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風

  第三層，總控室。


  默默注視著監控頁麵的背景主色調由白色化為紅色。


  陸夭夭的臉色早已隨著傳遍大廈的警報鈴聲化為一片煞白。


  計劃中的信號遲遲沒有出現，甚至還出現了這種計劃外的變故。


  真是不得不讓人懷疑計劃的可成性。


  深深地注視著監控頁麵，看著僅剩的三個窗口。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警報，重力測試室也隨之停止運轉。


  除了早早結束的七人，剩餘三人也僅有那四號間的白麵少年還保持著清醒，正挺著身子，緩緩喘息，拚命壓低了聲響，保持最後的風度。


  二號間的康子豪算是第二名，在多倍重力消失的那一刹那，倒在地上，癱成大字，也沒有昏過去，瞪著天花板，大口大口喘著氣，一時間嘴裏呼出的白氣竟成了一團。


  至於目標餘明，竟然恰好在警報響起前一刻倒下，現在倒還沒工作人員前去接應出來。


  陸夭夭注視著屏幕裏暈厥的餘明，雙手下意識地交錯摩挲。


  躍躍欲試，又心有顧忌的樣子？

  手腕上突如其來的強烈震動鬧醒了她，低頭看去，是一連串來自主腦的緊急消息，總結下來就是：靈能室遭到不知名存在細節，供能即將受到阻斷。


  最下麵一條是頂頭上司的短訊：速來25樓集合。


  忽地，一直在耳邊纏綿不絕的尖銳警報倏然消失，紅色的燈光也在黯淡。


  連監控器的屏幕也成了一片漆黑。


  陸夭夭心有所感，立即小跑著到了窗台邊，見到了震驚的一幕。


  大廈周圍的紅牆之外，不知何時繞上了一圈漆黑的線條。


  那線條首尾相連，濃重至極，漆黑而又深邃，似有無盡的黑暗在其中滋生。


  僅是望去，便感到一陣詭異與不詳，仿佛靈魂都正在被某種冥冥中的存在所注視。


  祂目光一轉，靈魂上就將是一道不可磨滅的撕口。


  給她的計劃裏根本沒提到過這！

  線條不斷氤氳著，震蕩著，扭曲著，有黑色的尖銳觸手從中一根一根探出來，向上蜿蜒。


  紅光徹底消散，大廈失去一切人造光芒，一半在白晝下，一半在陰影裏。


  瞬間，那數不清的觸手鋪天蓋地般地攀伸，匯聚在了大廈上空的一點。


  一根觸手就如一條脈絡，這漫天的觸手匯聚活像一張漆黑的羅網，遮住了所圈住的一切。


  最令人恐慌的，或許是那條條脈絡的節點處，呈扁平而又兩頭尖銳的橢圓形狀，中心有直如瞳孔的圓狀物在不斷晃動，簡直就像是一顆顆活著的眼珠！

  詭異還在繼續，巨大的變化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戰力較高的工作人員們早已執槍提劍，匯聚在25樓，等待著未集合的隊友。


  也等待著身處27樓的最高長官守城使率先向著敵人發難，裏應外合，上下夾擊。


  精於言辭的外聯部工作人員們各自分散在人群集中處，向著來往訓練的社會武者們，向著大堂焦急等待的家長們，侃侃而談，說得天花亂墜。


  隻是，在他們下方那些一臉安心的人們，卻都不約而同掃視起上下四方，似是尋找著什麽趁手的東西，隻怕局麵稍有不虞，便將操起家夥。


  陸夭夭單手撐著窗台，揉揉眼。


  也不知怎的，那黑色觸手圍織成的包裹了整棟大廈的羅網，有一瞬間竟像極了半顆立著的皮蛋。


  羅網頂部，遙遙看去有三個盤旋的黑點，由東至西排列，似乎正醞釀著什麽。


  時態一時穩定了下來，再無多大變化。


  收回心神，陸夭夭開始思考起最後的抉擇。


  是繼續臥底去25樓守株待兔？還是按計劃去襲擊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製造恐慌？

  她決定選擇前者。


  既然你們不給我真正的計劃，我又何必按照假計劃來呢。


  她這樣想著。


  最後發現異變的，當屬還在重力測試室外苦苦等待的家長，張蘭女士與一對叫不上名字的夫婦。


  至於老餘，大抵也是收到了集合的短訊，去了25樓。


  許是一應心神全放在了孩子身上，周圍的變故乃至那臨時集合呼叫，他們都未理會，四雙眼睛各自直勾勾自家孩子所在的重力訓練室。


  也或許有其他人員注意到過他們，他們卻執拗地選擇等在原地，沒人再去搭理。


  在危難前，保多棄少，這是絕大多數人都會做的決定吧。


  陸夭夭走出總控室時，也就仍見著這三人。


  其餘家長應是各接著孩子，去了臨時避難的空曠地。


  不過三個孩子，不應該有三個家庭嗎？


  陸夭夭把疑惑放在了一邊，還是繼續履行著職責，麵上是沒有一絲波瀾的微笑。


  張蘭女士和那對夫婦，在瞥見陸夭夭的瞬間，便目光灼烈地走上前來，擋在她麵前。


  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陸夭夭直接解釋道：“你們應該也發現了，武道大廈受到了襲擊，而且還大抵不是異族。”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重力測試室在從大眾訓練室分隔出來的時候有過改造，算是整棟大廈最安全的幾個地方之一，


  畢竟，不是說孩子才是未來嗎？你們可以放心，在大廈停止供能時，重力測試室的大門便自動鎖定，非四品武者不破。


  又有哪個四品武者會閑得去攻擊重力測試室呢？我先帶你們去集合地點待著吧。”


  三人聞言，心下還是稍微一鬆。


  在淮安這個內陸小城，三品武者便是頂了天，更遑論四品武者。


  真沒有哪個四品武者會這麽無聊。真的吧。


  27樓。


  這是淮安一城武道最為煊赫之地。


  淮安城武道協會會長，監察使，守城使俱在此地辦公。


  其實也算得上是淮安城權柄最重之地。


  盡管上層一再宣揚武政分離體係，但在這單人可劈山，斷海的世界，民眾們選擇屈服強者，聽信強者，也隻有強者才能帶給他們安全感。


  官方再想做實事，也需要武道強者們的配合才能成效。


  整層樓被分割成三塊區域，左為武道協會會長，右為監察使，中為守城使。


  此時三位大佬正匯聚在中心處，守城使的辦公室內。


  監察使胡祖峰抱著粗壯的雙臂，立於窗前，雙目圓睜，直直看向窗外的黑色大幕，和那不斷盤旋放大的黑點。


  說是黑點也隻是對於整個羅網大幕而言，它現在的直徑約在1.2米左右，而每一個盤旋都在


  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變大。


  而作為三品巔峰，開始涉及超凡之路的胡祖峰當然可以看出它的變化，一旁的武道協會會長梁騰，守城使古振方也自不例外。


  此刻的他們盡皆一臉深沉，令人捉摸不定。


  PS:小白日記

  發書第五天


  今天起晚了，沒要到菜市場的剩菜，不過關係不大，我開局總算寫完了，下章正式開始無限流主線。