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眾生所向
獸像顯現，狂暴的氣息迎面而來，威不可言。
洪荒異種，而且與古猿擁有同樣的氣息。
感受著氣息，冷雨不由得疑惑起這座山，疑惑起魔天宗，疑惑起此宗的一名名鍊氣士來。
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這裡的到底是何言神聖？
這一切是真實存在，又或者只是古老洞府中將自己傳送過來所經歷的一場歷練？
所有問題縈繞在腦海，根本思不出任何答案來。
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思，這就是他的性格，就是他冷雨所奉行的宗旨。
深吸一口氣，拋開思緒，閉著眼，感受著這第九百階的氣息。
在此階上，擁有他渴望想要找到的第七處威壓平衡。
站在這裡，體內的古魔傳承之血正快速的隨著其心動而聚而轉，在這黎明將要散去，欲要天亮的一刻，冷雨，進行最終的淬鍊。
葉桑披頭散髮，神色達到了極致的瘋狂，他每走出十步，都會毫不猶豫的轟向自己的胸口，那角騰越來越淡，他身上的紅芒同樣越來越淡，他不顧一切的走著，他的驕傲，他的尊嚴，讓他不能敗！
八百八十一十二……直至八百九十七、八百九十九……葉桑右手猛的轟在胸口，那角狀的圖騰，此刻轟然散開，完全的消失之後，換來了其最後的力量，充斥葉桑全身，讓葉桑在一聲嘶吼咆哮中，走到了第九百台階上，更是再走出了數步，踏在了九百零五處台階。
在這一瞬，葉桑噴出鮮血，身子緩緩倒下，其手中拿著的令牌，脫落，離開了其身，化作了一股黑霧卷著葉桑，消失在了這山峰上。
整個山峰，如今只剩下了冷雨一人！
四周一片死寂，廣場同樣一片寂靜，葉桑出現在廣場時，是昏迷的，在那中年男子陰沉的神色中，自有人上前，快速將葉桑扶起，在角落裡幫其調息。
九個雕像上，只有一個名字沒有成為灰色。
第二，冷雨，九百階。
所有人，都在等。
廣場上沒有絲毫的談論之聲，此刻的所有人，全部都在那濃重的呼吸聲里，望著那九個雕像上，唯一的一個，沒有變成灰色的名字。
冷雨，距離第一，只差五個台階。
此刻的第一葉桑，也在幾名強者的幫助調息下，慢慢睜開了眼，其目中還有血絲殘存，盯著雕像上的排名，其神色蘊含了複雜。
其中一名強者在葉桑身邊低頭似說了什麼，但那葉桑卻是根本就不理會，彷彿沒有聽到，一直盯著雕像地上的排名，目不轉睛。
那名強者眉頭一皺，暗嘆一聲，轉身離去。
「我是葉桑……我絕不會輸！更不屑弄一些小動作！」葉桑握緊了拳頭。
此刻的他，再不是那高傲的小輩第一人，而是一個拼盡了全力，最終踏在了九百零五處台階，可卻受傷離去的尋常之人，他心中的緊張，要比此地任何人都要強烈無數倍。只是，就算是如此，他依舊有他的驕傲，有他的尊嚴，對於剛才那人的提議，他覺得是一種恥辱！
一片寂靜中，來自此地眾人的呼吸聲越加的清晰，尤其是那些最早時候本把冷雨當成了樂趣的人們，如今他們腦中一片空白，留下的唯有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們親眼看到了一個奇迹，親眼看到了一次崛起，親眼目睹了一次讓他們駭然的瘋狂！前所未有的，有這麼一個人，從最後一名一步步，走到了巔峰！
前所未有的，有這麼一個人，超越了齊墨，超越了楊肅，超越了雷沖，更是前所未有的，有這麼一個人，逼的葉桑受傷，逼的葉桑竟也離開了那座山，使得此山，在如今，只屬於一個人，屬於冷雨！
那些進入前五十名的驕陽圈子，如今也是一片死寂的沉默，他們沉默的看著那九個雕像上的冷雨，神色中的複雜，羨慕，嫉妒，期待等等，在這一刻，表露無疑。
至於那各脈的強者們，如今同樣如此，沒有絲毫的區別，他們目中的那冷雨，已然在心中達到了極高的位置，這樣的人，勢必在歸來后，引起一場嘩然風暴。
太多的人，想要知道，此人是誰？
他長的什麼樣子？
這一切都是因為冷雨到達此地時，實在是表現得太普通了，在比試前，根本就罕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即便是那之前拉著他去一起拜見雷沖的大漢，如今也是緊張的看著那雕像里的名字，目中露出興奮與期待。
