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別難過,你還有我
岑剛葬禮那天真是來了好多人,每來一個人,岑可欣站起來回禮,他們送來的花圈擺放在靈堂兩邊,長長的一條。
穆子軒那天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衣,他上前點了一柱香,然後把香插在香台里,對她說了聲節哀。
這時,她卻看到剛從門口進來的韓司佑,一身黑色西裝,朝她走了過來,淚水剎不住嘩啦啦的流出來,他上前拜祭完之後,冷冷地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司佑。」她忍不住叫了聲。
他的腳步頓了下,大步走了出去。
那一刻,她的世界全部塌陷了般,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潰不成軍。
葬禮結束后,岑可欣回到房間后,趟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臉小聲哭泣起來。
她怎麼都想不到,那會是她見岑剛的最後一名,接下來就天人永隔。
醫生說是他病情複發引起,之前一直在療養很好,為什麼會病情複發,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在之前,她一直在想,如果她當時沒有回去找他吵一架,他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活著,這些事她一直悶在心裡,似要將她淹沒。
岑一深處理完後續事情,回來時已是深夜,一臉的疲憊不堪,管家迎面走來,他問道:「小姐在樓上?」
「在。」
他抬眸望了眼,淡淡道:「知道了。」
岑一深上樓后,在走廊里做心裡掙扎,之後心中嘆了口氣,朝右邊走了過去,靠右邊是岑可欣領域,推開門的一瞬間,房間里一片漆黑,他開了燈后就看到岑可欣趟在床上,一副睡著了模樣。
岑一深的身體僵了下。
那張惹人愛憐的小臉上似乎還留有淚水,像是什麼東西抽走了周身的氧氣,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他走到床前,深不見底的眸,目光炙熱起來。
他盯著眼前這幅睡著的容顏,也只有在她睡著時,他才敢用這種目光肆無忌憚地望著他。
守在岑剛門前的告訴他,可欣在病房裡和他吵過一架,出了后岑剛的情況就不行了,她一定覺得自己害死親生父親,心裡還指不定要怎麼折磨自己。
手輕輕扶上她的臉,像是疼愛般的愛撫,接著緩緩遊離道她的後勁,接著慢慢拉近,他傾身吻上了水潤的唇,嚴密的貼合,溫柔的輾轉幾秒之久這才鬆口。
幾分鐘,卧室的燈滅掉,門再次關上,床上岑可欣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開始顫抖,清透的小臉逐漸變的蒼白,血色全無,她的睫毛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她猛然用手背捂住自己唇瓣,顫抖著擦,拚命的擦,眸子里滿是害怕。
她的腦子,一下子,炸了。
二哥他……
那是吻。
是情人間才能有的吻。
岑可欣躺在床上一夜沒合眼,直到岑一深去公司后,她從床上爬起來,下樓梯跌跌撞撞跑下樓,結果就是她呯的一聲摔了下椅子,疼的淚水跳出來。
「小姐,沒事吧。」管家連忙上前扶她。
岑可欣站起來,推了他一把,一頭扎進清晨的大霧中,消失在管家視線中。
管家見情況不對,連忙給上班的岑一深打了電話,告知岑可欣的反應,岑一深那邊靜了一分鐘后,垂眸,臉色蒼白而冷冽,聲音冷冷啞聲道:「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岑一深撥了岑可欣號碼,裡面一直提示掛斷,最後他靠回椅背上,優雅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眸色帶著一絲冷冽。
他原以為,還可以守得久一點。
昨晚,隱隱覺得她在裝睡,還是做了自己一直想做事情,簡直就是鳩飲止渴。
岑一深俊臉的閃過一絲令人窒息的蒼白,以後斷了念想也好。
岑可欣韓司佑公司撲了空之後,蘇秘書還是做主領她近進了韓司佑辦公室讓她再裡面等候。
她頭疼的厲害,就去韓司佑的休息室躺下,這一覺睡的她深水火熱,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半島別墅已是深夜,手臂還吊著鹽水。
「醒了?」
韓司佑一聲黑色西裝背光而立,神情儘是冷漠:「吊完這瓶之後,就自己滾回去!」
「司佑!」她從床上坐起來,不管不顧地朝他撲過去,一隻手及時按住她:「岑可欣,少在這裡裝可憐。」
岑可欣咬唇,她輕輕吸氣地看向他,淚水嘩啦啦落下來:「別趕我走,真的別趕我。」
她主動抱住眼前的男人,淚水糊了他一胸膛,她的聲音聽著很無助,「我選你,只有你了!」
