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成本嫁禍（4K）
按道理說，川原礫在這是時空的職業身份是遊戲製作人，顯然是比平行世界輕小說作家更鍛煉待人接物的能力。
實際上，在老板娘過來之前，一直都是作為“主人”的川原礫在主導話題，比如商業互吹一下榊原和日向，又或者是自賣自誇一下《刀劍神域》，總之談話節奏還算讓人感到舒服。
但是在老板娘禮節性寒暄後，川原礫就仿佛變了個人一樣，把作為“客人”的某兩位丟在了一邊，和老板娘聊的興高采烈。
……即便一開始的切入話題是咖啡館即將停運。
榊原老師似乎對此見怪不怪，一臉帶笑地喝著咖啡。
日向光則是品味著研磨咖啡的甘醇，眼睛賊兮兮地亂轉。
因為光某人注意到了老板娘的姓氏——結城這個姓氏放在島國十分常見，但是放在川原礫麵前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眾所周知，“結城Yuuki”在日語中的讀音非常接近“雪yuki”，而平行世界裏川原礫總會給作品女主角加上這個標記。
《刀劍神域》中的結城明日奈，《加速世界》中的黑雪姬（最初曾被讀者懷疑是前者女兒），《絕對的孤獨者》中的安須由美子（Yumiko的讀音也和yuki有些接近）……一目了然，這三者都或多或少和這個標記有些聯係。
在平行世界，這種程度的巧合，隻能被當做讀者茶餘飯後的笑談，沒有任何證據指正這和川原礫的感情脈絡有關；但是在這個時空，日向光看到川原礫和結城老板娘聊得這麽火熱後，很難不產生浮想聯翩的思想躍進。
順帶一提，結城老板娘還是已婚女性，隻因為丈夫是華夏人，所以才沒有更換“夫姓”。
無端發散聯想的八卦並不能證明什麽，就是日向光閑著無聊、覺得這種另類的世界線收束非常有趣。
而通過這兩人的聊天，日向光也捕捉到了一些情報。
比如為什麽咖啡館會準備停運。
原因也很簡單，老板娘丈夫是華夏人，因為工作關係可能要回到魔都，所以店麵這種“不動產業”隻能選擇割舍。
既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且對方好像根本不缺錢的樣子，日向光覺得自己接手或者租賃的機會又增大了幾分。
所以在和榊原、川原兩位名字帶“原”的老師分開後，日向光腳底拐彎、又麻溜的折回了這家咖啡館。
日向光道明了來意後，結城夫人也是鄭重介紹了一下具體情況。
她的丈夫姓李，而李先生的父親是華夏知名的音樂藝術家，和國家交響樂團的關係緊密。
最近因為老李先生身體狀況不佳，小李先生必須即刻返回華夏，甚至很有可能需要交接繼承交響樂團的工作事宜。
聽聞這個消息後，日向光的表情變得極其複雜。
有些人可能對“華夏交響樂團”的名頭並不敏感，可能也就是覺得“國字號”高大上，和日向光這種極力“沾染”二次元事業的摸魚懶狗扯不上關係。
但是日向光卻是很清楚，平行世界的“華夏交響樂團”並不是曲高和寡，甚至真正意義上做到了“雅俗共賞”。
而且華夏交響樂團也並不是和二次元沒有任何關聯——平行世界裏，這個樂團就協力過《傳頌之物：虛偽的假麵》的配樂。
《傳頌之物2》那首著名的片頭曲《ヌエドリ（鵺鳥）》估計有很多人都聽過，氣勢磅礴的演奏應該讓不少人都覺得那是天籟之音。
穿越前，日向光還對這件事津津樂道，懷疑交響樂團裏有不少青年藝術家看過《傳頌之物1》，所以才會讓這種大型合作水到渠成。
而現在這個時空裏，似乎因為一些特殊的淵源細化，讓這件事更加喜聞樂見、變得有趣起來。
日向光當然沒有忘記雪之下小姐參與了《傳頌之物2》的製作。
所以他很自然就考慮起其中是否具有一些奇怪操作的可能性，比如截胡或者參與到《傳頌之物2》的配樂中來。
當然騷操作歸騷操作，這隻是彰顯誠意、拉近彼此關係的手段，最關鍵的地方還是錢的問題。
