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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死亡前奏

  看見羅安易上台的洋相,台下就是一片哄堂大笑。 

  本來聽到洪興道場的名頭,又見了皓南和山磯的出手,都以為洪興會派出更厲害的高手來。誰知道會派這個毛頭小子出場,這個羅安易身上的靈壓極弱。 

  單以靈壓的強度而論,台下有數不盡的鬼魂一伸手就能把他打倒。羅安易在台上東張西望,要說他心裡不怕,那是假的。 

  從小到大,讓他上台演講他都緊張到口吃,更別說是在這鬼氣森森的陰間擂台上台打擂了。在這裡,要是比試輸了,有可能連命都沒了。 

  羅安易局促不安,想要就這樣跳下台去。這時,一個十多歲的小鬼跳上台來。小鬼自我介紹:「五斗米道場杜子騰,領教閣下高招。」 

  肚子疼?羅安易好半天才搞明白這是一個名字。 

  「小弟弟,我不是真的要上來挑戰的。我……我現在就下去。」 

  羅安易怕出更大的洋相,趕緊對小鬼擺手。 

  杜子騰眉頭皺成了一條線,冷冷的說:「小子,你叫誰小弟弟呢?老夫來到陰間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似乎還氣憤不過,「老鬼」吹鬍子瞪眼:「既然上來了,想要下去。只有兩種可能,你贏了,踩在老夫身上走下去。你輸了,老夫吃了你的精魂,你在老夫的肚子里跟老夫一起下去。」 

  羅安易忘了陰間的鬼是不會長大的,會一直保持在陽間死去的時候的樣貌。這個「老鬼」看起來只有十多歲,但是看那滄桑和狠毒的眼神,實際上真在陰間生活了幾十年也說不定。 

  正在羅安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老鬼杜子騰發動了攻擊。 

  「鬼道第二十七式,水龍彈。」 

  一大股水柱衝擊波射向羅安易,這衝擊波來的好快,根本來不及躲避。 

  杜子騰是水屬性的鬼術修行者,這一式水龍彈實際上也並不高明,只是一個低階鬼術,普通高手很輕易就能閃避開。 

  但羅安易連仙術啟蒙都失敗了,所以仙術學徒都稱不上,更談不上高手了。杜子騰這個鬼術是把水屬性進行了提煉,水元素中加入了毒液,一旦噴洒在目標身上,會造成大面積的腐蝕效果及減速效應。 

  羅安易一連試了幾個方位,都無法逃出杜子騰這個鬼術的攻擊範圍。他急的團團轉,心跳越來越快,如果真的死在這裡,他實在心有不甘。 

  突然,就在那道水柱即將到達羅安易的面前的時候,羅安易聽見自己的心跳慢了下來,咚……咚……咚,時間好像靜止住了。 

  羅安易發現杜子騰的攻擊像突然之間被放慢幾十倍,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在一幀一幀的慢鏡頭回放,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這個鬼術周圍的水分子如何凝結成水。 

  周圍的一切都放慢的時候,羅安易自己卻超然物外,他自己的行動完全不受任何影響。他看見手腕處那個血紅色的符咒越來越鮮艷,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倒影出他的眼睛幻化成了紅黑相間的顏色,瞳孔呈陰陽太極魚形狀,且在緩緩轉動。從那雙眼睛里,彷彿能夠看見整個世界:一眼天堂,一眼地獄。 

  最後,能看見天堂影像的那隻眼睛關閉了,能看見地獄影像的那隻眼睛裡面的陰陽太極魚形狀越轉越快,「叮」的一聲刺耳的嘶鳴,周圍的一切恢復原有的運行軌跡和速度。 

  「鬼道第一百四十九式,森羅萬象。」 

  場里場外的所有人和鬼,都感覺一剎那台上的羅安易好像換了一個人,羅安易的身上被一層黑氣包裹,一種強大無匹的靈壓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那種泰山壓頂般的壓力,他們只在剛剛魏徵上台的時候才感受到。 

  「森羅萬象」,這個鬼術算是在很多鬼魂面前第一次亮相。許多修行幾十年的鬼魂,從沒見過有誰能將這個超階鬼術施放的這麼純熟。速度和靈力的掌控,都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管是鬼術還是仙術,一般第三十式以前的,都叫做低階術法。第三十到七十式之間的,叫做中階術法。第七十到一百式之間的,叫做高階術法。超過第一百式的,只有少數精英能達到,被稱作超階術法。 

  「森羅萬象」作為第一百式以後的超階鬼術,一般只有鬼侯以上的強者才能施展。這一術法包羅萬象,破壞性極強。 

  一聲巨響,杜子騰所施放的那個「水龍彈」被吞噬的乾乾淨淨,就連杜子騰的整個鬼影,也在一剎那間被撕的粉碎,彈指間灰飛煙滅。 

  就在杜子騰魂飛魄散的一瞬間,羅安易眼中一道影子一閃即逝,羅安易看的真切,正是那晚他在酒店遇見的美的亮瞎眼的鬼仙。 

  杜子騰被消滅了,鬼仙也隨即消失了,如夢如電,一切都好像未發生過一樣。然後羅安易眼睛中的陰陽太極魚形狀消失了,手腕上的血紅色符咒也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姐姐說簽訂『生死符』的一方能夠跟另一方共享某種能力,難道剛剛其實是那個鬼仙出手的。」 

