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隱瞞
房間里突然多出熟悉氣息,令岑可欣呼吸緊張起來,她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冷漠的眸子,頓時跌入谷底。
她猛然一把推開穆子軒,朝門口人走去:「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男人一旦絕情起來,是那樣殘酷,他卻不知道,他的隨口一句話,能讓她萬箭穿心,心臟被狠狠拉扯,痛的不能呼吸,不,他不用說話,一個眼神足夠讓她萬劫不復,那時候的岑可欣從來沒有這樣在乎一個人感受,愛的那樣濃烈,如同一團熱烈燃燒的火焰,拚命的釋放自己能量,直到自己最後一絲力量。
用她以後的話就是很傻很天真吧,因為曾那樣深愛過,所以才會那樣恨一個人,恨不得他從來沒有出現過,恨早已經滲入自己骨子裡,日日夜夜折磨自己,她更恨那時自己的天真。
深邃漆黑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波瀾,淡漠地從穆子軒身上略過,定格在那抹忐忑不安身上,一臉冷笑:「果然沒讓我失望,你跟你死去的媽一樣下賤,讓我噁心!」
岑可欣整個人停駐在原地,愣愣地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無法言語。
他恨她,這一刻她從他雙眼睛中看到了恨,似乎透過她恨另一個人,還是她,這種認知讓她焦躁不安起來。
眼前的韓司佑她是陌生的,那樣的眼神,足以讓她備受煎熬和**。
他竟然說噁心。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這麼說她,唯獨他不能!
唯獨他……不能!
「韓司佑……」淚水模糊了視線,岑可欣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哭了,在加上小白來告訴她家裡出了事,這個時候她急切需要安慰,她很想他,很想他這個時候上前擁抱自己一下,可是……
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也不是她所期盼的,一切幻想如泡沫化為烏有。
現實是那麼的糟糕。
一雙溫熱的手搭上她肩膀,傳遞著他的溫暖,柔和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別哭了,我來替你解釋,你先進去洗把臉好不好?」
聲音的主人很有耐心,語氣的帶著愛憐,生怕她碎掉,小心翼翼,帶有溫度白皙手指輕輕略過她的眼帘,擦拭著淚水,她們視線對視起來。
「小白!」岑可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一下有了重心,她緊緊抓住穆子軒的雙臂,倉促中指甲陷入他的細緻的肌膚內沒有察覺,「幫我!」
她懇求道。
曾幾時,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後乖巧聽話少年搖身一變,她們之間的關係發生天翻復地變化,他的手臂強勁有力可以支撐起一片天,他的懷抱那樣的寬闊,足以給她遮風避雨,讓她能盡情依賴。
穆子軒目光複雜地看著她,輕聲輕柔:「好,我正好有事要和三少單獨談談,你先去收拾東西,稍後叫你。」
岑可欣正精神恍惚中,絲毫未察覺穆子軒溫煦的目光在眺向屹立在門口的難道冷漠身影,那雙茶色的眸子泛出涼意,他不動聲色地送可欣進了房間后輕輕關上門,似不放心般,輕輕推了推,這才轉身朝客廳走來。
穆子軒一路風塵僕僕趕來,幾天幾夜未合過眼,一雙眼睛中早已經充滿血絲,銀灰色的西裝有些皺褶,卻掩飾不了他芝蘭玉樹氣質,以前他最討厭的就是穿西裝,就像給自己戴上虛偽的面具,如今還不是照樣穿上它和那些同樣披上面各路妖魔鬼怪打交道,幾番糾纏下來,還不是照樣得心應手。
兩年的時間,幾乎在他身上看不到過去影子,彷佛一夜之間成長起來,如同星光般璀璨耀眼,足以和眼前的男人匹敵。
客廳里氣氛變得一觸即發,面對男人強勢目光,穆子軒絲毫不退讓,他平靜地望著眼前冷漠的男人,「你不該那樣說她!」
如果她所屬的是他,他絕對不會讓她這樣傷心難過,最讓他無力的是,看著她難受,他的心也跟著痛,卻無能為力。
男人恍若未聞,不為所動。
「在洛杉磯呆的久了,廢物都能成才,穆少難道不感謝我。」男人冷笑道,徑自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了一杯伏加特,輕啜了口,鳳眸流轉,儘是不屑。
穆子軒神色怔忪片刻,恢復了清明,看向他語氣裡帶著肯定:「原來是你,之所以把穆氏從a市趕走,是想斬斷岑家的後路,韓司佑!」
穆子軒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他一身黑色西裝,渾身散發著冷意,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那雙漆黑的眸子帶著涼薄,沒有任何起伏。
穆子軒還是第一次稱呼男人的名字,一字一句,夾雜盛怒,徒然又變成了平靜:「不管你和岑家有什麼恩怨,可欣是無辜,何況……她是那麼的喜歡你!」
後面的話語顯得無限蒼白,穆子軒即便否認,卻掩蓋不過事實。
可欣只要在韓司佑身邊,完全變了一個人,她全心全意地依賴這個男人,卻不知道他另有所圖。
那傻姑娘一定不知道吧,要是知道她一定更加傷心難過。
「要是她知道,她……」
她該怎麼辦?