雖然很明顯結城夫人和其丈夫並不像缺錢的樣子，但是這仍然是非常現實的問題。
好在日向光誠懇詢問過這個問題，對方也是對轉讓還是租賃的細節並不在意，隻希望這個店麵能保留下來。
日向光明白了雙方合作的基點，果斷直言希望結城夫人能給他幾天的時間來思考以及籌備。
大概是因為有川原礫的潛在關係，結城夫人對日向光的印象與態度都非常不錯，也表示會和丈夫好好商量這件事。
離開咖啡館後，日向光回到家中，盤算著他現在可以動用的渠道與資金究竟有多少。
現有資金量是遠遠不夠的，目前他的收入也就隻有聲優酬勞以及“雷擊文庫”的簽字費而已——VCJ那邊的合約資金都是鎖死的，而SOX這邊的合作更是“黑幕操作”，暫時沒有一點資金流入到他腰包裏。
“從梅川庫茲那裏‘套現’倒是一個可行思路，但是現在缺口太大、一次性拿出太多歌曲對方也消化不掉……”
“而小說的收益也太長程龜速了，桂圓編輯肯定不會接受提前支付的請求……”
最終無奈之下，日向光隻能退而求其次，好好跟雪乃坦誠一番。
本來他的意思，是通過雪乃和東山大小姐的關係，以達成另類的“權錢交易”——即用版權換現錢。
誰知道他坦誠後，雪乃一開口，日向光就差點跪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用我的錢不就好了？反正都是為了給小雪布置新家。”
這劇本不太對啊，我的老婆大人！
根據日向光的推測，雪之下小姐的經濟狀況應該並不充裕，因為聲優的營收渠道就那麽幾個，怎麽也不像可以在東京買得起房子的情況。
而雪之下本家又不像小說中那樣的名門大族，怎麽兜兜轉轉下來、雪之下小姐好像還是富婆的形式啊？
敢情日向光和空氣鬥智鬥勇半天，結果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需要努力的樣子？
在日向光好奇地追問下，雪乃扭捏捏捏了一陣子，有些害羞地答道：“我本來就有存有一筆儲蓄，一方麵是為了小雪的學費支出，一方麵也是……嗯，總之這筆錢本來就是為了女兒準備的，現在拿出來用掉也無可厚非，反正你拿主意就好。”
日向光微微一怔，他大概是意識到了，雪乃存錢的另一個目的顯然是和他有關。
考慮到前身小說版權這方麵已經淪為一筆爛賬，作為文學少女的雪乃恐怕是頗有微詞，所以產生了一些誇張的想法。
日向光現在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她。
“存款還是先留給小雪吧，實在不行我們再動用這部分資金。其實我本來就有了計劃好的辦法，現在隻是需要你來幫忙聯係一下……”
聽完日向光的計劃，雪乃完全就是一頭霧水的模樣。但是因為這個計劃實在是太讓她感興趣了，以至於雪乃同誌甚至都沒有細想追問，便果斷相信並聽從了某人的安排。
——
第二天，雪乃抱著女兒，帶著關鍵工具人來了。
日向光非常隨性地泡了兩杯茶，將昨天趕出來的一堆企劃書丟了過去，然後就自顧自地陪著女兒玩耍去了。
東山大小姐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就被茶幾上的企劃書吸引了注意。
首當其衝的，便是日向光曾經搬出來唬人的《璀璨寶石》。
——沒錯，日向光這次的辦法就是利用桌遊企劃“借雞下蛋”。
這也是日向光產生桌遊貓咖想法時，就已經產生的初步思路。
因為他通過簡陋的手段市場調研過，發現這個時空的東瀛桌遊市場並不是一片荒漠——畢竟要真的和平行世界一樣過於荒漠，也不會出現東山奈奈她們這些“網癮少女”。
甚至準確來說，因為這個時空的桌遊發展思路和軌跡非常穩健，一直都是和玩具廠商穿一條褲子。再加上桌麵遊戲在最初階段，比電子遊戲開發更加容易，所以DND和COC這種級別的跑團桌遊很輕易就將桌遊概念深入人心。
既然不是荒漠，那麽可以進行的操作空間就太大了。