「不能吧……」斷天魔喃喃，看著那雕像上的冷雨二字，還是有些無法相信。
遠處的角落裡，羅嘯野與中年男子，二人沒有絲毫交談，沉默中，望著雕像。
羅嘯野神色看似如常，但其內心，卻是極為震動。
至於那中年男子，目睹了冷雨崛起的全過程，此刻的他，神色的震撼已經無法去掩飾。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在他眼中如螻蟻，根本就不被看重，甚至在他感覺若能進入前五十都算走了大運的冷雨，竟一次次的超出他的預料，一個個的給了他意外，如今更是給了他震撼。
對於冷雨的潛力，中年男子的內心極為凝重，羅嘯野昨天的話語似再次於其腦海內回蕩，讓他更加遲疑。
許久，許久，當廣場上眾人沒有絲毫不耐，全部都在等靜靜的等待。
當遠處的天邊泛起了光明，一天的清晨終於到來。
冷雨站在九百處台階上，睜開了眼，他的身體上，氣血縈繞，宛如一條長長的河流，隨著其雙目睜開，身周一切消失無蹤。
抬頭看了看光明中的山頂，可惜那裡卻被霧氣籠罩，不如夜晚時的敞開。
沉默片刻，拿起了手中的令牌，低頭看了一眼。
「九百零五……」冷雨喃喃。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那麼索性……我就與他比一比！」冷雨猛地抬頭，其目中露出了果斷。
深深地呼吸口這清晨的涼氣，感受著日精入體，赫然抬起腳，向著那九百零一處台階邁去。
天明已明，沒有了星光，冷雨依舊感受到的壓力直接降臨，好在這股壓力隨著天明的到來，減少了很多，對比之下，到也與深夜時的感受相差許多。
可就算是如此，這裡是九百階以上，這裡是無限的靠近山的巔峰，這裡存在的威壓之強，足以將人生生碎滅！
哪怕是此地的一步，絕對堪比下方數步乃至數十步甚至百步更多！
冷雨的右腳，在落下的一瞬間，他身子劇震，一條魔血氣息的長河驀然而起，環繞其身體的同時，去瘋狂地抵抗這股撲面而來的威壓。
冷雨，動了！
在他動的這一剎那，下方的廣場上，那沉默中等待了很久的人們，似壓抑了很長時間后，有了爆發的宣洩，隨著冷雨這一動，嘩然驚天而起！
「九百零一！！」
「他走到了九百零一！！」
無數的目光，驀然凝聚在那九個雕像上唯一沒有成為灰色的名字上，這一刻，他們忘記了一切，眼中，腦海中，只剩下這一行沒有暗去的名次。
雷沖身子一抖，倒吸口氣，凝神盯著，這一幕，在他看來絕對是此番大試的巔峰時刻，甚至於比以往的歷次都要激烈太多，他不願錯過半點。
楊肅死死的握住拳頭，目中的寒光越加濃郁，其內蘊含了的嫉妒，似化作了濃郁的怨氣殺機。一同存在了殺機的，還有那麟門閣的執事，他盯著那雕像上的冷雨二字，神色陰沉的如不化之寒冰。
九百零二！！
當那冷雨名字後面的階數變成了九百零二的一剎那，這廣場上所有矚目之人，似全部都是心臟猛地一跳。
彷彿冷雨的這一步落下，踏的不僅僅是山階，還包括了此地眾人的心緒，這是極為罕見的，這一幕，足以說明如今的冷雨，在此地之人眼中的重要，足以說明，他的一舉一動，已然牽動了此地所有人的心緒！
本來，這是獨屬於葉桑的榮耀與驕傲，但此刻，葉桑成為了旁觀者，他坐在不遠處，沉默中其心緒竟也隨著冷雨階數的變化，猛的一跳。
這種感覺，讓他很陌生，讓他……刻骨銘心！
「九百零三！九百零三了！只差兩步，就可與葉桑齊平，只差三步，就能將葉桑超越，成為第一！」
「他……能第一么……」
蒼影一脈的老者，雙眼瞳孔收縮，呼吸略有急促。一旁的柳薇，此刻也不再發獃，而是抬頭，看著那雕像上冷雨的名字，秀眉微微皺起。
蒼絕一脈中的那名強者始終沉默的坐在那裡，如今雖說依舊，但其眯起的雙目內，卻是透出了一縷奇異的光芒。
北凌一臉激動，以他在蒼絕一脈的身份，本不會輕易露出如此神色，而是要刻意冷漠，但如今，他卻壓制不住那種激動，他甚至有種把自己代入到冷雨身上的錯覺，那種壓過了蒼天一脈天驕的興奮，讓他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身旁的女子比他更激動，小臉通紅，整個人站在那裡，似其心臟怦怦跳動加速，恨不能這叫做冷雨之人，再快走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