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脫困
不過李東剛才被那怪物抓著腿,這一下子連他的褲子也著火了,他忙把鐵板砰的一聲扣死,跟中箭了似的往後跳出老遠,手忙腳亂的在那裡撲火,嘴裡不住的埋怨我:「你小子要放火不早點說,你這是要燒死我啊。」
他褲子上只是沾了一點火,幾下就撲滅了,我身上也都是福爾馬林,本想去幫忙,但也不敢靠近他,耳中聽著地道裡面傳來的慘嚎聲,一陣毛骨悚然。
看他沒事了,我對他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燒死你呢,不過,你小子怎麼才來,我記得每次你都來得很及時啊。」
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說:「我要不是算出今天晚上你小子有難,我才不來呢,怎麼樣,我又救了你一次,怎麼感謝我?」
「當然要感謝你,回頭請你吃飯……」我隨口說著,一陣冷風吹過,我這光著膀子呢,不由打了個寒顫,目光一掃,就忽然發現在旁邊地上,居然躺著一個人。
我上前一看,頓時就懵了,這躺在地上的人,竟是於晨光。
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忙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還好,他只是昏迷了過去。
我回頭看著李東:「是你把他打暈的,你來的時候他在做什麼?」
李東聳了聳肩:「我可沒打他,我來的時候他就躺在這,我還以為是你乾的。」
這倒是奇怪了,於晨光剛才把我關在地道里,他自己怎麼反而昏倒在地了?
我看著李東,他也看著我,我們倆都是一臉的疑惑,我本想問問李東知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他卻搶先問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還被人關進了地道下面。
我想了一下,也沒隱瞞,就把前後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李東恍然大悟,搖頭道:「你太容易輕信人了,這傢伙明顯是跟那個幕後之人是一夥的,你想想,他既然能幫對方做事,怎麼會輕易又找上你,難道他就不怕對方報復?」
我也是一陣懊悔,不過就在這時,於晨光忽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似乎要醒過來了。
李東扯了我一把:「快走,不能讓他發現咱們在這。」
「為什麼?」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李東連連揮手說:「就是讓他摸不清狀況,不知道你是死是活,這樣咱們才能在暗中探出他的虛實,如果讓他看見咱們,他還怎麼露出馬腳?」
他說的倒也有道理,不過我心裡實在是想知道,於晨光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再說這傢伙把我推下地洞,差點害死我,我說什麼也得出這口氣。
想到這我上前一把就給於晨光拽了起來,他昏頭昏腦的搖晃了半天,還真醒了過來,我惡狠狠的盯著他,抓著他的脖領子,咬著牙低喝道:「你這個王八蛋,為什麼要害我,說!」
於晨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見我,頓時就是激靈一下,嗷的一聲怪叫,反倒把我嚇了一跳,就見他渾身猛的一哆嗦,看那架勢似乎是想要逃跑,嘴裡喊了一聲:「鬼啊……」然後就雙眼一翻,軟軟的癱倒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再次昏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死呢,他怎麼見到我就嚇昏了?
「難道他以為我已經死了,變成鬼來找他算賬?」我喃喃自語,一腦門子的詫異。
李東在一旁無語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連你師傅都未必能認出你來。」他說著點起手電筒,照了我一下說:「旁邊水箱玻璃,你自己過去照一下吧。」
我納悶的走到旁邊水箱前面,這水箱是玻璃的,雖然破碎了,但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還是能映出一個可怕的人影來-——也就是我。
就見玻璃裡面,一個頭髮蓬亂,渾身濕漉漉的人,上身**,臉色鐵青,身上好像沾滿了血跡似的,正在瑟瑟發抖。
我靠,這模樣還真是夠嚇人的,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那地洞下面的福爾馬林是紅色的,而且我的衣服也燒掉了,現在的形象,看起來還真挺恐怖。
於晨光躺在地上,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醒過來了,而且他也已經把我當成鬼,估計我就是再揪他起來,也沒什麼用,乾脆,我還是走吧。
想到這,我拿起那個瓷罐,招呼了李東就往外跑,不過跑到外面,冷風這一吹,我渾身透骨冰涼,再加上這身上到處都像沾滿了血似的,我有點不敢往外跑了,這要是到了大街上,非讓人當成殺人兇手不可。
李東似笑非笑的把他身上穿的黑色風衣脫了下來,甩手丟給了我,我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套上了,上下看看還不錯,他這衣服挺長,剛好遮住了大半個身子。
那個瓷罐也剛好被我藏在風衣里,我對李東拱了拱手,說:「今天多謝你趕來相救,要不我現在說不定還在下面跟那東西死磕呢,不過我得先回去了,有什麼話,咱們回頭再說吧。」
李東笑了下說:「也好,你現在這模樣,還是回去換身衣服再說,半路小心點,碰上警察躲著點。對了,你那個瓷罐,是個什麼東西?還有那個怪物,是個人嗎?」
「這個……我現在也不知道,這瓷罐是在那地洞里撿的,那個怪物,好像是個人,又好像是個鬼,我也說不清。」這個我倒是實話實說,我還真沒弄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我隱隱覺得,這醫院的太平間地下,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今天晚上李東的出現,其實也有點讓我很意外,但能逃命出來就不錯了,我也沒多想,懷揣著我的戰利品-——那個瓷罐,急匆匆的就回到了墓地。
這一路上,我攔了幾輛計程車,但沒一個停下的,都是看了我一眼,隨後加油就跑了,還有個司機,遠遠停車就在那看我,然後還拿出手機打電話,我估計他是報警了,嚇的我趕緊掉頭就跑了。
看來我現在這模樣真是不大適合夜間出沒,沒辦法,只能步行回去了。
結果等我回去,已經是天色將亮,我幾乎累的半死,一進屋子就癱倒了下去,許師傅卻沒打開電燈,屋子裡擺著個小蠟燭,不知在幹嘛。
我伸手想要找點水喝,就從桌子上摸過一個瓶子,打開就灌了幾口,卻發現是白酒,但我也不管了,白酒也一仰脖子,就是半瓶下了肚。
**辣的酒沿著喉嚨流進胃裡,我一陣咳嗽,只覺整個人像是著火了一樣,許師傅一臉怪異的看著我,就跟不認識我似的,打量著我說:「你小子……這是出去打劫了,還是殺人了啊,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擺擺手說:「別提了,今天晚上的經歷,我他娘的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遇見什麼了?」許師傅眉頭一挑,似乎有些興奮地看著我說,我苦笑了下,沒直接回答他,先是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這身上現在沾滿了易燃的福爾馬林溶液,旁邊還剛好點著拉住,可別回頭許師傅一失手,再把我燒了。
換了衣服之後,我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所有的細節都沒漏,聽的許師傅也是一陣皺眉,然後我又把那個瓷罐拿起來砰的放在桌子上,喘著氣說:「不過還好,幸不辱命,這縛靈符總算沒白帶過去,抓了這麼個東西回來,這裡面應該就是那怪物的魂魄,你看著辦吧。」
許師傅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哈哈一笑,拍了我一巴掌說:「不錯不錯,你小子有點長進了。」他說著就走到那瓷罐前,目光爍爍的上下打量起來,但他只看了兩眼,神情就凝重起來:「想不到安老鬼居然真的弄到這種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