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祖靈的異動
洛傾城腳步一頓，停留在祖靈腳下百丈處。
玉首輕抬，凝視著高聳入雲霧的祖靈。
低低嘆息一聲，不再繼續前行，道：「既然先生問起，我也不再隱瞞。」
說到此處，站在原地，玉首輕點道：「正如先生所講，拋開當年誓言，而請您老來，實在是無奈之舉。因為這一切，都是祖靈之故。」
黛眉微蹙，歉意地對古猿一拜，繼續道：「數日前，祖靈突然震動，我本以為與傳聞有關。然而，從那以後，基本每日都會震動一分。其上的靈氣更是出現潰散的跡象，我探查多次，始終找不出原由。思慮之下，能求助的大能，也只有先生。希望先生能向當日一樣，伸以援手，助我部渡過危機。」
「喔，」聽聞此言，古猿眉頭一皺，抬首望向高聳的祖靈。
冷雨站在原地，聽到洛傾城的講述，頓時明白，這一切只怕還真是與自己有關。
暗思道：「當日我被部中祖靈所阻，不得認可，機緣得神秘花瓣，引起祖靈震怒，難道同日星風部落的祖靈也震怒不成？如果是這樣，為何我部中的祖靈日後又沒有出現此等情況？」
正思索間，古猿卻是開口道：「修鍊多年，我跑遍仙諭山脈，本就覺得這方天地有所古怪。而每部的祖靈，更是奇怪之極。如今出現此等情況，只怕不是那麼簡單。真要弄清楚情況，也許需要攀登上祖靈，詳細查看方行。」
說完，卻是轉首望向冷雨。
洛傾城盈盈一拜，道：「一切就全仰仗冷雨賢侄和古先生了。」
此話說得極為巧妙，故意將冷雨說在前面，也是顯出了主僕之分。
冷雨微微一笑，道：「同為仙諭山脈的部落，自然要相互扶持。」說到此處，卻是沒有點破是冷破天之因。
但是他心中卻有些奇怪，明明爺爺說洛傾城會得罪自己，可是到了一見，卻是禮數周全。
古猿見冷雨同意，自然沒有意見，點首道：「一切聽主人安排。」
洛傾城展顏一笑，道：「既然如此，請冷雨賢侄、古先生先行用餐。」
說完，伸出纖纖玉手，作出請的姿勢。
冷雨也不客氣，這一路行來，幾乎就沒有嘗到熟的食物，感覺人都快要發出生臭氣了。
邁步而動，跟隨行去。
進入木屋，冷雨才發現，此處的房屋無論是何人居住，俱是建得高大之極。
如今進入的這個木屋，只怕有近五十丈之巨。
因此，就算是古猿進入，也沒有絲毫擁擠。
一番瘋狂吃食，到是沒什麼可說。
木屋中，眾人已經散去，洛傾城故意將此處留給冷雨與古猿。
冷雨盤坐如鐘，古猿站立於側。
靈氣雖然極為稀薄，但是比之泰蠻部落來說，已經是仙地了。
盤坐屋中，手捻先天魔典訣，吐納著淡淡的靈氣，一點點煉化為自身的元氣。
丹田中元氣涌動，滋養著蓮子。
只要修為突破，它就將開始生長。
當先天魔典訣運行一周后，冷雨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望向古猿道：「古先生可有對策？」
古猿恭敬地抱拳一揖，道：「仙諭山脈中部落無數，僅是我了解的百部，每一部都有一尊祖靈。這些祖靈看似分離，守護一部，實則息息相關，有著共同性。無論何處的祖靈出現一絲反映，其它地方的都會感應到。從登島開始，我就觀察過，此處一切與二十年前沒有太大變化。引發此種情況，據我分析，一是湖底出現了問題，二則有某種神秘力量引動了祖靈。」
說到此處，停頓下來，深邃地雙眼透過竹窗，望向雲霧中的祖靈。
冷雨臉色一正，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情況以及泰蠻部落的祖靈來。
左右思索，最終將自己無法攀登祖靈，引起祖靈憤怒的情況告訴了古猿。
「什麼？」古猿眼睛瞪得老大，轉首望著冷雨。
半晌，方才長出一口氣，道：「主人，看來我選擇跟隨你沒有錯。雖然我如今記憶封印未曾被打開，血脈也沒有覺醒，但是我敢肯定你就是我要尋找的人，你才是這方天地真正的主宰。」
說到此處，單手一揮，在虛空中抓住一縷氣息，深吸一口氣，道：「根據我零星的記憶來看，無論何處天地，靈氣都不應該是仙諭山脈這種情況。但是，要真正了解這方天地，除了研究透祖靈，只怕還必須前往滅魔窟。」
「祖靈，滅魔窟，」冷雨念叨著，眼神堅定。
赫然站立，道：「既然來到星風部落，就先去你所說的湖底看看情況，至於祖靈，我到也想去攀登試試。」
「不可，」聽聞冷雨之言，古猿急忙制止道：「湖底可以一行，但是祖靈目前你切不可靠近。」
「為何？」冷雨有些不解，如今已經達到造化一階，為何還不能攀登上祖靈。
「祖靈一直不認可於你，更是降下懲罰，只怕這非常不簡單。在主人未曾真正強大以前，我不主張攀登祖靈。」古猿解釋道。
