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四大凶獸

  跟著鬼厲，羅安易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狐假虎威」，才從空間裂縫中走出來，就看見無數露出四象力道紋印的鬼魂紛紛跪倒在地。 

  「恭迎宗主回歸，隱魂教宗，千秋萬代，一統陰陽。」 

  這尼瑪真的不是明教拜東方不敗或者任我行？羅安易伸出舌頭，和他的舌頭都驚呆了。 

  羅安易粗略估計，這些隱魂宗教徒少說也有幾百上千。想不到在地獄一百年，隱魂宗在陰間還潛藏有這麼多餘孽。 

  鬼厲冷傲無比，對這些教徒理也不理，徑自從這些鬼魂中穿行過。 

  鬼厲邊走邊說：「讓天相、武曲到後山見本座。」 

  那些隱魂宗教徒匍匐在地，噤若寒蟬，動也不敢動，彷彿他們參拜的，乃是九天的神祗，只要鬼厲肯說話，已經是天大的榮耀。羅安易更感覺有種帝王閱兵的即視感，讓他在暗中過了一把帝王癮。 

  鬼厲所謂的後山乃是一片陰氣森森的區域，這裡據說是隱魂宗的禁地，也是隱魂宗宗主的議事之地，只有宗主跟宗主指定的親信方可進入。 

  羅安易細心觀察，發現這個「後山」居然別有洞天，一眼望過去，是看不到邊際的黑森林，偶爾還能聽見幾聲野獸刺耳的嘯聲。那片黑森里籠罩著一團黑雲，一種濃厚的肅殺之氣從那裡冒出來，死氣沉沉，看不到半點生機。 

  「嗷……」 

  一聲短暫而迅速的獸鳴劃過天空，羅安易面前出現一道傳送門一樣的黑霧。黑霧之中，首先露出一隻猙獰的狗頭，羅安易嚇了一跳，還沒等到他回過神，另外一隻兇惡無比的狗頭又從裡面露出來，兩隻狗頭長在同一隻狗身上。 

  「地獄雙頭犬。」 

  羅安易一下子就猜到了這怪異的狗頭的名字，以前他在漫畫書上看到過這種神煩道格，專門撕咬地獄的靈魂。饒是他膽子大，這時也嚇的心裡打鼓。 

  這地獄雙頭犬只存在於陰間地獄，是擁有兩隻頭的地獄鬼獸，嗅覺極靈，撕咬能力恐怖，能活生生撕裂靈魂。 

  這個時候，地獄雙頭犬就對著羅安易一陣狂吠，那陣勢就如同獅子遇見了獵物，隨時準備撲咬，地獄雙頭犬對靈魂的味道那是垂涎欲滴。 

  「小明，對客人禮貌一點，這是我隱魂宗新晉的太陰。」 

  鬼厲伸手摸了摸地獄雙頭犬的狗頭，那叫小明的「地獄雙頭犬」低低的咆哮一聲，甩了甩尾巴，又對著羅安易警惕的嗅了嗅，露出尖銳的獠牙，做了一個悻悻的表情走開了。 

  這時候羅安易注意到，這隻地獄雙頭犬頸項下居然戴著整整一排鬼獸玉，粗略一數，足足有六個之多。 

  要知道，鬼獸玉是極其罕見的寶物，一下子就有六個，這在陰間極度罕見，這是離奇現象之一。 

  地獄雙頭犬只在十八層地獄之下存在，主要看守從地獄逃逸的鬼魂，這種犬種行動極為迅速，戰鬥力強，幾聲吠鳴就能使一般的鬼魂魂飛魄散，但居然能被鬼厲收為寵物犬，這是離奇現象之二。 

  另外，在林長風的殘念里，地獄雙頭犬是一種智慧低下的地獄生物，一般只是機械的撕咬逃竄的鬼魂。以這個「小明」方才表現出來的智慧而言，它分明是能聽懂鬼厲的話，而那個示威的表情，活生生就是一個人，這是離奇現象之三。 

