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 矯情
穿好后,我一轉身,才看到繁音正靠在門口。
我不禁覺得更尷尬,問:「你怎麼還在?」
他反問:「不然我去哪兒?」
「回你自己的房間呀。」
「這兒就是我的房間。」他說到這裡不等我說話,便結束了這個話題:「最近累么?」
「還好。」
他笑了一聲:「老頭兒說你整天吃不好睡不好還想我。」
我忍不住睖了他一眼。
他問:「是不是真的?」
「你覺得呢?」
「除了最後一句,」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應該都是真的。」
我問:「你來是有事找我嗎?」
「沒事,」他說:「老頭兒把我的房間上鎖了,我沒地方睡。」
「哦,」看來繁老頭是有心撮合我跟他,但我最近完全沒心情想這個:「那你就在這裡睡吧。」
他瞅瞅我,沒說話。
我問:「還有事么?」
「怎麼?」
「我想去洗澡,你不要堵著門。」我說。
他默不作聲地讓開了地方。
我見狀便往出走,但剛一經過他,他的手臂突然環了上來。
自從七個月後,我做什麼都很小心,這實是因為我的重心相當不穩,很容易摔跤。當身體不太健康時,人會比較容易膽小,就如我現在。他突如其來的抱嚇得我叫了一聲,然後他的嘴唇便貼了上來,舌尖順著我尚未合攏的嘴巴鑽了進去,纏住了我的。
我沒怎麼反抗,直到他自己鬆了口。
我擦了擦嘴,說:「還有一個月就生了,你想折騰找別人。」
「我又不是有病。」他白了我一眼,又笑了,說:「我想找別人還用得著你教?」
我站在這裡都覺得很累,便說:「我去洗澡了。」
雖然浴室是無障礙的,但還是需要倍加小心。躺到浴缸里以後,因為浮力稍微消減了肚子的沉重,我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可能肚子里的寶寶也是這麼認為的,一直手腳並用得動個不停,從外面也能看到肚皮上時不時冒出的小鼓包。我便伸手指去按,寶寶也在裡面往外用力,正玩得開心,便聽到了開門聲。
果然是繁音。
我連忙沉下去,只露一個頭,浴缸里都是泡沫,很好地遮住了我的全身。眼看著繁音走了過來,站在浴缸邊,解開了浴袍。
我忙說:「你去隔壁洗淋浴。」
「淋浴不舒服。」他說著,腳已經踏了進來。
我連忙躲到最里側,而他泡了進來,閉上眼睛,喉嚨里發出舒服的低哼,如同一隻正被人瘙癢的貓。
我也是此時才發現,他整個人擋在外面,現在我沒辦法出去了。
我只好問:「你能讓讓,讓我出去么?」
他不吭聲,仍閉著眼。
我說:「總泡著對孩子可不好。」
他還是不說話。
我只得認了,也閉上眼,放鬆下來。
這樣約摸過了五分鐘,我忽然發覺肚皮上有溫熱的觸感。本能地轉過頭,見繁音依然閉著眼。
我將手深到水底,企圖抓住那隻手,但他就像條泥鰍,滑不溜手的,專門氣我。
我只得出聲了:「喂。」
「怎麼?」他仍舊閉著眼。
「別摸我肚子。」我說。
「我摸我兒子。」他說著,手指繼續滑動。
我無語半晌,道:「你兒子不在那。」
他依然閉著眼,但嘴角勾了起來:「我摸摸他即將出生的地方。」
「……」
他睜開眼,扭過頭來看向我,笑了:「你還害羞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我不想泡了,你讓開,我要出去。」
「回答問題就讓你出去。」他說。
「什麼問題?」
「你剛剛乾嘛躲我?」他把手臂枕到後腦下,看上去特別閑適。
我明知故問:「我什麼時候躲你了?」
他沒理我裝糊塗,而是問:「怕我被你性.感的樣子刺激得失去理性?」
這次我真的有點莫名其妙了,「你覺得那樣性.感?」
他挑眉。
「你的品味真是好奇怪。」我忍不住皺眉。
他笑了,手掌又趁機蓋在了我的肚皮上,撫了撫,說:「一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創造他的那一天。」他一邊說,一邊作回味狀地舔了舔嘴唇:「然後就免不了要情不自禁。」
我見他臉色微紅,心裡明白了什麼,伸手過去一探,被嚇了一跳。想要將手抽/走時,他已經按住看它,使勁拽住,按在上面,閉上了眼睛,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我被他的表情噁心到了:「你能不能別這樣?」
他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補充:「看起來太噁心了。」
他睖我:「噁心?」
「噁心得我都要早產了。」我說。
他臉一沉,鬆開我的手,起身出了浴缸。
我也泡夠了,出來擦了擦,便穿上睡裙回去了。
繁音的房門被鎖了,他自然還在我的床上。
此時他正背對著我側躺著,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我不想吵醒他,放輕了腳步朝床邊走了過去,躺上去時,忽然覺得有股怪怪的味道。我朝著那味道飄來的方向一看,不禁火起,推了繁音一把,叫道:「起來!」
顯然繁音已經睡著了,這會兒迷濛地張開了眼睛。
我指著地上問:「那是不是我的衣服?」
他掃了一眼,打了個哈欠,說:「我又穿不了那樣的。」
「那那上面的東西是你搞得吧?」氣死我了!
