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邪帝老人線索!
蘇正臣到最後也沒有吃王衝帶過來的花生,但是能夠允許王衝把桌幾帶到棋盤旁,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什麽東西一旦開始,就完全停不下來。
蘇正臣自從沒有喝止王衝之後,事情就完全有些不受控製了。
第二天,王衝帶來了一碟鹵牛肉。
第三天,王衝還帶來了幾樣小菜。
到了第四天,王衝終於帶來了……一壺酒!
“這是什麽?”
這一次,蘇正臣終於按捺不住了,眉頭皺著,神情非常的不悅,似乎對於酒水非常排斥。
蘇正臣的一生,見過各種各樣的梟雄巨擘,從太宗皇帝,到西部烏斯藏的大雪山神廟聖僧,再到北部突厥格勒太陽聖地……,再到高句麗天、烏斯藏、突厥、白衣大食、條支各國的名將,大臣。
可以,沒有一個人在他麵前不是規規矩矩,甚少,不像王衝這麽跳脫。
第一天的花生就算了,第二天的鹵牛肉也暫且不提,但是後麵幾天,王衝居然在他麵前越來越過份。
不止各種小菜,現在居然連酒帶過來了。
一場本來應該很清靜,很高雅,很有韻味的對奕,硬生生的被王衝搞得味道完全變了!
“酒啊!”
王衝道,就好像看不到蘇正臣眼中的不悅。一邊說著,一邊把帶過來的酒杯,拿了一個放到蘇正臣身前,然後滿滿的斟了一杯酒。
“我不喝酒!”
蘇正臣皺著眉,連看都沒看王衝的酒杯。
“喝酒誤事,你是將門之後,這個道理不懂嗎?”
蘇正臣的眼神冷冷的。
雖然交出帝國的軍權已經有幾十載,早就已經遠離了權利的中心。但是半輩子戎馬,蘇正臣依然保持著軍伍中的習慣。
他可以不介意王衝帶花生,也不介意他帶鹵牛肉,但是酒是絕對不能沾的。
“嗬嗬,老人家,你又在開我的玩笑了。我隻是一個小孩子,,你也不是什麽沙場名將,不用領軍上戰場,哪裏來的事情可耽誤?”
王衝漫不經心道。
蘇正臣的眼神很冷,那種不怒而威的感覺。長年的戎馬生涯積累下來的威壓,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換了一般人,恐怕早就心神顫栗,充滿畏懼了。不過王衝卻是絲毫不受影響。不止如此,王衝甚至還在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自顧自把自己那杯喝了。酒是很清很淡的酒,濃度很低。
王衝喝完酒,又夾了一塊肥嫩的鹵牛肉,放在嘴裏慢慢的咀嚼。
蘇正臣怔了怔,突然有些恍惚。
是啊!
這麽長的時間了,他已經忘了,他已經忘了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蘇正臣”,也不再和軍界有任何的交集了。
現在的他,還有什麽事情可耽誤呢?
一時間,蘇正臣竟有些癡了。
當年的太宗皇帝,當年的卸甲歸權,始終是他心中最深的心事。
“前輩,你不想喝也可以。”
就在此時,王衝開口了:
“如果你能比昨天少輸三目,就不用喝酒。否則的話,就罰酒一杯。你看怎麽樣!”
“放肆!”
蘇正臣神色一變,卻是不經意的流露出了身為大**神的威嚴。雖然時已不同,但是養成了幾十年的習慣,又豈是輕易能夠改變。
“爺爺,你耍賴。爺爺,你耍賴……,願賭就要服賭!願賭就要服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渾身胖嘟嘟的小孩突然從後麵抱了過來,抱著蘇正臣的手臂,使勁的搖晃,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
蘇正臣剛剛流露出來的一點威嚴,立即就崩塌了。
不知道為什麽,幾個月前,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他就覺得特別的投緣。這個孩子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樂趣。
在這個孩子麵前,他是完全擺不出威嚴的架子了。
“好了,我答應。答應就是!”
蘇正臣被搖的厲害,頗為無奈道。對“戴堅堅”他是覺得投緣,而王衝……,這個孩子在兵法戰策上的天賦簡直令他驚豔。
在幾十年的生涯中,從沒有見到一個人像王衝一樣,流露出這麽強大的天賦。甚至就連他都無法打敗這個孩子。
對這兩個孩子,他都沒有辦法硬起心腸來。
棋盤擺開,棋子縱橫,幾個時辰之後,棋盤上,白子再次被殺得七零八落。這已經是蘇正臣連續好幾天,被殺得大敗虧輸了。
看著麵前的棋盤,蘇正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長長的歎息一聲,抓過桌幾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不過或許是幾十年沒有喝過酒的原因,這一口酒卻是嗆到了,喝得滿麵臉紅,連著咳嗽了幾次。
看到這一幕,“小堅堅”在旁邊逗得哈哈大笑,覺得王衝這個大哥哥非常有意思。
王衝也不禁笑了起來。
很多事情,隻要開了個頭,就是停不下來的。雖然前麵幾天的時候,王衝帶過來花生、鹵牛肉、小菜,這位大**神統統都沒有動。
但是王衝心知肚明,隻要喝下這口酒之後,接下來的切都會截然不同了。
遠處,一處不起眼的屋簷下,老仆人方鴻默默的看著這一幕,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好久了,已經好久沒有看到老主人這樣子。
雖然看起來滿臉通紅,而且還被酒嗆到了。但卻終於不再是以前那樣,沉浸在傷痛之中。
不知為什麽,對於那個叫王衝少年,還有那個隻有四歲的小孩,方鴻突然非常的喜歡。
王衝的判斷沒有錯!
