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明天和過往
第七十一章明天和過往
沒人想到事情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圍觀群眾沒想到，李天龍也沒想到。
旗袍女神走到李天龍身前，輕輕言道：“我剛才出手是多管閑事，你應該能搞定。”
李天龍深深看向旗袍女神，笑道：“你怎麽知道？”
“能拚一桌嗎？”旗袍女郎問道。
“這個.……”李天龍皺了皺眉頭，“我能知道理由嗎？”
旗袍女神麵上再沒了優雅的笑容，眸中盡是苦澀：“你身上的味道跟他很像，今天是他的忌日。”
李天龍做了個請的手勢：“要加點什麽嗎？我請客。”
旗袍女神拽了張椅子順勢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小小抿了口：“好酒。”
當老板將菜肴端上來後，旗袍女神又道：“我觀察你很長一段時間了。”
李天龍端著酒杯，笑吟吟看向旗袍女神：“你的觀察和感覺讓我非常不自在。”
“我對你是誰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你我算得上同是天涯淪落人，有這類遭遇的人不多。”
旗袍女神和李天龍碰了下杯子，一仰頭，半杯白酒入了喉，再看向李天龍時眼圈微微泛紅。
“今天，應該也是你在乎的人的忌日。”
李天龍輕輕點頭，想到剛才旗袍女神放倒光頭哥那招，道：“你在乎的那人，應該在野戰部隊服役過。”
旗袍女神看著微微泛黃的酒體，淡淡言道：“我有打聽過你嗎？”
李天龍渾身一顫，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但有時，好奇會害死人，我不問你的過往，你也別問我。”
旗袍女神給自己和李天龍將白酒斟滿，從櫻唇吐出的話語帶著飄忽和無奈。
“你我隻是萍水相逢，將酒喝完，可能以後再也不見。”
李天龍點燃一根香煙，輕輕吐了口煙霧：“說的也是。”
將杯中的白酒又一次一飲而盡，兩人便這麽坐著，再也無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旗袍女神率先開口。
“這杯酒，敬過往，人不能總活在過去，這絕非逝者的本意。”
李天龍微微一顫，耳畔又傳來那低沉的聲音，腦海又浮現那爽朗的微笑。
一飲而盡後，李天龍吐了口氣，麵紅耳赤：“丟人了，若他看到我現在這幅模樣，肯定將我罵得狗血噴頭。”
旗袍女神頷首輕點：“若他看到我這一年的狀態，會重重給我一耳光。”
夜色下，兩人相視一笑。
旗袍女神又一次將兩個人的酒杯斟滿，舉了起來。
“這一杯，敬明天，雖然不知道能走到哪步，不枉世間走一遭就行。”
李天龍將空空的酒杯放下後，看向旗袍女神，眸中滿滿都是感激：“謝謝你。”
“我也謝謝你，正是看到你喝酒的模樣我才想通。”
旗袍女神晃晃空空的酒瓶，指著尚未開啟的白酒：“可以再來一瓶嗎？”
李天龍聳聳肩膀：“留一瓶就行。”
旗袍女郎抿嘴一笑，將蓋子擰開，接過剛才的話題侃侃而談。
“看到你我就想，如果是我死了，他肯定跟你差不多，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
“我還有需要守護的東西，還有未盡的事業，他走了，我要繼續走下去。”
她靜靜說著，語調不急不緩，好像在敘述一件跟自己全然無關的事，聽在耳中卻紮心的痛。
李天龍看她又要一飲而盡，突然攥著她的手腕：“慢些，今天我們什麽都不做，隻喝酒。”
“沒事，好不容易尋到這個機會，不這麽來，對不起自己。”
旗袍女神耳根都紅了，她托著腦袋，側著頭審視燈光下的城市，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說得灑脫，真正做到一點都不容易，隻能壓著，生怕哪一天控製不住，當真如此會出問題。”
李天龍又點燃一根大前門，回想這兩天的事情，深有同感。
“可能是不順心的事太多，再加上今天是他的忌日，我有些失常，這種感覺讓我非常恐懼。”
旗袍女神蹙蹙黛眉，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捧著腮幫看向李天龍：“恐懼什麽？”
“現在還不是關鍵時刻，否則我這種狀態會出問題。”
旗袍女神掩著小嘴笑了起來。
李天龍皺了皺眉頭：“你笑什麽？”
“從你的話語我能捕捉到這樣的訊息，也就今天一天你不在狀態，對不對？”
李天龍點點頭：“是的。”
“你太緊張了，弦蹦得太緊容易斷，偶爾放縱一下，對解決問題有莫大幫助。”
旗袍女神舉著酒杯，無比認真的道：“今天我說了很多話，這樣的話在平時，都不會說的。”
李天龍跟旗袍女神又碰了下杯子：“我突然有這種感覺，我們倆如果再也不見，會是畢生的遺憾。”
旗袍女神似乎有些醉了，擠了擠眼：“千萬別告訴我，就這一會兒功夫，你便愛上我了。”
李天龍被這話激得一陣咳嗽：“你真這麽認為？”
旗袍女神突然側趴在桌子上，任憑俏麵貼著並不幹淨的桌麵，任憑如絲般的秀發攤開，就像個調皮的孩子。
“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不過，好像麻煩來了。”
李天龍順著旗袍女神的目光看去，就見一群人拎著鋼管浩浩蕩蕩朝這邊趕。
剛才距離光頭哥最近的一名小弟，指著李天龍，咬著牙道：“強哥，就是他們！”
周自強掂掂手裏的鋼管，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正在進餐的食客看著架勢，齊刷刷站起。
反應較慢的，站在原地，反應稍快的，已經遠離是非之地。
大排檔老板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會兒生意正好，結果旗袍女神將光頭哥猛揍一頓，現在更好，強哥帶著人過來找場子。
今天別說盈利，能保證不賠本就算不錯。
他鼓足勇氣走上前，尚未開口，就聽周自強沉聲道：“損失會給你，讓開！”
老板咽了口唾沫，老老實實退到一邊，心裏七上八下。
瞅今天這架勢，強哥要將那一男一女朝死裏打，作為老板，他能脫得了幹係？要不要報警呢？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聽見當啷一聲脆響。
氣勢洶洶的周自強好像被雷電劈了，愣在原地，麵部表情更是精彩絕倫。
從憤慨到震驚，從震驚到恐懼，再到後來的迷茫，單單這幾秒的表情變化，秒殺奧斯卡影帝不知多少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