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害人害己
鄭父冷笑道:「好啊,崔家是越來越能耐了,區區一個護衛,就敢如此喝斥本公。」說到此處,他一腳踹在崔永忠身上,厲喝道:「你算哪門子東西,連你家老爺在我面前也是客客氣氣,你居然敢喝斥命令我,找死不成?!」
鄭父身份高高在上,遠非一個崔永忠所能抗衡的,故而他不敢生氣,更不敢反駁,只忍著痛低頭道:「屬下也不想鄭公與我家老爺傷了和氣。」
「和氣?」鄭父嗤笑一聲,漠然道:「早在這個兔崽子害死我陽兒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傷盡了,從今日起,我鄭家世世代代與你們崔家誓不兩立!」說完這句話,他一把踢開崔永忠,帶著杜如晦等人行去,雖崔家護衛不少,但任誰也不敢阻攔。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崔永忠用力一跺腳,撒腿往崔府奔去,眼下這種情況,迎親是不可能了,設法保住公子的命才是最要緊的事。
且說長生殿中,如意與吉祥站在殿門邊焦急地張望著外面,無奈她們盼望的那個人遲遲不曾出現。
吉祥急切地道:「吉時都已經過了,駙馬爺怎麼還不來?」
如意無奈地道:「可不是嗎,誤了吉時還怎麼拜堂,我剛才讓人去宮門處看,說是駙馬根本就還沒入宮,是不是昨夜裡喝多了,連今日要迎娶公主的事情都給忘了。」
「這可是人生大事,哪裡會忘,就算他真的忘了,崔家上下也不會忘記。」說到此處,吉祥眼皮一跳,脫口道:「崔公子該不會是突然反悔,不想迎娶公主了吧?」話音未落,如意已是輕拍了一下她的嘴,斥道:「大喜的日子,不許胡說!」
吉祥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過了,連忙朝地上吐了口氣,拍著自己嘴巴道:「有口無心,有口無心,可千萬別成真。」
如意瞪了她一眼道:「崔公子那般愛公主,怎麼可能會反悔,應該是途中出了什麼事,以致他不能按時進宮。」說著,她喚過一人道:「你再去宮門口看看,要是駙馬爺入宮,就立刻來告訴我。」
宮人正要離去,一人匆匆奔了進來,一邊跑一邊道:「駙馬進宮了,進宮了。」
聽得這話,如意二人頓時放下了心中大石,道:「進宮就好,我這就去讓公主準備。」
宮人拉住她,喘了口氣道:「先別去告訴公主。」
如意疑惑地道:「為什麼?」
「因為……因為駙馬爺不是一人進宮。」聽得這話,吉祥頓時笑道:「駙馬肯定要帶幾個人一道入宮迎接公主,這不是都知道嗎?」
「不是。」宮人喘勻了氣,急急道:「駙馬他是被鄭公還有杜公子他們押進宮的,我看他們往乾元殿去了,應該是去見陛下,他們……」
吉祥聽得一頭霧水,抬手道:「慢著,你說什麼,杜公子我知道,怎麼鄭公也進宮了,還有你說是押進宮的?」
宮人點頭道:「我剛剛看到的時候也不敢相信,但這確實是千真萬確的,鄭公、杜公子、裴大人,他們一起押了駙馬爺去乾元殿,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否則不會這樣。」
如意急道:「他們……他們到底在弄什麼,押了駙馬爺還怎麼成親,今日可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啊。」說著,她對宮人道:「你可有問過是為什麼?」
宮人無奈地道:「如意姑娘沒看到鄭公當時的臉色,黑得跟炭似的,誰也不敢去觸這個霉頭。」
「沒用的東西。」如意正自氣惱之時,有人來到她們身後,道:「如意姑娘,公主讓我來問你們,駙馬進宮了沒?」
如意咬一咬唇,道:「吉祥,你去乾元殿那邊打聽打聽,我去安撫公主。」
吉祥點頭道:「行,駙馬被押去乾元殿的事情,你且先別告訴公主。」
「我知道,你快去吧。」待得吉祥離去后,如意走到內殿,韞儀已是換上了一身鳳冠霞帔,綉有鳳穿牡丹的紅帕覆在頭上,遮住那張傾城絕世的容顏。
「駙馬入宮了嗎?」韞儀透過紅帕子望著走進來的如意。
如意勉強一笑道:「是,聽說已經過了宮門,應該就快到咱們這兒了,公主您再等一會兒。」
沉默片刻,韞儀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如意心中微慌,連忙道:「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的路上,有點小意外,所以耽擱了一會兒,其實吉不吉時的不要緊,只要公主與駙馬爺相親相愛就好了。」
韞儀盯著她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對我撒謊了?」
如意不自在地道:「奴婢怎麼會撒謊呢,公主您別多想。」
韞儀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道:「吉祥呢?」
「奴婢讓她去迎接駙馬了,很快就回來,公主您餓不餓,奴婢去拿點東西給您墊墊肚子。」
韞儀微一搖頭道:「我不餓,你且去外面看著吧。」
見韞儀不再追問,如意暗自鬆了口氣,屈膝退出了內殿,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方才看到吉祥出現,如意連忙迎上去道:「怎麼樣,是不是沒事了,駙馬呢?」
吉祥跑得太急,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搖頭,看得如意著急,「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好不容易喘勻了一些,吉祥迫切地道:「不用等了,駙馬……駙馬他過不來了。」
如意愕然看著她,「過不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吉祥搖頭道:「你可知鄭公子是怎麼死了?」
如意不假思索地道:「當然知道,是溺水而亡,整個洛陽城都知道。」
「不是。」吉祥神色凝重地道:「鄭公子是被崔公子殺的!」
「啊!」如意駭然捂住嘴,但仍然沒能掩住驚呼聲,旁邊的人也與她一般,滿面詫異地盯著吉祥,無法相信她的話。
好一會兒,如意方才顫聲道:「你……你確定不是與我說笑?崔公子他怎麼可能會殺人,這,這不可能啊!」
吉祥嘆了口氣道:「這麼嚴重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與你說笑,我聽到的時候,也不敢相信,問了好幾遍才確定。」
如意定一定神道:「崔公子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