冷雨微微點首，到也認可古猿之言。
他明白，祖靈的強大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抗的。千萬年來，所有人都以為祖靈是一尊巨石雕像，只有他在親身承受怒火后，才明白祖靈不僅僅是石雕那麼簡單。
它擁有生命，擁有強大的力量。
一道光，就擁有粉碎一切的力量，又豈是如今的他能夠抗衡。
只是，他卻是不明白，人人都說祖靈庇護著每一部落，可是在滅掉幽谷部落時，那祖靈為何沒有絲毫反映？
「好，那就去湖底探查一番。」搖搖頭，拋開紛亂的思緒，冷雨也不多說，立即有了決斷。
「好，」古猿點點頭，伸手將冷雨放置肩上，腳下生風，踏步而出。
出了木屋，天色已經變暗，月亮在天邊上隱現。
「古先生，」洛雨恭敬地站在木屋外，見古猿行出，盈盈一拜，隨即對冷雨道：「族長命我給二位帶路，有任何事情儘管吩咐便是。」
冷雨盤坐於古猿巨大的肩膀上，見到絕世容顏的洛雨，不由得一怔，隨即輕笑道：「有洛雨姑娘指路，自然是最好不過。」
古猿在這方天地天生地長無數歲月，早已成精，是何等聰明。見到冷雨幾次的表現，心中如同明鏡一樣。
微微一笑，單手一伸，將洛雨放置在右側肩上，腳下生風，向主島深處行去。
其實，對於這座主島來說，他只怕比洛雨還要熟悉。
二十年前，因為冷破天、洛傾城之故，他曾經親臨此地。
那時，留下許多手段在此間，方才讓此間妖獸與人族相安無事，和諧與共。
要知道，這是真正的一起修鍊，一起生活。並非是幽谷部落那般，對妖獸強行馴服。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最終卻是引起二人間的仇恨。
一切，變得不可收拾。
傷心之下，方才與二人恩斷義絕，永世不相往來。
而如今，卻是因為冷雨之故，不得不重新踏上此島。
一路行來時，心中本還些許不滿，但當見到洛傾城，見到那個丫頭，想到二十年前的種種時，一切就又煙消雲散。
以突破這方天地為主的他，在那一瞬間，似乎一切都看開了，心境都得到升華。
這一切，自然歸根於遇見冷雨。
以龐大的身軀邁步而行，卻是絲毫都不笨拙，速度居然也是極快。
一路前行，引得島上無數羨慕、尊敬的眼神。
羨慕的，自然是坐在古猿肩頭的一男一女。
尊敬者，自然是那一隻只生長在島上的妖獸。他們明白，如果不是古猿，也就沒有他們今日的安逸修鍊生活。
冷雨靜靜地盤坐著，對於另一肩頭的洛雨不敢斜視一眼。似乎只要一眼，心潮都會澎湃。
雙手捻出先天魔典法訣，靜心寧神，吐納著這方天地間少有的靈氣。
洛雨同樣盤坐，卻是沒有入定，一身淺綠色衣衫呼呼而動，肌膚勝雪，明眸中眼波如水，卻是露出些許疑惑。
背上那把赤霞劍斜插著，散發出淡淡的霞光，顯示著不凡。
望了望盤坐如鐘的冷雨，心神同樣微微一盪，俏臉上飛起一絲紅霞。急忙轉首，望向遠方。
看著古猿如同行走在自家屋內一樣，不由得有些奇怪。
其實，她怎麼知道，當年古猿與冷破天、洛傾城的一段故事。
古猿急速前行，時兒往左面跑去，時兒緩步前行，時兒又往右面疾馳。
一時間，把右肩上的洛雨都弄得有些頭昏。
洛傾城站立於祖靈心臟位置，以玄妙初悟的強大元氣一點點滋養著石頭的心臟。
至從祖靈出現異常以來，她發現只要以元氣滋養，每日的震動就會很輕。
這許久來，她日日如此。
這，已經讓她快要不堪重負。
催動元氣，望著在島上左奔右跑的祖靈，苦澀一笑，輕聲道：「古先生，希望你能救我一部。」
說完，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半晌，搖搖頭，低低嘆息。
如今，她才明白，時間如水，任何事情在時間面前都沒有意義。
就如同二十年前的事情一樣，如果不是星風部落祖靈異常，那段往事，也許將一直被塵封。
而如今，只怕一切都會重新出現。
想到此處，微微抬首，望向遠方。
星風湖面上，霧氣翻湧，不見一物。
而此時洛傾城眼光去處，則是與星風湖緊緊相連的無名平原。
在無名平原的盡頭，有一山，有一部。
那裡，也曾經有她的足跡。
只是，那一切都已經成為回憶。
愛一個人，可以拋棄一切。
恨一個人，同樣可以拋棄一切。
愛恨情仇，又有誰人能夠說清道明，能夠看透。
她不能，只怕就算是那山那部中的他也不能。
低低嘆息，喃喃道：「憶種種、情系百世，霧霾重重攜手涅。愁緒結，覓懂釋心血。南柯一夢，淡看何人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