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之精華
冷破天微微一笑，拍拍冷雨的肩膀道：「血鹿對你大有益處，配合部落中的溢血草，重新達到蠻體十重將會很快。」說話間，溺愛地望著後者。
「爺爺，」暖流在冷雨的心中流過，眼中閃爍著淚花，喊出一句后，竟然無法繼續說下去。
此時的他，差點就將神秘花瓣的秘密說出。
對於冷破天來說，要獵殺一頭血鹿，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在部落中，作為族長又怎麼會親自做此等小事。也只有他，才會為冷雨如此。
「哈哈，」冷破天哈哈一笑，同冷雨坐在桌前。
石屋裡，燈火通明，充滿磅礴氣息的鹿血以木碗裝盛，桌上更擺放著半條烤熟的鹿肉。
咕嚕，
聞到香味，看到滴油的鹿肉，冷雨腹中發出聲響。
此時，才想起自己已經快一天沒有進食了。
「嘿嘿，」尷尬一笑，拿起木碗，喝著鹿血，大口吃食起鹿肉來。
冷破天坐著，靜靜地望著冷雨，沒有言語，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他不知道雨兒以後的路有多長，能走多遠，自己又能護他多久周全。
皺鷹總有展翅的一天，總有翱翔蒼穹的一日。
不過，無論這一天是何時到來，他心中已經定下一個基調。
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冷雨去滅魔窟歷練。
因為那裡，也許就是破鼎者的墳墓。
仙諭山脈東部一處幽谷中，就在泰蠻部落祖靈怒吼、射出白光時，位於此谷中的一尊巨石雕像微微顫抖，隨即便安靜下來。
一盤坐著於雕像上的老者，突然睜開雙眼。
兩道精光從眼中射出，死死地凝望著蒼穹。
雙手微抬，伸出略顯乾枯的雙手，捻著奇怪的法訣，掐算起來。
雙眼光芒忽明忽暗，指間地掐算卻越來越快。
啪，
一聲輕響從指尖傳來。
只見其掐算的指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震開，鮮血順流而下。
「好強，這是怎麼回事？」老者凝望著蒼穹，眉頭緊鎖，暗道：「在仙諭山脈，部落眾多，每部都有自己的祖靈。今日，我幽谷部落的祖靈怎麼會突然震動。難道……」
說到此處，眉頭鎖得更緊。那個遠古的秘聞在腦中回蕩，卻是不敢開口說出。
半晌，方才低低嘆息一聲，道：「罷了，罷了。就算是那樣，只要不是我部之人，到也無所謂。」
微微一頓，道：「也不知道風兒此次歷練得如何了？是否成功馴服妖獸？有幽元等守護，到也不用擔心。」
說完，微閉雙目，手捻法訣，入定修鍊起來。
泰蠻部落，後山。
冷獨龍雙手垂下，微低著頭，靜靜地站立著。
在其身前，有一團黑影，背對著他。
「師傅，」冷獨龍忍耐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道。
「能達造化二階，非常不錯。但是，修鍊一道，路途遙遠，要放開眼光，不能局限於此，你可明白。」黑影傳出沙啞的聲音。
「徒兒明白，」冷獨龍小聲道。
「當年我收你為徒，傳你仙蹤閃，可明白我的苦心。」黑影的聲音突然間變得有些低沉。
「徒兒明白，仙蹤閃以求瞬間施展，接近敵身，取其性命。」冷獨龍小心的說著。
對於此訣，他修鍊多年，也曾悄悄在山脈中試過。
面對妖獸，那怕是比他強上一階，也能出其不意的瞬間接近，而後一擊斃命。
此訣，整個泰蠻部落的術法都無法比擬。
正因為此，對於前眼這個神秘的師傅，他才心生忌憚。他隱隱間猜測，這個便宜師傅不屬於部落，也許更不屬於這片巨大的山脈。
「此訣以丹田中修鍊出的元氣催動，對於只有造化二階的你來說，每次最多也只能施展三次。因此要慎重使用。」黑影儼然一幅恩師的口吻。
「徒兒明白。」對於這些，冷獨龍又如何不明白，只是他不敢反對半句。
黑影微微一動，沉聲道：「近日我在山中修鍊時，發現天生異像，更算出你部中出現了問題，可有此事？」
「稟報師傅，冷雨那小子突然間又成為蠻體五重修士，最奇怪的是祖靈居然降下懲罰，將其房屋擊得破碎，而他卻沒有受傷。不過，最奇怪的還不是此事，而是他在舉鼎時，第五鼎、第六鼎居然破碎。」冷獨龍一口氣將話說完。
「嗯，」黑影微微點首，似乎並不關心此事。
冷獨龍見黑影沒有多大反映，也想不出後者心思，只能繼續道：「蠻鼎破碎，族人俱是不滿，族長自稱會處理就沒了下文，而副族長又不理不問。」
「喔，」黑影輕喔一聲，饒有興緻的道：「既然如此，何不將族長之位拿下，取得族中寶庫控制權。如此一來，你的修為不就日新月益了。」
「族長之位？」冷獨龍一驚，他做夢也沒有這個想法。
