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三個問題
八年前她也曾做過一次小腦葉微創手術，目的卻是為了……失憶。
難道……
葉小雨下意識在攥緊了衣角，睜大了眼望著傅立彬，緊張的連呼吸都凝滯了。
傅立彬也沒心思賣關子，直接說道：“刺激小腦葉本身就可能損傷腦細胞，如果他沒有受傷，機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五，可他現在受傷了。”
“他的腦神經本身已經受損，誰也不敢保證受損的細胞和神經具體有哪些，又牽連著哪裏，所以，手術存在一定風險，可能會導致愚型，也就是所謂的變成傻子。”
“傻子？”柳玉容驚的搖晃了一下，趕緊扶住了藥架子，“風險有多高？”
“如果我來做的話，風險能控製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之間。”
隻要存在機率，就有可能失敗，這就是墨菲定律。
柳玉容懂，葉小雨也懂。
是承擔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變傻風險治好沐清晨，還是等他百分之九十九的變成昏睡的植物人？
這個選擇題根本不用選。
柳玉容隻思索了幾分鍾，就果斷道：“那就做手術！”
“我還沒說完。”說完最危險的，傅立彬又道：“這種治療方法，其實並不是什麽特別高級的治療法，通常用來治療精神病患者，或者是因為各種原因記憶混亂，甚至是失憶的患者。”
“低頻電磁刺激，可以刺激腦葉，有助於記憶恢複，可高頻電磁刺激，雖然有助於神經複蘇，卻也有很大的機率會導致記憶儲存功能紊亂，換句話說，就是失憶。”
“沐清晨的手術，肯定是需要高頻刺激的，所以……”
“他會失憶？”柳玉容瞠目，“是全都忘掉，還是？”
傅立彬擰眉，“這不好說，可能全都忘記，也可能隻忘一部分，還有一定的機率一點也不忘。”
柳玉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事必須等清晨醒了才能做決定。”
傅立彬也讚同，“的確，他是淩天未來的當家人，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事不能忘了，至少要做個備忘錄，把絕對不能忘的事記下來才行。”
出了儲備室，傅立彬一刻不停的再度進了病房，根據沐清晨的情況製定手術方案。
柳玉容古怪的看了葉小雨一眼，沒有繼續坐在病房門口等，而是轉身上了樓，回了客房。
葉小雨拉著姚樂樂的手，勉強打起精神吩咐傭人好好照顧姚樂樂，又吩咐廚子做營養均衡的孕婦餐。
半個小時後，沐清晨醒了，葉小雨進病房的時候，傅立彬已經把病情跟他講過了，包括可能會愚性和失憶這兩個後遺症。
柳玉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打算好好勸勸沐清晨，畢竟，不管是愚型還是失憶，都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誰知，不等她開口，沐清晨主動說道：“明天一早就做手術。”
柳玉容愣了一下，滿腔話憋回了肚子，隻得說些沒什麽用的安慰，“你也不用太擔心，傅立彬的醫術還是相當不錯的，所以，也許什麽都不會發生。”
沐清晨微點了下頭，才剛醒神情就有些疲憊了，“傅立彬的醫術我當然相信，你們先出去，我要和小雨單獨談談。”
知道他清醒不了多久，眾人不敢耽誤時間，都趕緊撤出了房間。
直到房門關嚴了，沐清晨才牽起葉小雨的手，送到唇邊輕吻了一下，“你能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不談手術，卻要問問題？
雖然覺得這時候談這些好像有些不合時宜，不過葉小雨還是乖巧的坐在床邊，點了點頭。
沐清晨沒有馬上問，蒼白的臉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更像是浸在濃墨中似的，直勾勾的盯著他，眸子黑的發亮，亮的讓人心驚。
“我要的是實話，沒有半點謊頭的實話，反正我做了手術就會忘掉，所以，別對我說謊，做的到嗎？”
雖然有些不安，葉小雨還是點了點頭，“我不說謊，你問吧。”
沐清晨抓起她的兩隻手，全都按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問道：“你的第一次是跟我嗎？”
“是。”
雖然她說的第一次是九年前那個除夕夜，而他認為的第一次是兩年前那次喝了摻有情色藥的咖啡之後，可她的第一次確實是跟他沒錯。
沐清晨親了親她的手心，眸子黑沉沉的，“我信你。”
不等他問第二個問題，葉小雨突然插嘴道：“有件事我必須澄清一下，省的你失憶了，我再澄清也沒有意義了。就是，當年那個咖啡裏的藥真不是我下的，我當初還找到一顆咖啡豆，很可能藥是下在咖啡豆裏的，隻不過，事情過去那麽久了，那咖啡豆大概再也找不到了。”
話音未落，指尖突然刺痛，沐清晨側頭躺著，牙齒咬著她的指尖研磨了好幾下，大有點憤恨的意味。
“有必要專門再澄清一下嗎？就這麽想證明當初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全是我強迫的？”
雖然是事實，可眼下葉小雨當然不敢那麽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證明我沒有想害你。”
沐清晨嘴上用力，又輕輕咬了她一下，“我知道，當初你還沒出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是林雪菲幹的，她本來是想和我發生關係，結果卻被你搶了先，這就是命運知道嗎？你注定是我的女人，老天都幫著我！”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葉小雨說不出什麽感覺，或許有些失落吧，她在意了那麽久的事，他早知道了，卻沒告訴她。
不過，失落也隻是一瞬間，她抬頭望著他，問道：“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第二個問題，你愛我嗎？”
這麽少女的問題……
葉小雨有點想笑，她低頭親了親他的薄唇，“傻瓜，不是每天都說一遍的嗎？我愛你，真的，沒有一點虛假，要是騙你，就讓我下半輩子都見不到兒子，也得不到幸福。”
“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
葉小雨再度親了親他的唇，柳玉容照顧的很好，他的唇瓣濕潤潤的，一點也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