  羅安易向死而生,目瞪口呆。 

  震驚,實在是太震驚了。 

  正中央觀戰的凌陰王、未虛王兩位皇子殿下驚訝的站了起來,十殿閻王微微吃驚、四大判官除了鍾馗未至,魏徵沉思、陸之道一愣,唯有崔判官崔鈺手按《生死簿》,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其餘一眾鬼魂驚恐,道場的無不肅然起敬,就連立在一旁的山磯都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第二輪挑戰者,洪興道場羅安易第一場勝,等待第二場、第三場應戰。」 

  魏徵高聲宣布。 

  場內靜的落針可聞,雖然很多道場的弟子都自詡比五斗米道場的杜子騰強。但對手可是有如神助的能夠熟練使用超階術法的鬼侯級高手,即使是比杜子騰強上十倍的修者,也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場某某道場XX應戰。」 

  「第三場某某道場XX應戰。」 

  後面兩場羅安易都不知道是怎麼打的,總之贏得太輕鬆了。 

  還是一樣情況,每當羅安易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時間就會停滯,手腕處那道血紅的『生死符』符咒就亮了,然後鬼仙的影子在羅安易的一隻眼睛里閃現,輕而易舉擊敗對手最後消失。 

  羅安易四處搜尋鬼仙的影子,但每次都是出手完后鬼仙即蹤影全無。倒是后兩場那兩個不知道哪個小道場冒出來的小渣渣試圖捋暴走的羅安易的虎威,結果全都被通過『生死符』連接的鬼仙秒的連渣渣都不剩。 

  反倒像是那兩個道場的渣渣鬼魂被控制住了,故意上台來尋死,畢竟,速戰速決才是王道,誰讓規則是連勝三場即可。 

  「第二輪比試,洪興道場羅安易勝,獲得地府令牌一枚,獲准參與地府四大凶獸圍獵行動。」 

  直到裁判魏徵宣布羅安易獲勝,獲得一枚地府官方令牌的時候,羅安易才如夢初醒。 

  羅安易下台的時候,之前所有企圖上台對擂的人或鬼都暗暗鬆了一口氣:「扮豬吃老虎的典範啊!沒想到一個人能低調到這種程度,連靈壓都隱藏的乾乾淨淨,幸好剛剛沒有衝動上台較量,否則必無生還的道理。」 

  洪興道場門下紛紛前來道賀,大舉歌功頌德,稱羅安易為洪興的「未來之星」的驕傲,其中趙文明和苟賢利兩個農民弟子喊的聲音最大。只有山磯獃獃立了半晌,臉上顯出十分複雜的表情。 

  最後山磯主動表態恭喜羅安易,「我早知道你行的,你是我們洪興的驕傲,以後不管在哪裡,我們洪興上上下下都鼎力支持你。」 

  羅安易將令牌緊緊的捏在手裡,有了這枚令牌,要見崔判官容易了許多。此前本來羅安易是不敢妄想的,現在令牌拿到手上了,羅安易多少有點喜出望外。 

  比試全部結束以後,甄選出的十位於陰間修行的鬼界堡道場高手將代表地府的外部力量參與道四大凶獸的圍捕行動中,同時將舉辦聲勢浩大的誓師大會以及地府宴會。 

  系列行動中,絕對能找到接近崔判官的機會。要不是『生死符』有三十六個時辰必死的鐵律,羅安易倒要感謝這個沾著仙氣美的亮瞎眼的鬼仙了。 

  成為強者的感覺太爽了。 

  爭奪剩下的八枚令牌的比試中,每一輪的比試完全恢復了正常。都沒有出現第一輪趙日天和第二輪羅安易式的秒殺。分別是青川道場的沈京兵、木魚道場的范劍、天一道場的夏建仁、秋涯道場的夏洛、元真道場的黃月、龍泉道場的祝孤生、華陽道場的成慧婉獲得了第三至第九枚地府令牌。 

  直到最後一枚地府令牌的爭奪,出現了一個叫做龍傲天的人。這個龍傲天的特異之處在於,這個人居然能夠同時使用金、木、水、火、土五種不同屬性的鬼術,這可是大大超出了所有人和鬼的認知。包括十殿閻羅在內的眼睛都亮了! 

  最關鍵的是,這個龍傲天似乎有意保存實力。每一次擊敗對手都是恰到好處的拆到幾十招以後才堪堪取勝,且手段溫和,謙謙有禮,全都給對手留有一線餘地,並未痛下殺手。 

  這讓不管是對手還是現場的觀眾,都對龍傲天充滿好感。 

  一場驚心動魄的四大凶獸追捕的入圍賽,就這樣落下帷幕,地府的十張令牌全部有了主人。一段更大的局和未知的兇險,還等在前面。 

  「輪迴天生眼,怎麼可能!」 

  黑暗之中,朦朧間一聲嘆息,非常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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