「放手去做，有我支持，族長之位非你莫屬，」黑影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可是，」冷獨龍猶豫道：「族中還有副族長冷月，蠻師、獵頭、藥師等長老級別人物，更有一些比我修為高的前輩，他們怎麼可能同意。」
「哼，」黑影冷哼一聲，微怒道：「為師將在此地呆上一段時間，族長之事，有我相助，還擔心什麼。」
說完，漸漸融入到夜色中。
冷獨龍呆立片刻，將牙一咬，向部落行去。他不知道如何去爭奪族長之位，更沒有絲毫頭緒。
不過，既然師傅如此說，心中的火焰也開始熊熊燃燒。
回到部落，徑直向冷均的住所行去。
要奪族長位，必須得尋找到很好的同盟。
後山，黑暗中，剛剛消失的黑影再次出現。
靜立林中，看不清表情，喃喃自語：「蠻鼎破碎，我自然知曉，難道冷雨也是傳聞中的人物？不管他是或者不是，我都必須掌握，這對於我的修鍊有莫大益處，也許他將是我此行的意外收穫。希望他不會過早的去滅魔窟。不過，此事到不重要，唯今卻是取到寶庫的最佳時機。那件東西，我尋找多年，方才知曉在這泰蠻部落中。這些年，除了寶庫，我幾乎將整個部落尋遍，依然一無所獲。最後的希望，就在此庫中了。」
聲音漸漸低沉，黑影也最終消失不見。
族長石屋中，冷雨一番瘋狂吃食，不但不再飢餓，渾身更是充滿力量。
更為奇怪的時，每次吃下鹿肉與鹿血時，都有一絲奇異的氣息在體內出現。
不過，這氣息剛一出現，就消失在腹中。
有了先前蠻鼎的經歷，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一絲奇怪的氣息不是它物，正是天地間少有的靈氣。
靈氣，整個部落中只有祖靈山上才有。而如今，他因為擁有神秘花瓣，卻發現這血鹿的血肉中居然也有一絲。
雖然一絲，對於如今還只是蠻士的他來說，卻有莫大好處。
有了這些靈氣，以先天魔典與蠻訣而淬體，將會更強。
「雨兒可吃好了？今夜之事你不需計較，我會處理好。你的房屋坍塌了，就留在這裡吧。」冷破天輕聲說道。
「爺爺，」冷雨望著越顯蒼老的冷破天，聲音微微哽咽，堅毅道：「雨兒想出去走走。」
冷破天沒有反對，雖然族人不滿冷雨，但是卻也不至於傷害他。
出了石屋，冷雨向後山行去。
月華如水，穿透枝葉，灑在地上。
踏著枯枝，冷雨暗思道：「蠻體十重，血肉、經脈被強化十次，而我已經修鍊了十一次十重，如此算來，我體內的血肉、經脈豈不是被強化了一百一十次？」
「如今，更是第二十次達到蠻體五重。根據先天魔典中淬體的記載，我的第十二次修鍊才算是真正達到淬體之效。如此看來，蠻體還必須修鍊下去。」
「蠻體修鍊十重而定，而淬體卻有十二之說，不知我能否達到十二。」
「先天魔典的淬體以魔石、靈氣基。靈氣，祖靈山才有，但是先前食用血鹿的血肉時，我也感應到一絲。既然如此，我何不現在試試。」
想到此處，停下腳步。
這一停下，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來到後山一空曠處。
月華傾灑而下，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望著明亮，微微一笑，盤坐而下。
「至蠻之精，氣血盈盈，至蠻之體，脈體金金。無浮無虛，納氣以證。形將若金，蠻證仙境。」
族中所有人都會的修蠻口訣在冷雨的腦中響起，吐納月亮光華，開始淬鍊已體。
這等修鍊，是他在十一次修鍊中所領悟到的訣竅。正是因為如此，達蠻體十重的速度才如此神速。
部落中，修蠻體者，俱是以溢血草、血鹿的血肉輔助，加之吐納天地間的混濁之氣，以蠻訣渡化為自身之力，后強化已身，達蠻體境界。
而冷雨與眾人在蠻體上的修鍊卻是不同。
當第一次開始修鍊時，他對於這段口訣就有不同的認知。
口訣雖然只有短短三十二個字，卻是包含著蠻體修鍊的磅礴信息。
因為領悟的不同，從蠻體修鍊之初，他白天就吞吐太陽之精，夜晚吞吐月之精華。輔之其它外物，其速自然是他人的數倍。
只是，就算是冷雨自己也無法理解，這吞吐的陽光之氣、月之精華，到底為何物？又是否真的是他理解中的強大氣息。
口訣在腦中盤旋，雙手捻著蠻訣，一道道薄弱的氣息從天際上飄下，絲絲縷縷鑽入鼻中。
隨著月華入體，丹田中的神秘花瓣開始微弱轉動。
先天魔典的淬體口訣同時響起，漸漸與蠻訣相融，引導氣息順血脈流轉。
轟，
陡然，一聲輕響在他的腹部響起。
幾乎在同一時間，下腹一陣疼痛，體內血液地流淌速度更是加快一倍。
潛藏在丹田中的微弱靈氣如同一個精靈，活躍起來，與月華相融，一絲絲、一縷縷流轉周身，淬鍊著身體。
隨著吐納，一個時辰轉瞬即逝。
轟轟聲在腹部不斷響起，如同敲打的戰鼓。所幸的是，這聲音僅停留在冷雨的體內，並沒有傳出。
能聽見者，也只有他一人。
當體內的轟鳴響過十二次后，六股磅礴的氣血在腹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