  三大離奇現象匯於一處，連羅安易都有些不安。這時只聽靈魂深處的林長風說：「宗主，難道四大凶獸是真的嗎？」 

  鬼厲冷哼了一聲：「太陰何出此言？」 

  「以屬下愚見，隱魂宗以中央鬼帝之名發出渾沌、饕餮、窮奇、檮杌四大上古凶獸犯境的求援信。百年前鬼獸之亂至今仍有陰影，地府對鬼獸已是驚弓之鳥，所以酆都城當即派兩位皇子率領陰兵十萬前來鎮壓，十殿閻王輔佐，四大判官以及鬼伯以上的諸多強者更是傾巢而出。但隱魂宗的目的，只有一個。」 

  羅安易看見「自己」侃侃而談，娓娓道來。當然，這一切都是通過陽世的身體來控制羅安易靈魂的林長風所為。 

  「哦？說下去。」 

  鬼厲不置可否，但眼神已經變冷。 

  「隱魂宗的目的是使用白母散放倒在場的所有地府高層，趙日天無疑就是這根線。只要中了白母散，三日之內都無法釋放任何術法，除鬼王之上可使用秘術之外，其餘所有陰差不啻被褫奪了一身修為喪失戰鬥力。隱魂宗要的，恐怕就是這三日的時間差。」 

  羅安易不卑不亢，繼續分析。 

  「你繼續說，本座在聽。」 

  鬼厲的眼中射出了寒芒，眼神更冷了。 

  「即使隱魂宗控制了地府高層，外面的十萬陰兵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更別說，還有東、南、西、北四方鬼帝在來的路上安營紮寨，虎視眈眈。隱魂宗教徒不過千人，若是消息走漏，地府援兵也會很快趕來。所以，隱魂宗的第一要務，就是尋求陰間鬼界堡來自民間的力量。鬼界堡最強大的力量，當然是混雜陰陽二界鬼修之士的各大道場。」 

  鬼厲怒極反笑：「有意思，各大道場又如何控制？」 

  「有鬼君貪狼親自策應，此事原也不難。地府每年都會通過比試挑選出鬼界堡各大道場傑出的鬼修之士進入地府任職，這次渾沌、饕餮、窮奇、檮杌四大上古凶獸犯境的消息一出，即使地府不徵集，道場的鬼修之士為了尋找機緣，也會趨之若鶩。隱魂宗四大鬼君之首七殺附身了鬼伯黑無常，要在地府官方令牌上放置幾枚鬼獸玉，這是輕而易舉的事。能在比試中獲得地府官方令牌的，自然也是各道場高手中的佼佼者，十位地府令牌的持有者中，趙日天和龍傲天一煽動，其他的極容易被控制。只要控制了各派的佼佼者，通過他們發令，名列最強榜單的這些道場，恐怕也都任由隱魂宗驅使了。」 

  羅安易也笑了笑，仍是一臉人畜無害，無辜的看著鬼厲。 

  「你還知道些什麼？」 

  鬼厲蓄勢待發，雙袖無風自動，六道幻影陰現，那種森然的殺氣一閃即沒。 

  「本來屬下還有一絲疑慮，不過現在也解開了。屬下一直不明白東、南、西、北四方鬼帝為何會突然中途退兵，並且全都獻上了鎮山法寶。直到，在林長風的殘念里，屬下拾獲到一個重要的信息：三皇子孔雀王曾經與中央鬼帝交情頗深，就連中央鬼帝的千金——月牙，曾經跟三皇子都有過一段婚約。因此，屬下就猜測，宗主這次從地獄回歸，中央鬼帝恐怕功不可沒。四大上古凶獸重現抱犢山，恐怕更是中央鬼帝的彌天大謊。而說動其餘四方鬼帝退兵的，自然也是中央鬼帝。」 

  羅安易靈魂深處的林長風說完了這段話，羅安易感覺拳心都是握的緊緊的，顯然，林長風也在暗自提防且忌憚鬼厲『色身生滅道』雷霆之一擊。 

  「哈哈哈……」 

  鬼厲縱聲長笑，連帶著那隻叫小明的地獄雙頭犬也狂吠不止。 

  「本座生平最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但也最痛恨自以為聰明的人。太陰，你這番論斷至少有兩處錯誤！你可知罪？」 