日向光這次準備（剽竊）的桌遊項目，就是《璀璨寶石》《山屋驚魂》《波多黎各》《兩河流域》以及……《三國殺》。
這五個桌遊各有側重點，大概除了《三國殺》以外，應該都屬於世界級的榜單前列。
而《三國殺》……這款桌遊的借鑒原型《BANG！》，其實在榜單上也排名不低。
而在套上三國文化的包裝後，其在東南亞範圍內的殺傷力是毋庸置疑的——雖然在平行世界桌遊是小眾且古舊的，但這個時空那就真的不一定了。
這也是日向光膽敢施行這個計劃的底氣。
而找來東山大小姐這個工具人，也正是因為她家裏和“萬代bandai”有些交情。
萬代這個島國最大的綜合性娛樂公司，可能有人隻聞其名、不知其底細。但是隻要說出萬代最著名的周邊產品——高達，那估計很多人都會恍然大悟。
日向光也是看重了這一點。既然都是要承人情走關係，那麽還不如玩一票大的，反正團子頭是同一戰線、也不屬於什麽外人。
“日向，你這些企劃……好厲害哦。”
東山奈奈有點懵逼，桌遊愛好者看到這麽多優秀的桌遊企劃，那種毛骨悚然的刺激感，大概可能和忠實粉絲轉角見到偶像是一個級別的。
甚至日向光都發現，雪乃看自己的眼光已經變得狂熱起來。這讓光某人頭皮發麻，感覺“催稿少女”身上又要多一個標簽了。
團子頭沒有在意這兩人的家事，而是鄭重問道：“日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而且這幾個桌遊也的確有投資潛力——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你非要選擇和‘萬代’合作，而不是我們自己開發呢？”
東山大小姐果然還是具備一些商業眼光的，明白獨占的商業價值。隻可惜她並沒有讀懂日向光的深意，桌遊項目的確有投資潛力，但是自己開發卻又憑空增加了成本。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種涉及實體業的投資或者開發，資金回轉的周期太長了……沒有一定實力基礎的情況，很容易就全盤皆輸。
日向光非常耐心地解釋了一遍，畢竟這件事情的重要推動人，就全指望團子頭了。
“……所以，不要太在意蠅頭小利，甚至隻要‘萬代’同意，我都可以把獨家版權賣給它！”
“不要覺得這種行為是‘殺雞取卵’，創意都在我腦海裏，短時間內是‘殺之不竭’的——而隻要能搞到啟動資金，這些微不足道的利潤我們都可以賺回來。”
東山大小姐眼前一亮，她似乎跟上了日向光的思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因為我們的既定目標是桌遊貓咖，而生產桌遊隻是我們另類的剛需——所以日向你這是將時間成本和開發成本全部嫁禍了出去，等到這些桌遊順利上市發售後，我們反而可以借勢坐享其成！甚至還因此獲取了關鍵的啟動資金，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聰明。”
日向光淡定地誇了團子頭一句，能想到這個地步已經合格了。
當然，更深一步的層次，除了日向光本人估計也沒有人可以猜測到。
桌遊，之所以是桌遊，本質就是因為“模具”才能成為桌遊。所以雖然說創意是第一關鍵點，但是成熟的銷售渠道以及防山寨能力才是更重要的底力。
雖然這個時空的版權是“大當其道”，但是創意和版權的差別還是存在一定距離。
日向光自忖沒有底氣能將這口飯獨自吞下。
而且他的發展重心也不在這裏，“兩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所以比起傻乎乎地攙和實業，不如先將“版權”的優勢價值發揮到淋漓盡致。
就和他“賣歌”是一個道理，不可能一開始就選擇直接開音樂唱片公司，那真的有點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