那杯酒下肚之後,確實打破了某種東西。就像突破了心中的某種禁忌和屏障之後。之後的幾天裏,蘇正臣果然不再拒絕,偶爾也會夾起幾粒花生,幾片牛肉,夾兩筷子的小菜,喝兩口的小酒……
雖然喝的並不多,隻是偶爾那麽一點。但是和以前相比,確實隨和了許多,王衝下棋的時候,也感覺到那種氣氛不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是一種變化!
看到心中尊敬的老人能夠放下心中的一些心結,王衝也暗暗替他高興。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蘇正臣始終沒有吐露他的身份。王衝也從不說破,依然每天都會去鬼槐區,在大樹下,一老一少,看起來就和其他人一樣,沒什麽區別。
就在這段時間,王衝和姑父交接了一下。三十萬兩黃金的數目,實在是讓王衝驚訝不已!
王衝也沒想到,死亡深淵能賣出這麽恐怖的價格。這也越發堅定了王衝心中走“精品路線”的決定。
有了這三十萬兩黃金,王衝也完全彌補了前期的虧空。
不過與此同時,王衝在“邪帝老人”的搜尋方麵卻陷入了僵局,不管王衝派出去多少人,始終沒有那位邪帝老人的蹤跡。
……
“王衝,你這是在做什麽?站如鬆,坐如鍾,一舉一動都有規矩。這樣,成何體統?”
蘇正臣看著對麵的王衝,動了動眉毛,神情似乎有些不悅。
王衝在他麵前是越來越沒有架子,以前還隻是帶點酒水過來,現在在他麵前,連坐姿都變了,開始斜躺著下棋。
“哈哈哈,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人生要那麽多規矩做什麽,隻要開心就好了。”
王衝卻是笑嘻嘻的,一點都不以為意。
蘇正臣始終沒有點破自己的身份,王衝也樂得裝糊塗。要不然,蘇正臣真要亮出自己大**神的身份,自己還真不好這麽做了。
雙方恪盡本份,估計也沒有這麽放鬆了。
蘇正臣皺了皺眉,但終究沒說什麽,繼續望向棋盤。金色的棋盤上,白子被殺得七零八落,又快要輸了。
“咳!咳!咳!”
就在兩人下棋的時候,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趁著兩人下棋的時候,“小堅堅”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了王衝帶來的雲紋桌幾邊,偷拈了一塊鹵牛肉,又喝了一口小酒。
鹵牛肉還沒什麽,但是喝王衝帶來的那壺酒的時候,卻忍不住嗆住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不好喝,一點都不好喝,不如城東周家的燒炭酒呢!”
“小堅堅”一邊拍著胸脯,一邊苦著臉叫道。
看到這一幕,王衝和蘇正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家夥,誰讓你偷喝酒的?”
蘇正臣笑罵道,眼神裏卻是一片寵溺,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子嗣一樣。
“就是,小小年紀不學好,還偷學人家喝酒!”
王衝也忍不住笑罵道。但是下一刻,嗡,仿佛一道電光掠過腦光,王衝突然之間呆住了。
“小家夥,你剛剛說什麽來說?”
王衝突然看著小堅堅道。這一刹那,仿佛有什麽似乎觸動了他。就好像某種遺忘了很久的東西,快要浮出水麵了一樣。
“哼,我說你的酒難喝死了!”
小堅堅抱著手臂,一臉的不岔。
“不是這個,另外一個。”
王衝急急道。
“什麽啊?城東周家的燒炭酒?你以為我沒喝過。哼,才不是呢……”
轟隆隆!
就像一道驚雷掠過腦海,王衝渾身一個顫抖,就像沉渣泛起,王衝突然想了起來。
“城東周家,城東周家……,沒錯,我怎麽就忘了!”
這一刹那,王衝心中激動無比。
他突然想起來了,關於“邪帝老人”,關於那個使用“大陰陽天地造化功”,卻資質平庸的高手……,他全部想起來了。
不錯!
關於那個高手,他當年做雇工的那家富貴人家,就城東周家。這個名字,他隻偶爾聽過了幾次,但確確實實是這個名字無疑。
而且王衝還隱約聽那些人說過,城東周家似乎會釀一種酒。那種酒在世家大族中並不有名,幾乎沒有人知道。
不過在低層的普通平民中,卻是家喻戶曉。
那種酒就是“周家的燒炭酒”!
找到城東周家,就能找到當年那個高手。找到那個高手,就能找到“邪帝老人”。
這一刹那,王衝知道自己真的找到他了!
王衝心中喜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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