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犧牲品
白月遲聽到這個比例之後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為什麼這麼說呢？」
「說實話，你現在的綜合實力是幾個預備少主中最差的。除了你，本家那邊還有好幾個預備少主，不是出身高貴大有來歷，就是年紀輕輕已到達上境界的不世天才，並且他們在上界經營已久，附屬勢力盤根錯雜，非短時間內能趕超過的。」夏怪人緩緩地吐出一口煙：「然而，你的潛力卻是最大的。」
白月遲苦笑：「潛力這種事看不見摸不著，實在有些……」
有些不好拿上檯面說啊。
就像一堆小夥子想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姑娘的雙親面前吹噓自己如何能幹可以給她幸福，別人說我有房有車，你總不能和丈母娘說我是潛力股以後絕對會有更多房更多車吧？丈母娘不大耳巴子將你甩出去才怪。
「我知道你的顧慮。」夏怪人道：「除去潛力這一點，你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位大長老。他在蓬萊十三家乃是隻手遮天的人物，只是他不想做家主罷了；若他想，哪裡還輪得到現在的家主？他有心扶植抬舉你，你便是成功了一半，只要你不蠢到出致命的大岔子，基本上是可以安安穩穩成為正式少主的。」
白月遲無語了。
果然她的潛力大什麼的都是虛的，真正的優勢還是靠山硬呀。
「大叔，」白月遲問：「少主之爭如此激烈，候選人也一個個很不得了的樣子，那麼總體來看，蓬萊十三家在上界想必是個很厲害的勢力吧？」
夏怪人微微一笑：「雖然不甚高調，但絕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存在。」
夏怪人不肯多說，白月遲自然也不會不識趣的繼續問了。其實她並沒有勢利的意思，純粹好奇順口那麼一問罷了。
之前白月遲離開星月島一走就是幾十年，島上的修士幾乎人人都修鍊《至尊真武決》，丹藥需求極大，她臨走前留下的那批丹藥幾乎快要不夠用，差點斷頓。好在她及時趕回了此地，重新開爐煉藥，新鮮優質的藥丸再一次充盈了星月島的絕密庫房，讓原本愁眉不展的蔡飛又露出了笑容。
雲海動作極快，蔡飛第一批材料才運過來，他就監督著人在圍出來的地方上動土開工。白月遲就在祭天的時候瞧了一眼圖紙，也是被震得說不出話來——太厲害了。
夏怪人那邊亦是絲毫不懈怠，才幾天就找來了第一個元嬰散修。
白月遲也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麼心態去看那個甘願為了她奉獻出修為的元嬰修士的，待她親眼目睹了此人時，只見是一個年約三四十的婦人，長相倒是秀麗端莊，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模樣。
因為某些緣故，夏怪人將此婦人安頓在白月遲的星月島上，在舉行儀式之前都放任她在此島四處走動，只不能離島罷了。
「你就是他們想要強行提高境界的人么？」那婦人看到白月遲，一點不忿或者不甘的情緒都沒有，反而笑眯眯主動問道。
「是……」白月遲有點窘迫，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不知該如何是好。兩人非親非故，尋常散修能到得元嬰期該有多麼不容易，然而卻被她這樣輕易地奪取修行之果……
「你不用這麼拘束，說起來都是願打願挨。」婦人笑吟吟的：「我壽元將盡，並無再進一步的可能，一身修為死了也是浪費了。他們給我的報酬十分優厚，比我能留給子孫後代的要多得多，對於我而言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白月遲不料她竟這樣說，一時間愣住了。
「我乃一介散修，托族中人之福，受全族供養才勉強到得元嬰境界，這些年來一無利害神通，二無珍貴法寶，憑白有一個元嬰期修士的名頭震懾他人罷了。」婦人嘆息一聲，幽幽道：「心中一直覺得有愧於族人，白白受用了他們那麼些靈石物資，死後連個符寶都留不下來。多虧他們尋到我，給了我好些寶貝，讓我對後人尚有個交代。」
白月遲以前不諳世事，以為修士都是富得流油的，後來逐漸開了眼界長了見識，才知道大部分修士都是過著很艱難的日子。
一個修仙世家想要培養一個元嬰期修士非常之難，若那修士恰巧沒能抱上好的勢力大腿，那麼基本上是虧本的生意。因為元嬰散修窮起來和其他修士並沒有什麼區別，光是維持自己的修鍊就有些力不從心了，至於爭奪物資方面，除非是運氣好到爆棚獨吞獨佔，一般搶不過那些大勢力的修士，光消息方面就比不少，何談靈石數目？
這個婦人恐怕就是這樣的典型吧，受族人恩惠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境界，卻並沒有為家族爭取到更多的利益，再加上壽元將盡，心中的壓力也很大吧？
「聽那位姓夏的前輩說，儀式完成之後，可自由選擇去留，是嗎？」
「啊，啊是……」白月遲回過神來，笑道。
「那我可以留在這個島上嗎？」婦人從容笑著：「這裡的風光很美，我想在這裡慢慢終老。」
白月遲點點頭：「只要你喜歡的話，我的島這麼大，多你一雙筷子不多。」
婦人噗的笑了，那笑容十分好看，竟然有些少女般的天真意味，看得白月遲都呆了。
緊接著，其他自願奉獻修為的元嬰或結丹期修士先後來到了島上，才一個月的時間便有了幾十位，效率不可謂不高。
這些人都被安排在一個特意搭建的大院子里，環境優美不說，好吃好喝還有人伺候，日子別提多滋潤了。可是在白月遲眼中，這和養肥了豬等過年的時候宰並沒有什麼區別，儘管知道對方都是你情我願的，可老是有些心虛。
隨著院子里的人越來越多，和「犧牲品」們每日的接觸產生的感情越深厚，到最後白月遲都有幾晚上在做不好的夢了。
做壞夢對於修士來說是個非常不好的徵兆，一不小心就會產生心魔，嚇得白月遲立即將此事告訴了夏怪人，詢問解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