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逆轉鴻門宴
出關后的白月遲宛如變了一個人。
之前進階元嬰,她的體質和容貌都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身體構造基本還是人的形態,眉目也能依稀找到舊日的痕迹,這次進階中期后,白月遲自己都認不出來自己了——她的容貌原本就已經到了頂尖的級別,如今在登峰造極之餘竟然有了妖冶的誘惑,從與葉翟齊平變成了分道揚鑣,往兩個極端發展。
若葉翟是那高高在上無垢的神君,那麼她便像是紅蓮業海的女魔,截然不同,天差地別。
容貌倒是其次,白月遲一向不在乎這些,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的是,她敏感地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脫離了自己已知的範疇了。
這種感覺很不好形容,怎麼說呢……
白月遲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左手,那手掌柔若無骨,瑩潔白皙,看起來和普通美人兒的手沒什麼區別,然而白月遲卻能看到淡淡的光輝如同瑩光波一樣一圈圈盪開來,從手臂延伸到全身。
她的氣海丹田什麼的都不見了,包括元嬰期修士體內的嬰,取而代之聚攏形成她身體的是無數的光點,連她自己也摸不透那光點的構成和特質。
白月遲站在海邊的懸崖上,凜冽的風吹得她衣袂飄飄,宛若海上仙姬。一直雪白的海鷗落在她的手上,白月遲撫摸了它一會兒,輕輕一抬手,對方便咕咕地展翅飛離了。
她總算體會到所謂一島之主的感受了,之前她不過是星月島名義上的主人,如今卻整個人與天地島嶼融為一體,儼然島神般的存在,就連島嶼附近的生靈都自覺親近她,譬如剛剛那個海鷗。
「恭喜島主進階成功!」
「島主千秋萬代!」
此起彼伏的恭賀聲從背後響起,白月遲回過頭看去,只見雲海帶著一大批人齊刷刷地跪在了沙灘上向她祝賀,那場景頗為壯觀。
星月島本就廣闊,近些年來上島的人也越來越多,此刻來恭賀的還有別的島派來的使者,因此這跪下的一大片十分有視覺衝擊力,延綿不斷,黑壓壓直到遠方似乎還沒有個盡頭。
白月遲淡淡一笑,揮了揮手。
各種慶賀之語又源源不斷地山呼了起來,聲音回蕩在海邊天際,甚至隱隱傳到了金銀島與千鳥島上,讓那兩個心懷鬼胎的島主心驚膽戰,夜不能寐。
「藍鬍子兄弟,不能再這樣下去任由他們坐大了!」
聽聞白月遲成功完成了這次逆天的進階后,錢是命按捺不住,派人秘密請來了藍鬍子,共商奪權大計。
「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晚了些?」藍鬍子一臉陰霾:「那姓夏的實在是狡猾之極!原先還覺得此人沒有野心,誰知道他才是最難纏的黑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讓他收服了海神殿大部分人,實在是可惡!如今又有了這個女怪胎做幫手,以後咱們都要由著他蹬鼻子上臉么?」
「今年黑水灘來了不少外頭的精英修士,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壯大咱們島的聲勢,豈料一個二個地全去了他們兩個島!我還聽說最近那夏怪人在外面搜集各種高手,若是繼續任由他們擴張,恐怕咱們兩個老骨頭就要被趕出淺海諸島咯。」錢是命添油加醋道。
「那怎麼能行?!」果然,此話激怒了藍鬍子:「想要趕老子走,就想過老子這一關!」
錢是命見效果已經達到,不慌不忙地說出了自己一開始就想好的東西:「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怎麼個先下手為強法?」藍鬍子疑慮道。
錢是命附在藍鬍子耳邊,嘰嘰咕咕說了許多話,藍鬍子的臉色由陰轉晴,又時好時壞,最後咬咬牙點頭同意了。
半個月後,向來摳門到極點的錢是命居然散帖邀請海神殿幾位數得著的島主上他島嶼吃宴席,說是捕捉到了極為罕見的妖獸,那獸肉十分珍貴美味不敢獨享,想要藉此機會,聯絡一下海神殿諸位成員的感情。
此消息一傳出,大家表面上答應的好好兒的,背地裡都在吐槽。
「那錢是命莫非是得失心瘋了?向來雁過拔毛的他,居然會主動請人吃飯?」
「雖然只是不怎麼稀奇的獸肉而已,這對於他來說也太反常了。」
然而有白白送上門來的酒肉不吃白不吃,並且金銀島雖不像往日在海神殿內說一不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島了,拒絕不妥,於是受到帖子的島主們在那一天都紛紛攜隨從赴宴,沒有一個失約不去的,包括夏怪人和白月遲。
或許錢是命是真的瘋了吧,這宴席竟然辦的像模像樣,一點都不寒酸,所謂的珍貴獸肉也的確不是普通貨色,大家吃吃喝喝,十分愜意。
錢是命端著酒杯敬了一圈酒後,滿面笑容地來到了夏怪人和白月遲面前。
「白島主,之前見你,你還只是比武大會的一個選手罷了,沒想到短短几十年,就已經成了海神殿的精英島主,實在是刮目相看呀!」
白月遲微微一笑:「錢島主過譽了。」
「哎哎哎,哪有過譽,我說的可都是真心實意的話。」錢是命依舊笑著,話卻讓宴會的氣氛陡然冷了:「夏島主有了你這樣一個得力臂膀,想必沒多久就能一統海神殿,號令淺海諸島了吧!」
原本喧鬧的氣氛頓時冷凝了。海神殿的那些島主們看起來粗獷,實際上哪個不是人精,有些見畫風陡然不對的想要提前離場避免惹上是非,卻驚然發覺會場已經被結界封鎖,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白月遲不為所動,面上的表情如同白紙一樣淡然又單薄:「嗯,沒錯。」
錢是命愣了,他沒想到白月遲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快就承認了此事,這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想要一統海神殿,還有兩個最大的障礙,你知道嗎?」白月遲一邊說,一邊慢慢地抽出了身邊的寶劍:「那就是你和藍鬍子。你們一天不死,我豈能榻上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