穆子軒覺得這樣對她未免太殘酷了些。
「那麼就讓她永遠不知道,你說是不是,穆少!」
男人的目光帶著輕蔑譏笑,似在嘲諷:「你猜這個時候,她最需要誰的安慰?」
穆子軒苦笑。
可欣一定希望韓司佑來安慰她吧,他的她從來不需要。
穆子軒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了聲音:「男人之間事,牽扯上一個無辜的女人,三少這樣也心安?」
殊不知,他此番舉動惹怒了男人,推開房門的那一幕在眼底浮現,繼而肆無忌憚,韓司佑在真皮沙發上坐下了,右手握著酒杯,修長筆直的雙腿包裹在熨燙妥帖的西褲里,完美地釋義了霸氣,俊美的臉上帶著邪佞的笑,意有所指道:「錯,我最喜歡找女人算賬,因為她們一樣賤,也容易得手!」
岑可欣收拾妥帖后,剛推開門就聽到「呯」的一聲,就看到小白一拳頭打在左頰上,她如同一隻雞仔被老鷹抓走的母雞,沖了過去狠狠推了穆子軒一把,很是氣憤地質問:「小白,你這是做什麼?」
她維護著男人,連忙查他臉上的傷勢,發現臉頰竟然烏青,顯然小白那一下用盡全力,繼而生氣起來,橫眉冷對:「穆子軒,你有完沒完,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跟韓司佑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打他?」
諒她怎麼都沒想到,小白說的替他解釋,就是這樣,早知道她就不留他們在客廳里獨自談話了。
岑可欣一邊說著,一邊心疼的觸碰男人臉上的傷,「疼嗎?」
她看著就心疼。
她想都不想,起身去冰箱里取冰塊,用毛巾包裹起來敷在男人的臉上,輕輕的,小心的,過程中因為她的慌亂,小腿碰在木柜上,自己差點摔一跤,這些她早已經顧不得,這一切穆子軒看在眼裡,既是心疼,又是欲言又止, 卻恨自己只能埋她在鼓裡。
她那樣的真心待眼前的男人,要是知道他對她的家對她的親人做了什麼,又改怎麼辦?
她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半點委屈,家裡和身邊的人都寵著她,又何曾受過傷害,正因為被保護的太好,從未真正遭遇過傷害,又怎麼能體會到那樣的難過。
這一刻,穆子軒竟然害怕眼前的少女知道真相那一刻,會成什麼樣子?
心裡頓時被塞了一塊棉花般,悶悶地,心中不忍。
能瞞多久,就多久吧,反正……
他的目光與韓司佑的目光撞在一起,幾番廝殺,火花四濺,最終敗下陣來,男人的目光帶著挑釁和譏笑,眸光略過正在替自己敷傷口擔心的小臉,那張嬌俏的臉蛋因為關心急切,整個眉頭擰在一起,專註而又美好,全心全意,心無雜念,彷佛對待易碎物品,那樣小心翼翼,心疼卻又怕傷害,徒然一把摟進懷裡,銜住那張櫻唇,一陣瘋狂掠奪,氣氛變的曖昧起來。
岑可欣開始礙於小白在場,幾番推脫,最終抵不過男人的來勢洶洶,沉浸於他的霸道和佔有中,發出嚶嚀的吟聲……
房間的門默默被關上,男人抬眸透過即將關閉的門瞥道一抹黯然身影,眸光落在眼前緊閉雙眼的人兒身上,卷翹的睫毛如同洋娃娃般,嬌嫩的肌膚如同嬰兒般彷佛能掐出水來,她生澀回應著男人的吻,那樣的認真,那樣的深刻,紅潤的臉蛋帶著一抹嬌羞。
她把她的美好全部展現給他看,只屬於他一個人。
直到門縫全部合上,男人又加深了這道吻,灼熱的大掌如同烙鐵般在柔軟的身子上遊走,換來女子的陣陣嬌喘。
礙於女子的矜持,岑可欣明知道這樣會顯得自己很開放,但她只想把自己最好給他,只要他要,她給予所求。
門外。
穆子軒,抬眸眺望遠方,正是夕陽西下,正直黃昏,街道上一群外國小孩在一起追打嬉鬧,他們嬉笑著,笑鬧著。
兩小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