  羅安易暗暗鬆了一口氣，聽鬼厲如此說，似乎還有轉圜的餘地，至少鬼厲沒有突然翻臉動手。 

  「第一，四大上古凶獸當真存在，你當如何？」 

  這時鬼厲左袖一招，隱魂宗四大祭祀之一的武曲推出一座神像。那神像高三丈有餘，上面有一個大大的「封」字咒印。神像之中，有一隻巨獸，其狀如犬，毛髮粗長，似羆而無爪，象火一樣通紅，長有四隻翅膀、六條腿，面目模糊不清。 

  即使這巨獸一動不動，羅安易還是感覺這絕對是一隻終極BOSS級的存在，那種強大的靈壓就算是閉著眼也能迸發出來。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大上古凶獸之一的渾沌。 

  但是，羅安易心裡同時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問號，當然是靈魂深處林長風發出的。經過林長風這麼一提，羅安易也察覺出一絲異樣的地方。那就是這個傳說中的渾沌雖然外表與古典記載無疑，不過那種氣息並不純粹，像是一個空殼，在凶獸的體內，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氣息。 

  這時候，羅安易懷中那本真正的地書殘本《地衣》明顯的震動了一下，羅安易想起過陰前龍鳳胎姐姐悟虛大師羅瑤特別叮囑「釋空大師在極陰之地徘徊五年，沾染陰氣過重。這本書可以助他早日往生極樂。」 

  羅安易腦子裡冒出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這個渾沌空殼體內的，會不會就是拿走另外一半地書的八寶寺釋空大師。五年前，釋放大師為了保護羅安易姐弟的周全，不但親手使用佛珠封印了羅安易姐弟倆的能力和記憶，并力挫隱魂宗四大鬼君之首七殺。最後在貪狼得到青城觀「白眼」能力之後，被貪狼滅門。釋空大師原本是地藏王菩薩座下的金身羅漢，修為自也驚人，何況鬼厲還不經意間說過「他被無數鬼獸侵身仍能保持意識」等語。 

  剛這麼想的時候，那座神像下面的渾沌也震動了一下，那頻率跟羅安易懷中的地書殘本震動出奇的一致，羅安易更加傾向於自己的猜測。 

  「下一個，就是本座要糾正你的第二個錯誤。」 

  鬼厲右袖一揮，隱魂宗四大祭祀之一的天相又推出一座神像。那神像也高三丈有餘，上面同樣有個大大的「封」字咒印。神像之中，現出一惡獸，四目黑皮，長頸四足，頭有一對角，全身寒氣圍繞，呈青白色，威武無比，釋放出一股危險的信息，似乎整個天地都被它吞入口中。按這形貌，當是四大上古凶獸之一的饕餮無疑。 

  據古書記載，饕餮是蚩尤敗給炎黃二帝后被斬下的首級身首異處集怨氣所化，有吞噬萬物之能。但就跟第一個出現的渾沌一樣，這個饕餮靈壓固然強大，但就是一種純粹的氣息，應該也是一具空殼。 

  「中央鬼帝固然跟本座交厚，但他如此不識時務。謀逆大計本是他與本座共同議下的，不料他最後卻退縮了，其他四方鬼帝的鎮山法寶的確是他賺來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中央鬼帝一直不肯對酆都大帝出手，所以本座只好把他變成四大凶獸之一的饕餮。哈哈哈……」 

  鬼厲鬚髮皆張，那張陰冷的孔雀王面孔也隨即變成了林長風的臉，大有癲狂之相，而那六道幻影也不斷變換方位，將羅安易圍在了核心。 

  「這剩下的窮奇、檮杌兩大凶獸，就是酆都大帝跟你，林、長、風來補缺。」 

  鬼厲御劍漂浮在半空，那聲音冷到了冰點。 

  那一刻，林長風也一顆心也冷到冰點。 

  他發現，不知不覺間掉進了這個隱魂宗新一代宗主鬼厲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