乎突然明白這曲名的含義了。
夕是……林夕夕。
言是……風逸言。
是夕言,根本不是……牽牛花的另一個名字夕顏。
可笑她居然誤會了這麽久!
夕言,夕言……
她怎麽這麽蠢,風逸言不說,她居然一直都沒發現。
安撫住怪異的心跳,她慢吞吞的走到床邊翻身躺下,想了想,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下載了個微博APP。
當初為了安全起見,手機壓根沒插卡,不能打電話,隻能連醫院的wifi。而wifi葉小雨也很少連,通常也就是下載個遊戲什麽的,然後就關掉了,盡量避免一切被發現的可能。
下載安裝好,葉小雨隨便注冊了個名字,和她的遊戲名一樣,小雨微落,登錄。
在搜索欄輸入“九載夕言”四個字,信息條第一個就是風逸言的微博號。
九載夕言,簽名是:一曲夕言彈九載,九載不見故人顏。他日若當重相逢,淺取清茶遞卿前。
淺取清茶遞卿前……
葉小雨不由的想起初見風逸言時,他安靜的坐在紅泥小爐邊,什麽都沒做,先煮了一杯清茶遞給她。
點開他的名字,他的微博誰都沒有關注,也沒有誰關注他,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寫下了一條條孤零零的微博。
葉小雨從最近的一條,逐條翻看著。
“那一定是幻覺,她已經不在了。”
“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我已經分不清楚了。”
“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嗎?”
“總是做噩夢,她在那裏還好嗎?不要被那些亡命之徒欺負了。”
“那個人就要結婚了,她還是不肯放棄。”
“她失蹤了,到底去了哪裏?”
“她要我幫她演戲,我真的能演好嗎?”
“她說要來找我,等了一天也沒有來。”
“母子平安。”
“她爸媽出事了,她一定……很擔心。”
“她救了我,其實我一點不想被她救,我是個男人,卻也是個廢人。我保護不了她,還要她去求那個人來保護我,真是諷刺。”
“她還是被他抓走了,我就算舍棄了一切,還是救不了她。”
“她說了七遍對不起,我想要的不是她的愧疚。”
“她急需催產,我卻還在猶豫要不要幫她。有什麽好猶豫的,我是男人,就算被怎樣了,又能怎樣?尊嚴什麽的,早在殘廢的時候,已經半點都不剩了。”
“被她看到那樣不堪的一幕,她一定覺得我很惡心。”
“和她一起坐了烏篷船,飄渺的水光燈火之下,她很美。然而我的腿,骷髏一樣,刺眼。”
看到這裏,葉小雨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的視線早已模糊,說不清的心疼湧上心頭。
這是和心疼沐清晨完全不同的心疼。
對沐清晨的心疼是,想要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麵對所有的苦難。
對風逸言的心疼卻是,想要替他擋下所有的苦難,把他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抹掉眼角的眼淚,把手機塞到枕下,葉小雨閉上眼,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這些,現在最重要的是哥的身體能快點好起來。
自那夜起,葉小雨一見傅立彬就打聽風逸言的病況。
值得安慰的是,風逸言的症狀在逐漸好轉。
“那個殘廢這兩天有點怪。”傅立彬靠在單人小床床頭看葉小雨吃飯。
“怎麽了?”
“不是盯著自己的手看,就是抱著手機看。給他做十五分鍾的理療,他就看了至少五、六次手機。”
葉小雨僵了一下,風逸言該不會是在等她聯絡他吧?
這都幾天了,手上的牙印肯定早就下了,他不會又以為之前是夢吧?
“對了,沐清晨昨天去了威尼斯,應付西裏裏那個案子。”
葉小雨回過神來,問道:“那案子難嗎?他有幾成把握能贏?”
傅立彬輕笑一聲,道:“西裏裏的船確實是沐清晨動的手腳,就是那次去威尼斯找你的時候動的手,他做事一向不會髒了自己的手,隻是挑撥了一下西裏裏的死對頭,然後順便給他出了個主意而已,還是很婉轉的‘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