岑一睿案子很順利,法院速度很快,提審之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被放了出來。
監獄的門緩緩大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漸漸清晰。
岑可欣打開車門,迎了上前:「大哥!」
「可欣!」岑一睿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變漂亮了。」
岑可欣笑的很牽強:「大哥,你還好吧?」
「你自己看。」岑一睿故作輕鬆舉起自己手臂,讓她看他肌肉,岑可欣看了之後:「那就好……我有話要說……」
岑一睿斂起笑容,目光深沉地看著她:「怎麼了?」
直到岑可欣將自己心中想法一字不漏地講出來之後,這才敢抬起頭來看他,岑一睿眸色平靜,她吸了口氣道:「大哥,對不起,希望你能理解!」
岑一睿的目光越過她,看向不遠處停的車,和車內的男人互相對視之後,收回視線后,溫柔地看著她:「只要你過過的開心就好,大哥會支持你!」
沒等來批評和責備,卻等到大哥的諒解,岑可欣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大哥,謝謝你!」
說完,她逃竄似回到車內,怕在外面多呆一會兒,就會越加愧疚。
「我們走吧。」
岑可欣關上車門,眼睛還是紅紅的。
韓司佑瞥了她眼,驅車離開,正好與一輛白色奧迪錯過,座駕上岑一深帶著墨鏡,擦肩而過那一瞬間,岑可欣的手交織在一起,睫毛微微顫抖著,小臉再度變得蒼白。
韓司佑將她變化盡收眼底,神色耐人尋味。
晚上,半島別墅。
室內安靜下來之後,床上人突然有了動靜,岑可欣悄悄起身刻意查看身旁男人動靜,抹黑來到樓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從包里拿出裝有藥瓶子,準備打開服用,一隻手快速伸過來,從她手中奪過藥瓶,客廳的燈啪的下亮起來。
「這是什麼?」韓司佑拿過藥瓶看了眼,把葯遞到她面前:「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他手裡拿的是一瓶抗精神的藥物,上面不僅標記著她病症還有日期寫的清清楚楚,岑可欣直接拿過來,當著他的面服用后道:「我前一陣子去看的,醫生給開了葯。」
韓司佑沉默了會,強壓下胸腔里一股不舒服,薄唇冷冷抿著:「你身體不好怎麼不告訴我?」
「也沒什麼,平時注意些就好。」
她語氣十分輕鬆道。
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半晌:「既然沒病,這些葯就少吃點。」
「知道了。」
岑可欣放下水杯,抬步上樓梯。
她的腳剛邁道第三層,韓司佑叫住了她:「你那天從家裡突然跑到我這裡來,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那天,韓司佑一回到自己辦公室就看到趟在他床上發高燒岑可欣,立即打了電話去查原因,下面人報告她一大清早從岑家衝出來,像是受了刺激,直到今天在監獄門口遇到岑一深,這才看出她在害怕。
岑可欣身體僵了下,她垂下眼眸,淡淡道:「沒什麼,就是有些想你。」
之後,她逃跑一般迅速回到房間,趟到了床上,留下韓司佑在客廳,手指摩挲著藥瓶滿腹心思。
他看出岑可欣在躲避這個問題,只是沒有拆穿而已。
深色的眸子再次落在手裡藥瓶,上面有醫生簽字,拿出手機打給陳毅:「去查查神經科的吳麗的醫生!」
韓司佑回到房間后,躺下之後將身旁的岑可欣攬進懷裡,親吻著她的臉頰,磁性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最近忽視了你,沒注意到你身體不舒服。」
岑可欣心中一暖,她轉過身來往他懷裡鑽,頭靠在他胸膛,聽著強而有力的心跳,她說:「沒關係,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韓司佑眉峰動了下,一雙深壑的眸子充滿幽暗,手掌一寸一寸地在她腰間撫著:「我最近要去一趟漢城,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就當去散散心情。」
他心想,自打岑可欣跟著他后越來越沉默了,趁此機會出去玩玩,或許對她身體有幫助。
健康活力的女人需要幸福的澆灌,岑可欣這朵花卻在愛情中漸漸褪色,慢慢的在枯萎,愛情現在是她唯一精神支柱,某天如果連它都失去了,會是什麼樣子?
「去漢城做什麼?」
「參加婚禮。」
「是你朋友嗎?」岑可欣來了興趣,轉移了方向,心情也跟著好很多,她翻了翻身子清亮的眸子和他對視,「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她嘴裡咕噥著,帶著小女人嬌氣,手指在韓司佑胸膛畫起圈圈。
韓司佑把她的手放下來,淡淡道:「是我爸,之前不打算回去。」
「哦。」岑可欣挨在他胸前,雙手圈住男人精壯的腰身:「司佑,別難過,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