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梅花島
東海太大,大到令人心生絕望。許多出海的商人最怕的就是遇到風暴,一旦偏離了預期的航道,失去了方向,那麼等待他們的下場便只有餓死渴死在海上,或者是被風雨打入海底,做了海中猛禽的食物。
據說在大陸的另一面全是海水,不知道這種說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麼大陸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比較大的島嶼罷了,大海才是這空間的主體部分。
換做別人沒有三年五載怕是摸不到邊兒,好在白月遲有雷霆閃電鳥,以及最佳雷達小彩,沒怎麼費力氣就找到了那所傳說中的島嶼——梅花島。
為了營造出苦情氣氛打動島主,在離島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就果斷跳下了雷霆閃電鳥的鳥背,硬是用游的給游到了岸上。
因為全程沒有使用靈力,白月遲是實打實地耗盡了體力,掙扎到岸邊之時別提有多慘了。渾身濕透,面色蒼白,奄奄一息,又是個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白月遲特地挑了個比較凄美的姿勢側趴在沙灘上,希望能有人發現她。
然而,從上午等到下午,白月遲擺姿勢都快小腿抽筋了還是沒有一個人來,她只得自己爬起身,尷尬地往島內走。
島上的風光甚是美麗,雖沒有見到梅花,其他絢爛的野花野草倒是見了不少。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看到了房屋,頓時覺得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在她的想象中,梅花島上的建築應該是和宮殿一般華貴大氣的,為什麼這些房子看起來……
就像一個小漁村?!
「聽說今天有大風暴,我就沒讓他們去海邊弄食物了,所以,晚上沒有貝殼湯了喲。」
「啊……不要啊,我最喜歡喝唐姐姐做的貝殼湯了!」
「我也是!」
一個秀麗的女子帶著兩個小娃娃朝白月遲的方向走過來,她穿著普普通通的粗布衣裙,懷裡抱著一個竹簍子,神態十分安詳。仨人看到和水鬼一般的白月遲后都驚呆了,臉上那震驚的表情和白月遲並無兩樣。
兩個娃娃立馬戰戰兢兢躲在了女子身後,其中比較膽小的那個還嗷兒的一聲哭出來了。不能怪她,白月遲現在的樣子太可怕了,簡直是從海底鑽出來的女鬼一般——頭髮衣服濕噠噠黏在身上不說,臉那麼蒼白,眼神還那麼獃滯!
白月遲回過神來,呸的一下吐出了口裡的沙子和海草,凄楚地摔倒在地:「好心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從海上飄過來的,快要扛不住了!」說完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秀麗女子:「…………」
你剛才不是還精神抖擻地自己晃過來了么?!
吐槽歸吐槽,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只得千辛萬苦地把白月遲扛回了她住的茅屋,並把此事報告給了師父,也就是梅花島的島主——鶴散人。
島上住的人就那麼多,許多年過著如一日的生活,難得有一件新鮮事,頓時傳遍了整個……村落。
是的,梅花島上的建築群只能用村落來形容,若不是曬著的草藥和大片的葯園,這裡與尋常貧苦的海邊小村沒有任何區別,就連打年糕的公用板房也是破得異曲同工。
白月遲再度睜開眼時,臉色嚇得一白。
她的床邊圍滿了各種各樣的人,小小的屋子都擠不下,外面似乎還有排隊的。大家都十分興奮地看著她,那慈祥的神情和閉塞村落里的老頭子老太太看到新來的小孩子一樣。
雖然他們大多數正值壯年,可不知為何,渾身上下瀰漫著一種養老的氣息。白月遲來的方式如此奇妙,經過收拾后的她又是如此美麗,簡直就像傳說中的海龍女一樣,許多年輕點的男子都看發了呆,那淳樸的樣子和其他好色之徒又有著本質的不同,並不令人厭惡。
「你醒啦?」秀麗女子在看清白月遲的容貌后,人皆有愛美之心,雖身為女子,她對白月遲的懼怕之心也因此消失了,非常溫柔地端了一碗葯來親手喂她:「快把這驅寒的葯喝下去吧,你這麼柔弱,在海里泡了那麼久,真是可憐呢。」
白月遲楚楚可憐地把葯咽下去,那弱柳扶風的姿態真是迷人極了。
「這是天意呀,以前很少有普通人可以這樣來到島上的。」一個老婆婆感慨道。
「是啊,應該說沒有凡人能靠自己的力量來這兒吧。」一個老頭子接了她的話。
「看她的打扮好像是芳國那邊的人?」
「不能,芳國那邊的衣料不是這樣的。」
……
「那個,我聽說,東海上有一個叫梅花島的地方,上面住著仙人,可是這裡?」白月遲好不容易插嘴進去打斷了這個沒玩沒了的話題,一邊應付秀麗女子的殷勤喂葯,一邊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問道:「好像那個仙人,叫,叫什麼散人?」
「哦,你說的是鶴散人對吧?就是我呀。」老頭子笑眯眯道。
白月遲險些將葯全部噴在秀麗女子臉上。
一島之主,大名鼎鼎的藥師鶴散人,就是這個老農打扮褲腿卷到膝蓋拿著煙槍的糟老頭子?
定睛一看,此人竟然還是結丹期境界,但是靈力波動非常微弱,和普通的結丹期修士似乎有著很大的區別。再環繞看過去,這個屋子裡的修仙者們也是同樣的情況,明明是鍊氣期或者築基期修士,靈氣卻非常稀薄,稀薄到她都快要忽略了。
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島上的人對白月遲的表情似乎是司空見慣,其中一個弟子還笑嘻嘻地調侃他鶴散人:「師父,你早該把那件白色雪錦長袍給換上了,這幅打扮換誰都不相信啊。」
鶴散人在地上敲了敲煙槍:「嗐,穿那衣服太不方便了,平常鋤個地都能絆倒摔個大馬趴,實在是不習慣。」
「早叫您老人家好好歇著別干那些粗活,我們做就行了。」
「你們這群小崽子連豆精和肉玫都分不清,我敢讓你們去除草?要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