他沒理我,又閉上了眼。
我見狀又推他:「起來!誰准你用我的衣服干那種事?」
他被我晃得睜開了眼,一臉煩躁地睜開眼:「你幹嘛!」
我瞪起眼睛:「你為什麼用我的衣服做這種事?」
「哪有什麼為什麼?想用就用了!」他瞪了我一眼,「矯情。」
我說:「那你至少得經過我同意吧?這樣和痴.漢有什麼區別?」
「沒有區別。」他重新閉上了眼睛。
我真是好氣:「你都不覺得這樣很噁心嗎?」
「不覺得。「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睡吧,真矯情。」
我氣得要命,卻只能說:「下次不準再這樣。」
他睜開眼睛瞟我,問:「這麼說你決定給我咬了?」
「做夢。」
他鍥而不捨地問:「那用手?」
「不可能!」
他臉頰抽動,嫌棄道:「小修女。」
我說:「就算你想這樣,拜託也找一件漂亮點的!」
他反駁道:「誰讓你穿那麼丑的?」
「柜子里那麼多你不會找條幹凈的嗎?」
他石破天驚地回答:「乾淨的還有什麼感覺?」
「……」
我陷入無語,他則一翻身,睡過去了。
我也只得躺下,臨睡著前忽然想起:當初從警察局出來后,我發現我的內內全都不見了……
第二天,當我醒來時,繁音已經不在了,繁老頭告訴我他凌晨五點就去接貨了,晚上也不會回來。
直到繁音的妹妹辦婚禮的前一天,我也沒見繁音。
婚禮當天,繁老頭一早便去參加婚禮了,家中只剩我自己。
我給茵茵打電話,但是女傭接聽,說是茵茵去參加幼稚園的特別活動。
我又打給七姐,得知確有其事,她還說:「是親子活動,爸爸陪她去了。」
我問:「他能離開醫院嗎?」
「只要他心情好,有什麼不可以?」她笑著說:「放心吧。」
這兩天天氣很好,但我的身體已經愈發得不舒服,假性宮縮越來越頻繁,我知道我恐怕這幾天就該生了。
雖然已經生過兩個孩子,我卻絲毫不覺得輕車熟路,因為那種痛簡直是任何語言都無法準確描述的。而且雖然經產婦生孩子快,但生后子宮恢復時也更痛。因此最近這段日子,我一面盼著快點生完,好讓自己不要這麼累,一面又知道生產的苦,總是忍不住緊張焦慮。
在我聽說婚禮的主要賓客都離開了時,我便準備了禮物,前去婚禮。
其實此時賓客依然非常之多,但主要是小輩兒的朋友,也以做遊戲為主,能與我爸爸直接說得上話的幾乎沒有。
我找到繁音的妹妹妞妞,沒有找到費懷信,她說他在另一邊招待,還說繁音也在。
我便沒有過去找他們,只跟妞妞聊了一會兒,道了恭喜。
平心而論,論起美麗,妞妞完全比不過盛萌萌,但她氣質里有種難以被征服的野性。如果盛萌萌是一朵美麗嬌嫩的曇花,那妞妞就更像寒冬里頂著積雪的臘梅,美得高傲又堅強。
聊過後,因為我又開始宮縮,她便安排我到她家的客房去休息。
我歇了歇,感覺似乎好了些,便下樓打算告辭。剛剛經過樓梯轉角時,忽然聽到妞妞很憤怒的聲音:「她都快生了你還這樣!太可恥了吧!」
那邊有人低低地說了句話,我聽不清內容,只能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我猜是繁音。
妞妞似乎被他的話弄得更生氣了,聲音更尖銳了些:「不想跟她在一起幹嘛要讓她懷孕呢?就算將來打算分手,在她懷孕這麼脆弱的時候,你不應該多照顧她,關心她嗎?」
我不僅沒有對妞妞聊起我跟繁音的事,更加沒有請她幫我去教訓繁音,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做。雖然同樣的事繁老頭等人也做過,但他們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完全出於真心的,只有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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